第506章 记忆碎片的复原(六)

仔细想想,这个家族的人在生孩子之前会是怎样的心理。

按照规律生出精神有毛病的孩子,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所以,这家人逐渐演化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规律,就是当家中的女人怀孕的时候,所有的家庭成员必须都立即聚到一起。

用他们做好的记录进行比对,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正常。

正常,该结婚的结婚,该养胎的养胎,一切按流程走。

不正常,干脆把孩子拿掉,找个犄角旮旯一埋就行了。

一次两次还好,但时间一长了,就开始发生怪事了。

1986年年底,岛国的经济一夜之间成了泡沫,无数人顿时破产成了无家可归者。

这个村子虽说没有受到更大的影响,但也有不少人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不少土地。包括这一家也是,他们用来埋死孩子的地,同样成了别人的。

这一年,家里的长子,也是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就是名为太宰田志的男人。

当他知道京都里不少人为此都自杀的时候,心头觉得隐隐不安,如果自己家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虽说那些被拿掉的孩子都未出生,但也都有了骨头,若被人发现就完了。

于是他紧急把家人都聚集了过来,一起研究商量,怎么能把哪块就在他们家边上的地给买回来。

他们家族人丁兴旺,不少人还都去了外地,所以光是让所有人汇合就用了三天的时间。

在这些人里,也不乏有从商之人,经济崩溃前还人模狗样的,崩溃之后活的还不如乞丐。

他们名下贷款购买的不少房子,一瞬间成了他们巨大的压力,所以听说太宰要将土地购回集资的时候,纷纷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想吃饱饭都困难了,哪还有人会在意这件事?

而且他们还有个更直接的理由,我们没做过类似的事情,自然没道理掏钱。

这里面,有一个叫樱的女人。小樱是这个家族里唯一姓太宰的女性,也很少受其他人的关注。平时独来独往,不爱与人接触。

并不是因为她性格古怪,或者是“有精神方面问题”的女人。

只是在童年时,她亲眼目睹了母亲将自己可能出世的妹妹或者弟弟,被打掉之后买入了那片土地里,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辈子连个对象都没处过。

但这次的“家庭会议”,她竟破天荒的出席了,也成了家里人关注的焦点。

太宰田志也觉得自己这个侄女的行为略微反常,平时叫他来自家做客都不愿意,这次怎么会这么听话呢?

而且,从进屋之后到现在,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扭头朝那块土地的方向望去,嘴巴还一张一合,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可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啊!

田志就偷偷来到她身边,低声问她最近的情况。

小樱也算正常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还问自己的堂姐生活的怎么样,每句话说的都没有毛病。但随着话题不断减少,他俩聊天的内容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竟然问出了田志的儿子现在过的怎么样?

要知道,就在去年,田志亲手埋葬了自己亲儿子,哪怕他还是个胚胎。

这也是近些年来,唯一被埋掉的孩子。

田志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愿意了,心说你这儿跟我逗闷子呢,脸色瞬间铁青。

小樱好歹也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还这么鲁莽,说话没有分寸。她这么说,也自然有她的道理。

那就是这个家族另外一个奇怪血脉的诞生,天生的灵媒。

小樱就是其中一位。

关于这种能力,也是天生就拥有的。在经过某场比较大的变革,或者生了场接近死亡的大病,痊愈之后,就会拥有跟魂灵交流的能力。

能力比较弱的,只有在半睡半醒之间能力得以最大的发挥。能力强的,直接就可以在任意时刻,跟死去的亡魂交谈,甚至还能单单用言语驱赶走一些麻烦“鬼”。

在华夏国,也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的年纪就是青少年时期,方桐简单回忆了下,自己在上初中的时候,好像隔壁班也出现过这样的同学。

他也觉得奇怪,三天里的事情记不得,十几年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却记得如此清晰,这脑袋要不要也不吃劲了。

大概就是那位同学被别的同学传染了腮腺炎,这是个潜伏期很长的病。

身体素质好的,也就是觉得腮帮子痛,并不会出现太严重的反应。而那些体质相对较弱的,就会发烧感冒,脸肿的跟胖头鱼似的。

一边刚好,可能另一边就肿起来了,更有甚者两边一起发腮,脸吃饭睡觉都会受到影响。

那位同学,就是如此。刚得了腮腺炎,立马就被老师看出来了,可想而知他的情况有多么严重。

于是就让家长赶紧把他领回去,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病不好就甭想回来上课。

一晃就是将近一个月,那时候正临近期末考试,按常理来说,这个同学的归来,完全不应该受到努力复习的同学们的注意。

可事情恰好相反,他一回来立刻成了全校关注的焦点。

方桐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自己同桌将传闻说出来他才知道,大概就是那个同学生病期间多次发烧,其中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好在医生反应迅速,加大了药量,硬生生地把病毒给用药打了下去才保其一条命。

他自己描述,当他被烧糊涂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站着几个人影,他还问母亲这些人是不是来看他的同学。

母亲被问的发蒙,说哪有人啊,你得了这个毛病,鬼才会来看你!

一语成谶。

这些还真就是鬼!当然,发烧中的同学还是不清楚的,还要等他病好了之后的一天晚上才明白,这些看他的确实已经走了。

方桐仔细回忆同学的姓名还有性别,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可其他具体的信息一点都没有。

越想越怪,他逐渐觉得,这段可能都不是自己的记忆。头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他急忙放空思绪,继续去听山田光讲故事。  19818/10706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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