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我打算娶念念

时萧伯今晚的话出奇的多。

平日里跟他待在一起,一天都不见他说几句话。

如今她沉默了,他就开始找话题了。

但是他的话,时念一句都不接。无法接,也不想接。

“吃蛋糕吗?店员说这款新的蛋糕味道很不错。”

她不理人。

时萧伯也不生气,拆开蛋糕的盒子,切了一块摆在床头柜上。

夜深了,时念熬不住困意,渐渐睡了过去。

女孩呼吸平稳绵长,时萧伯才伸手拂了拂她的鬓角,将碎发勾到她的小耳朵后面。

会爱上时念,是他三十几年人生想都没想过的事。

应该说,时萧伯会爱上女人,是不敢想象的。

一心只为占据高位,掌握时家大权,苦心孤诣谋划了二十几载的人,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念念。”

他不会放开她,更不可能放过她。

久居黑暗的人头一次触摸到光,怎么可能放弃光芒?

时萧伯弯下腰,在时念脸颊上吻了一下。

时念这两天晚上睡不安稳。

稍微有点动静她就醒了。

她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也感受到他吻了她的脸颊。

女孩睁开眼的时候,墙上的钟表刚过了十二点,房间里开着一盏浅浅的睡眠灯。

时萧伯就坐在几步外的沙发上。

他在背光处,周身都是黑色的阴影。坐得端正,阖着眼睛,估摸是睡着了。

若是平日里,他陪她看病,晚上都是和她躺在床上。

时念心口有些疼。

她心疼他在沙发上坐着睡,却又开不了口让他躺在床上。

开了口,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母亲?

“嘶——”时念想翻身不去看他,却在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手腕上的伤。

割腕很疼,比不过她心疼。

此刻伤口被压得刺疼,时念细皮嫩肉的,还是没忍住轻呼出声。

“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走了过来,三步并做一步,步伐匆忙。

时萧伯握住她的左胳膊。

她手腕上的白色纱布渗出了血。

“伤口裂开了。”他按了床上的警铃。

“不关你的事。”时念要抽回手,可是他抓得紧,她手腕确实疼,没抽动。

“不要动了念念!”时萧伯加重了语气。

他忽然严肃起来,时念那一刻也被震慑到了,她张开的唇还没来得及合上,嘴里的话就说不出了。

“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时萧伯看着她,“伤口太深太长,一旦裂开就会流血不止。”

“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伤害自己。”

护士敲门进来,手中端着装有医药品的盘子。

仔细拆开时念手腕上的纱布,缝合的伤口有开裂的痕迹,好在不严重。

“不需要重新缝合,重新上药止血就好。”护士说。

“怎么突然伤口开裂?”

时念的右手在护士手里,她看着自己手腕那道长长的血口,触目惊心令她自己都有些后怕。

那天天微微亮,她实在忍不住了。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疼得她想了解自己的生命,于是拿起水果刀就割了下去。

她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把自己割成这样。

“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时念说。

护士看了一眼时萧伯,“家属不在一旁照顾吗?伤口这么深要引起重视。”

护士重新上好药,包扎好纱布,离开了病房。

这重新上了药,手腕的口子就变得很疼。之前应该是在麻醉期间,药物就渗透进伤口。

麻醉过了,时念也没那么疼。

“很疼吗?”

时萧伯坐在床沿,他盯着时念皱起来的小脸看了一会儿,便要去握她的手。

时念先一步躲开:“都说了不要你管!”

“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病房里,我也不会睡得不安稳,也就不会压到手。”

“等你睡下我就走。”

时念将身子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时萧伯站起身,在床边看了她几眼。

他拾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我让护工进来照顾你。”

女孩没回头,也不吭声。

墙上钟表继续走动,已经凌晨三点半。

一直到男人脚步声完全消失,房间里再也没了他的身影,时念才朝房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眼睛酸涩,眼眶渐渐红了。

没有眼泪,因为哭得太久,流干了。

一周后。

时家祠堂。

“萧伯,听说你跟宋小姐离婚了?”大长老坐在椅子上,“你做得不太好。”

“外人恐怕会说,你为了稳固公司娶了宋小姐,如今公司更上一层楼,宋家没了用处你就不要她了。”

二长老却认为:“大哥,萧伯做得算好了。他给了宋家十倍的赔偿,十几年的奋斗都省了。”

“如今萧伯掌家,宋家已经不是门当户对的妻子人选,萧伯需要更好的。”

几位长老都认同二长老的话,纷纷点头。

大长老也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以时萧伯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利,宋家小姐已经无法再对他的家族事业有所帮助。

“我打算娶念念。”坐在中央椅子上的时萧伯说。

话一说出口,整个祠堂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睁着眼,互相看了几眼。

大长老握着拐杖,手都抖了几下。

“萧伯,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要娶念念?你要娶念念?”

“是。”时萧伯再次肯定。

“荒唐!简直荒唐!”大长老拍桌。

“萧伯,念念是时居安的女儿,虽说你与时居安不是同父同母,但也同宗,你怎么能娶念念?”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说出去时家还要脸吗?”

时萧伯不像说假话。

男人从容坐在椅子上,更像是将消息通知给众人,他们没有干涉他的权利。

“时萧伯,不要以为你做了时家的家主,就可以只手遮天!”

“你目前的能力,还不够你在时家一人独大。关于娶时念这件事,完全不可能!”

时萧伯放下手里的茶杯。

他站起身,“各位可以找更适合做家主和公司董事长的人。”

“若是不服,我可以卸任。”

“你到底在说什么!”大长老拄着拐杖起身,气得浑身发抖,“家族和公司是你能儿戏的东西吗!”

“你想接着就接着,想卸任就卸任?你身上肩负的家族责任感去哪里了!”

即便没有家族责任感,每一个男人都会有野心,都想站在高位。

如今时萧伯说卸任就卸任,他连野心欲望都没有了?

“各位自行商量,我先走了。”

时萧伯离开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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