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桀牛刀小试，一道‘咖喱焖饼’可是让全家人狠狠解了次馋。
高文吃完一碗后，也顾不得还发着烧，提拉上鞋子边舔着碗边往厨房跑，大喊：“还有吗？还有吗？我还要吃——”
鱼三趴在炕上不能动，听见高文叫喊，实在没忍住，在西屋大喊：“我也要！”
片刻后，高桀端着一碟一碗走进来。
鱼三盯着他手里的碗，双眼放光。等高桀把碟碗放到炕上的小桌，鱼三一把捞过碗，埋头狂吃起来。他那股狼虎劲儿，活像只饿得太久的小狼崽，不过吃个饭，竟还露出一副凶狠相。
高桀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他眼中有怜惜，心中有叹息，总觉得这个世界欠鱼三的太多，而他能弥补的又太少。明明鱼三也不是他的责任，但现在，他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鱼三很快吃完了那碗咖喱焖饼，大呼：“好吃。”
高桀拈起小碟子里的一片生姜，道：“手伸过来。”
鱼三一愣，随即飞快将两只爪子塞进肚子下面，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地道：“……太丑了。”
高桀挑眉。
他有些意外小崽子是这个反应，好气又好笑，道：“你以为我是要干嘛？不就是为了让它们好看点——听话，伸过来！”
鱼三：“……”
他抿着唇，垂着眼睫，特别难为情地将两只手从肚子下面抽出来，伸到高桀面前。他的手指如冬天枯枝般扭曲，上面布满冻疮，一看就是被生活毒打了千万遍，若这样一双手出现在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身上，并不稀奇。
但是鱼三，他才九岁。
高桀托着他的两只小手，用姜片在冻疮的痕迹上轻轻擦拭。
鱼三侧趴在枕头上，盯着高桀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痒。”
“痒就对了，说明管用。”
高桀头也不抬，甚至还加快了擦拭的动作。
鱼三又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他痒得想笑，又怕惹高桀不快，便努力忍耐。
高桀可没鱼三这么多小心思，他用姜片把鱼三的两只小手擦满汁水，又抓起捣碎的山楂泥，一点点涂抹在鱼三的小手上。最后，他从箱子里找出一些白麻布，撕成手掌宽的条，裹住山楂泥，一圈圈缠实。
他叮嘱鱼三：“这几天能不动手就别动手，想干什么让寸月帮你。今年夏天养的好，到了冬天，就不会再冻了。”
“嗯。”
鱼三乖巧地点了下头，心里却想‘寸月那家伙会帮我吗？’
他才这样想，就见高桀走到门口，挑起帘子招呼寸月：“……这两天小鱼手不方便，你多帮帮他。早、晚记得给他擦身，注意别碰到伤口。明早记得煮一锅辣椒水，给他把手上的山楂泥洗掉，要泡足半刻钟才行。”
“好嘞。都听主子的。”
寸月笑嘻嘻地应了。
等高桀一走，他立刻跳到鱼三面前，一根指头戳到鱼三眉心上，酸溜溜地说：“你小子到底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让我家主子这么上心……”
鱼三放任寸月巴拉巴拉地说，一个字都没回应。
年仅九岁的小孩，脸埋在枕头里，紧紧闭着眼睛，却在心中暗暗发狠‘将来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报答他。给他——给他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高桀此时又回到了厨房，与冯氏一起准备明日出摊的食材。
高老爹今天吃了两大碗咖喱焖饼，意犹未尽。
最初，他听高桀说，明日要出摊卖饼时还有些抗拒。毕竟作为一家之长，往常什么事都是他拿主意，这次突然从决策者变成了被通知，他一时不习惯，抗拒也是难免的。
但是，两碗咖喱焖饼下肚后他就想开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只家里人自己享用，太浪费了。它不可能缺销路。人们只要吃过一次，就会像他一样，还想吃第二次。而且，这种满口余香，回味无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太上头了。
所以，这个买卖简直是天赐的生财之道。
想通这些后，高老爹的财迷劲儿就又回来了。他也不摆什么大家长的架子了，主动加入了寸月的劈柴队伍。还顺便还支棱起耳朵密切关注高桀和冯氏说话——
高桀道：“明天咱们不卖焖饼，卖卷饼。娘，您今天辛苦些，烙出十张大饼来，每张切成二十角，一共是200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