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冷兵器巅峰

“此事自由皇兄作主,臣弟以为,这一镇节度使之位,总是要给的。”在韩王李从善看来,这孙宇都把清源军给干掉了,陈洪进不过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如今孙宇不仅占据剑州,还拿下清源军的地盘,不给个节度使,肯定是不行的,况且如今他手下的军队,肯定早就超过朝廷给的配额了。

“这是自然,但是这爵位,侯爵是不是有些低了?”之前孙宇就是伯爵了,如此大功,加一级,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这,侯爵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皇兄不如在这上面想想法子。”韩王知晓自家兄长,不想这么早就将国公之位给出去,侯爵其实也不低了,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豪门了。

“也罢,总得再赏些财物,不过这得了彰泉二州,那海贸之利?”说起钱财,李煜想起孙宇画的大饼,海贸之利,那是日进斗金,自己还指望他帮自己挣钱,充实国库呢。

“皇兄,这太早了一些吧,如今还未平定,况且造船不是一两日之功,此时不宜提起。”韩王知晓自家兄长每日愁银子,可总得给人家喘口气吧,等彰州平定之后,再造船出海,如今还在平乱呢。至于三大家族跟孙宇的约定,他可不知道,还以为孙宇要自己造船出海,跟其他各地的商船竞争,毕竟南越跟南汉,海商也是不少。

“也罢,就当是投资了。”李煜一想到又要拨钱出去,这心疼得厉害。

从前那米酒,度数低,动不动就喝个大半天,只带上茅厕,不带醉的。如今这飞天,最多半个时辰,就该各自回家休息了,不然就走不动了。等到韩王三两飞天下肚,李煜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安近海赶紧招呼人手,将李煜扶到后面榻上去。

李从善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边走边喝,他还没喝好呢。安近海派人将他带到宫门外,交给韩王府的侍从。

孙宇对此,自是一无所知,正在全力准备明日攻城的事宜。自己麾下虽有近一万七千战兵,可对方也不弱。据甘越得到的消息,陈氏父子聚拢了差不多一万五千人手,而且还有数千青壮,协助守城,这仗不好打。

“明日,各团单独负责三架攻城车,先在城头站稳跟脚者,赏银千两。”孙宇麾下,如今一共有十二具攻城车,明日直接全力攻城,试探,不存在的。

“遵命!”四位团长彼此看了一眼,起了较劲的心思,一千两只不过是小数目,这背后还代表着此战的首功,战后论功行赏,也是跑不了的。

“咚~咚~咚~”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同安县的城墙上,剑州军的擂鼓声仿佛敲在人的心底,不自主地加快步伐。

陈河本来正在城门下吃早餐,昨夜他就没敢回府,直接在这里睡得,听见鼓声,丢下碗筷就朝着城头上跑,一众亲兵紧紧跟上。

“都让开!”陈河上得城头,对着堵在路口的士兵吼道,乱糟糟的,像什么样。

亲兵快速上前,将人群分开,陈河走近城墙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扶着箭垛,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十二台巨大的攻城车,犹如十二头狰狞的怪兽,在剑州军的操纵下,朝着城墙缓缓驶来。

攻城车的前面,是清一色的投石机阵地,不下三十座巨大的投石机,分成三排,正在进行发射前最后的核查。

投石机阵地的前方,过白具巨大的床弩,弩身黝黑,连阳光照射在上面,都没有任何的反光。粗壮的箭杆,犹如婴儿手臂粗细,打在人身上,恐怕直接洞穿而过,留下一个血窟窿。

再往前,各式兵种全部就位,最前面就是大盾兵,一会他们会在最靠近城墙的第一线,靠手中大盾,抵挡对方的攻击,给己方弓弩手提供保护。

随着攻城车的缓缓移动,整个剑州军朝着城墙靠近。

“落盾!”

眼看到了射程之内,各团负责指挥远程打击的指挥,立刻下令。一排排大盾,整齐砸落在地上,稍稍后倾,将盾牌后面的支架,插进泥土中,然后整个人缩进大盾里面。

“架枪!”

一声令下,无数支尖锐的长枪,架在大盾上,斜指前方。长枪兵将枪尾直接抵在后面盾牌下,然后单膝跪地,双手牢牢抓住枪杆。

“弓弩手就位!”

一排排弓弩手,猫着腰,穿梭在大盾之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全部就位。

城头上眺望的陈河,看着眼前的一切,连攻击都忘记了下达,就任由剑州军在城下准备。

孙宇站在高台上,身后帅旗随风而动,如今的他,已是不用再继续冲在第一线了。恶狗带着一众亲兵将高台牢牢围住,战事跟他没关系,只要确保孙宇的绝对安全就算大功一件。张大虬也收起平日的不正经,带着执法队众人,维持战场秩序,若是有人敢逃离,那就直接斩杀。

如今这一战,是剑州军成立以来的巅峰,各式武器装备,包括攻城器械,都是工匠营精心打造。就连撞车,所有的部件,都是从工匠营那里拉来的。今日这一战,剑州军的装备,绝对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至于能带来多少威力,只能拭目以待。

“开始吧!”孙宇朝着恶狗说道,恶狗早已脱去上衣,露出一身紧绷的腱子肉。既然不用他去攻城,闲着也是闲着,自告奋勇擂鼓助威,孙宇自是不会拒绝。

“咚~咚~咚~”战鼓擂动,攻城车原本在离城墙百步的距离停下,如今鼓声响起,继续前进。

“砸,投石机,快,给我砸。”陈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家伙,他之前就听说剑州军打造了新式攻城器械,特意在城头安装了小型投石机,可今日一见,不好弄啊。别说这玩意快速移动,难以砸中,就算砸中了,效果也不明显。整个车体上下,除了小腿粗细的木头,就是钢铁打造,哪能轻易被砸坏。

陈河话音刚落,数十块石头呼啸而出,紧随其后的,还有数十支弩箭,朝着剑州军的攻城车招呼。

这投石机的准头,基本靠蒙,除了一两个擦着点边,其他大多数都是不知所踪。反倒是弩箭,大多都射在攻城车上,虽然不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可终究有些效果。

“点火!”孙宇此次准备的投石机,投的可不是丢普通的石头,而是在石头外面,缠绕浸泡过火油的麻绳,发射之前,以火把点燃。投石机发射之后,火球迎风燃烧,一旦掉落,不仅有石块的威力,还能点燃房屋。

“发射!”

后方的营指挥一声令下,数十枚火球呼啸而出,直奔对方城头而去。城上的守军吓得纷纷躲避,不过还好没什么准头,基本都飞到城里去了。

“看什么,去救火啊。”看着一脸庆幸的士兵,陈河没好气骂道,这数十个火球砸下去,不起火才怪,这同安县要是起了大火,还守个屁。他明知道孙宇此举,是为了分散他的人手,可却不得不办,此乃阳谋。

双方强弩连着弓箭,互相招呼,伤亡迅速扩大。陈河仗着城池之利,居高临下,弓弩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可他手下的伤亡却远超对方。孙宇将四个团的八个弓弩营,近四千弓驽兵,全部排在城墙下,后面的投石机跟床弩的数量也是远超城头,数十轮箭雨之后,整个城头犹如刺猬一般,扎满了羽箭。

双方受伤士兵都第一时间脱离战场,剑州军这边,自然送去后方医护营治疗。至于同安县内的陈河麾下,能不能活,那都得看运气。

十二架攻城车,子梯全部搭在城头上,刀盾兵一马当先,朝着城头冲去。城内守军也不示弱,长枪刀剑一股脑朝着冲来的剑州军士兵招呼,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看着城头不停有人掉落,大多都是剑州军士卒,孙宇闭上双眼,左手死死抓住天枢剑。

“大人,要不我亲自带人上去?”恶狗将鼓槌交给手下,走到孙宇身边,活动一下手臂问道。

“不行,就在这等着。”如今这个时候,谁上去都不顶用,这会正是双方士气高涨的时候,任你有三头六臂,上去也是送死。

冷兵器战争,除了武器装备,比拼的就是体力跟意志。孙宇相信,他的剑州军,要比对方更强大。

陈河这小子有股狠劲,冒着箭雨在城头指挥,甚至亲自带人冲杀,将剑州军的一波波攻势都给挡了回去。程镇北跟陈启霸等校尉都得到了命令,务必不许亲自带人攻城,他们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上去,根本是白白牺牲。

“嘣”在对方不停地攻击下,终于有一架攻城车的子梯断了,连带着上面的士兵全部掉落在城墙下。下方的剑州军士兵赶紧推着攻城车朝后方走去,准备脱离战场,不过是断了子梯,后方的辎重营中有能工巧匠,很快就能修复,继续投入战斗。

整个战争的节奏,丝毫没有因为一架攻城车的退出,而有所缓解,反而变得更加激烈。因为城头守军突然发现,只要破坏掉攻城车的子梯,就能阻止剑州军登上城头,而剑州军如何能够如他们的愿,双方在城头爆发了更加惨烈的战斗。

“老程,咱们上去吧。”陈启霸看着逐渐扩大的伤亡,感觉心有不畅,想亲自上去冲杀。

“霸虎,大人自有用意,不可意气用事。”老程知道,孙宇特意交待他们,肯定不是为了让他们歇着,而是有别的打算,他们耐心听命即可。

“可是,这,哎!”霸虎指了指城头,无奈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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