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院风波

昨日那个青浦客人的到访,就像于平静的水面中投下一粒石子,打翻了韩晖已然平复许久的内心。昨夜他在榻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直到三更天,这才小憩了一会。

隔天,韩晖寅时三刻就起了床,但看到外面天色尚暗,又实在是睡不着。他就披衣推门而出,自己去井边打了一桶水,梳洗完毕。

此时院子中极为安静,左右无事,他便在这房前空地上打了一会拳。好一番功夫后,韩晖见时辰还太早,只得回房挑灯看书去了。

看了许久的书,管事推门送来膳食,见到他早就已经起身,惊疑万分,忙劝道“韩公子,你身体才刚刚康复,莫要太过操劳。”韩晖只好无奈地示意知道了。

等他到书院时,今日教课的夫子路过学堂,瞧见他面容憔悴,担心他昨夜又挑灯苦读了,便劝他道“晖小子,学无止境,切不可贪一日之功。”说罢,便拍拍他的后背,出门离去。

而韩晖同桌学子则在旁边嘟囔道,“这人都这么厉害了,还要日日苦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次月底测试过后,阿爹又要打我的屁股了,可悲可叹呀!”

他后桌的一个矮胖学子忙劝他道,“阿容,你就应该学学我,直接躺平。每日该打就打,该吃就吃,不就是个屁股么!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只是每月还他们一次。而且痛在我身,伤在父心。多打那么几次,他就懒得打了。打屁股也是很累人的,如果打狠了,那你就可以在家中多休息几日,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

“阿沐,你这个回回倒数第一的,有什么好指教我的,你们家又不指着读书走功名的,你启个蒙识得账册就得了,所以你爹也就随便你了。而且你家里要不是地里有矿,弄不好识字都不用了!有教无类,你是完全上不了档次。哈哈哈!”那个阿容说完,便大笑了起来。

“该死的,原来你们这群人是这么看我的,太过分了,我打死你!”那个矮胖学子一听这话,就怒上心来,抄起案几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就砸在了那个阿容的头上。只见阿容的额头上瞬间开了花,他忙抬手一摸额头,见手上满是鲜血,便大叫道,“血,我头破了,你这个莽夫,不相与谋,今天我绝对不能放过你!”说完便招呼那些和他要好的学子,与那矮胖学子干起架来。

学堂内顿时乱作一团,韩晖见状急忙闪到学堂角落。这时,夫子听到学子禀告,急忙从休息处赶了进来,过来喝止了这场打斗。

“住手!学堂岂是你们打闹之地!”众人一见夫子进来,忙住手后退。

夫子坐在案前,听完双方告禀,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由得心中暗暗发愁。

这书院中学子们之间的分歧,由来已久。官宦子弟一向瞧不起商户出身的学子。如今来了个韩晖,学业又好,人又勤勉,把这一众官宦子弟都给比了下去,激得他们近日来也不敢松懈。本想着互相有所竞争,对书院和学子也是大有好处的。

如今却反而成了一个导火索,商户子弟因为韩晖是慕家推荐入学的,便以他马首是瞻。自从前几天的随测,他夺了头名后,这群商户子弟就在那群官宦子弟前抬起头来,也激得双方矛盾日益深重,看来我得去和院首商量一番了。

夫子思考片刻后,便要求将今日之事,双方各记一过,并通知明日其家长必须来书院一议。众学子也知道今天闹过头了,忙应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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