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娟听了李兰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没找到......要不说，我老是觉得方桐的直播很真实，因为......”
“因为它就是真的。另一个世界，一个从未公开的诡异空间。”
说完，方桐便起身去厨房取水。
泡了三杯茶，他再次回到了座位上，“所以你想参加直播，是要去那个世界看看？”
“嗯。”徐娟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更重要的，我是想把直播间的人气拉回来......”
说着，她将手机放在了方桐面前。
里面正播放着徐娟以前的直播录像。
“后面还有很多，你可以翻着看看。”
方桐其实已经想好了拒绝对方的理由，但见她如此执着，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直播画面很黑，几乎没什么光源，跟他的非常相似。
不知是不是为了特意营造气氛，徐娟的每个镜头，都是从下往上拍摄的。
仔细琢磨了下，就好像是狗仔队在偷拍的感觉。
“老铁们，咱们现在正在前往黑沟村的路上。东北著名出马弟子，钟大师就住在这里！”
画面摇晃的很厉害，几乎只能听见说话声，还有北风呼啸的声响。
很快，摄影机就跟着徐娟来到了一户人家外。
这是一栋典型的东北农村的大瓦房，坐北朝南。
院子面积很大，里面对方了刚下秋的玉米。
站在院门口，徐娟隔空跟从正房出来的女人喊道：
“那个，请问这里是钟大师的家么？”
镜头逐渐稳定，画面里的女人并没有很快的回答。
而是转过身，快步朝大门走过来。
“谁让你们来的？赶紧走，要不我报警了！”
“那个，您应该也听过我的名字，徐三姑。之前跟钟大师打过招呼的？”
听了徐娟的话，女人开始沉默。
环境太黑，也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许久之后，她才冷冷地让他们跟着进去。
跟随着镜头，看着院子里的布局，方桐有种回到了农村奶奶家的感觉。
不过，这些记忆也是模糊的，在他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
忽然，一声奇怪的尖叫从仓房的位置传了过来。
画面最后也定格在了这里。
轻触屏幕，方桐才发现原来是视频播放结束了。
下意识的向后滑动了下，但视频的封面却转为了白天。
“我没猜错的话，这段就是刚才小兰说的翻车那天吧？”
徐娟正在跟李兰说着什么，听到方桐的话，赶紧探了下脑袋往手机上看去。
“对，后面的视频我看了都觉得后背发凉，所以就给删了。但是在我的主页有，你可以去看看，也是在‘细思极恐’的平台里。”
方桐点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朝后面滑动。
其他的视频内容，从封面就能看出来是关于东北的萨满文化。
跳大神、出马立堂的画面等等。
对于这些内容，方桐自然是不感兴趣的。
但从小耳濡目染，也稍微了解一些。
胡、黄、蛇、蟒、清风鬼主之类，借助人的身体驱鬼避灾，是封建社会的产物。
无意中，他翻到了一张截图，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徐姐，你咋给自己起了个三姑呢？我看你挺年轻的呀？”
李兰总是能问出让人尴尬的话，徐娟听了之后，也是不住的苦笑。
“我没记错的话，徐娟应该还没结婚吧？”方桐将手机交还给对方，眉头稍稍舒展，“好，合作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过，一切要听我指挥。”
“真的？”
李兰和徐娟异口同声的说道。
接着，方桐就被李兰拉回了她的房间里。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周子文的踪影。
“子文呢？”
“诶呀，你别打岔。你咋答应她了呢？”
方桐瞅瞅徐娟捧着热水，心事重重地盯着茶几，压低了声音说：“她遇到困难了，我想都是同学，还是老乡，能帮就帮一把吧。”
“靠！你咋这么好心呢？万一她在副本里出意外咋整......”
“我看你担心的是怎么分帐吧？”
“......”李兰哑口无言，沉默了半天才再次开口，“这也是个理由......不过，你最好还是想清楚咯。”
对于这件事，方桐也是很为难。
尽管他不愿意这么做，而且早想好了推辞。
怪就怪在他手欠，多滑了一下屏幕。
“他爸得了尿毒症......”方桐抬眼看着李兰，眼神中满是为难。
“那她要是骗你的呢？人为了钱，啥事干不出来？她不在家伺候她爸，还跑来参加什么同学会？”
方桐轻叹一声，“这一点她没撒谎。我刚才看到了水滴筹的截图，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她一向很节俭。别的同学也说过她爸貌似得了什么病......”
“算了算了，别跟我解释，你开心就好。”
李兰摇晃着脑袋走了出去，看徐娟扭回头来，立马冒出一张笑脸。
突然的转变，让方桐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说她还真是表情管理大师，人前人后几副面孔！
“徐娟，至于分成呢，咱们就五五开得了。小兰，你看一下咱们直播的收益有多少？”
李兰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接着抬头对方桐眨了下眼，“昨晚的礼物收益很少，不到一千，去掉平台的，还能剩个四五百。”
“这么少？咱们不是签约了么？”
李兰解释道，签约不过是每天晚上得到一次首页推荐。
具体收益，还是要靠礼物打赏和直播带货。
“或者，大佬的投资合作。”说完，李兰下意识地瞄了徐娟一眼。
方桐捏着下巴，“徐娟，我不敢保证你能得到多少收益，或者找到那个......消失的病患。但是至少能让你粉丝数量涨一涨。”
“你能答应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娟感激地看着他，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好吧。时间还早，你就在这先歇着。”方桐将目光转向李兰，“你去买点菜，下午我来下厨......对了，子文去哪了？”
李兰听到要跑腿，脸上的表情再次转变成半死不活。
趿拉着拖鞋，极不情愿地朝房间走去，“子文说去学校交论文......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啥时候回来，顺便捎点菜回来。”
......
厨房里，周子文跟徐娟正在洗菜。
看着她们的手被冷水拔得红通通，方桐想着要不要安装个加热器。
不过最近手头是有点紧，还是得通关副本再说。
“徐姐，我之前看过你的直播，很有趣啊，怎么不播了呢？”
周子文将削好皮的土豆放在篮子里，回身扯过装豆角的袋子。
“最近家里有点事，而且那次事故之后直播间总有人带节奏......没办法，只能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周子文点点头，然后将掐好的豆角，冲洗好跟土豆放在了一起。
弄好这些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方桐身后。
看对方麻利地切着肉，轻咳了一声。
“洗好了？”方桐扭头发现菜都洗好了，赶紧加快动作，“你们屋里歇着吧，我马上开整！”
“嗯。桐哥，你真要带着徐姐么？她现在的口碑可不怎么好......”
周子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方桐要很仔细才能听清。
“就这样吧，我已经决定了，总不能反悔。先回去准备直播的要用的东西，咱们吃完饭好好合计合计。”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千五百只鸭子。
方桐在厨房里忙活着，她们在外面嘻嘻哈哈。
不过，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也算乐在其中。
可惜的是，梁良下午的时候离开了，要不然会更热闹一些。
八角炝锅，煸炒排骨至微微泛黄。
倒豆角炒至变色后，把滚刀块的土豆倒进去一起翻炒。
加入酱油、十三香、葱花爆出香气。
将温水倒进去，没过食材开锅上汽四十分钟。
方桐就是用这道排骨炖豆角，征服了詹晨和梓梓的胃。
正想着出去歇一会，忽然发觉大厅里异常的安静。
他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倾听。
等了半晌，依旧没能听到任何声响。只有锅里烧沸的汤，冒泡的声响。
“不会吧？”
方桐将锅盖扣上，调小了火焰快步朝门外走去。
大厅里，却是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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