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瀚城、西区、城中村,一栋旧楼里。
张家宁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屋,生怕弄出半点动静。
突然间,一条柔白修长的玉手悄无声息地出现,捏住了张家宁的耳朵!
“小没心肝的,舍得回来了?”耳边传来一道幽怨生气的女人声音。
啪嗒。
屋里灯光登时就亮了,白炽白炽的,照得人眼睛刺疼。
“疼疼疼,小姨,疼!”张家宁叫道。
站在他身前的,正是一名穿着白色睡袍的年轻女人,约莫二十六七岁,娇容玲珑剔透,青丝宛如瀑布,二目水晶般透亮,美得让人窒息,而且脸庞上高冷而不容一般人亲近。
如果说钟莹莹是是美人,那么眼前这女人,是祸国红颜!
“寄宿一个星期就玩得没天没夜才回来,老实给我招供,干嘛去了。”年轻女人轻咬红唇,哼哼地道。
“陪同桌去玩了。”张家宁不敢撒谎,但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事实。
“男的女的?”年轻女人警惕地道。
“嗯……女的。”张家宁咳咳道。
年轻女人气得娇容发冷,手上力气又用几分,似乎很吃醋地道:“反了你!谈恋爱啦?”
“不是!真不是,只是普通同桌……”张家宁忙解释。
年轻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家宁,发现他手上拿了一部崭新的苹果手机,柳眉挑起道:“谁买给你的手机。”
张家宁心里咯噔咯噔的,知道要坏菜,支支吾吾的,说:“同桌买的。”
“哟呵,还被富婆包了呀。”年轻女人恼道:“拿过来!”
张家宁不敢违抗,只好把手机递了过去。
年轻女人拿过手机,快速翻查其中的信息,正正看见了钟莹莹发来的几个红色爱心的表情,脸庞都煞白煞白了,气急道:“还骗小姨!你是不是打算抛弃小姨,自己跟富婆快活去啦~哼!”
她松开了手,闷闷不乐地坐在破旧的长条沙发上,双手环抱于胸,故意不再理睬张家宁。
张家宁心中郁闷。
他这个小姨,名叫张一凤,是被爷爷捡来收养的小女儿,跟他关系较为特殊,与其说是姨侄,不如说是姐弟。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在青牛山相依为命,互相都离不开,形成了张一凤对他有很强烈的霸占和依赖。
“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下次不再晚归。”张家宁说道。
“我偏要生气。”张一凤撇嘴道,发恼的样子更美。
“那你要我怎么样。”张家宁无奈地道。
“你给我唱山歌~哄我睡。”张一凤撒娇地道。
“好好好,我怕了你。”张家宁怕她发火,会去找钟莹莹闹事。
他亲眼见识过张一凤的脾气有多大。
很快。
张一凤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听他唱山歌。
这山歌是爷爷教的,很老土,但却是承载着两人的童年。
他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来。
唱得不算难听,吐字清晰,有乡下风味。
伴随着歌声缭绕,张一凤迷迷糊糊地,眼皮低垂,也就睡着了。
张家宁唱着唱着也乏累了,慢慢也睡了。
空间里一片寂静,却萦绕着那无声的山歌余韵。
第二天。
等到张家宁醒来之后,发现小姨已经不见了。
只是桌面上放着用保鲜膜给罩着的红烧牛肉面,还写着纸条:“记得吃早餐,小姨去上班了。”
他先是拿起了自己手机看了看,刹时表情发黑了。
敢情小姨帮自己删了钟莹莹的微信!还拉入了黑名单!
妈耶!
“看来这辈子我休想娶老婆了。”张家宁长叹着,只好拿起面条,默默地开吃。
不过不得不说,小姨做的面条,真香!
吃着吃着,他就有些好奇,小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他只记得,小姨出城要比自己早六年。
六年前,小姨说山里待不下去了,要出去看看,还要带走他。
爷爷冷冷地说:“你走可以,不准带走小宁。”
为此,小姨和爷爷大吵了一架,那一天整座山都被乌云笼罩着,电闪雷鸣的,很吓人。
小姨走了,消失了大概半年时间,再次回山,买了很多礼物给他。
爷爷再次看见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你小心自己引火焚身,出了事不准你用张家的名号担保。”
嘴上这么说,但小姨临走前,爷爷将一把尘封了很久的古剑扔了出去,说道:“自己好自为之!”
那时候张家宁年纪还小,如今回想起来,他隐隐觉得小姨的工作,应该是不简单。
……
……
傍晚。
瀚城、东山、城隍庙。
深处的一座府邸。
“你怀疑这两个人跟此事有关联?”城隍梁继峰坐在太师椅上,敏锐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两张人像照片。
一个,是张家宁。
一个,事钟莹莹。
“对!”
站在对面的,正是一袭白衣的向望海。
他沉声说道:“我派人调查过了!”
“这个钟莹莹,在网络上发布了大量关于‘地狱旅游’的视频节目,还放出了大量细节高清图,甚至有各类鬼差阴兵给她左右护航的图片。”
“这个张家宁,更是身份不明,我查不出他的家族故乡,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了,怎么查都是空白,而且路大龙和乾坤七子对他是奉若神明,我刚才找过这个家伙问话,这个家伙死活不肯说真相。”
“那你认为要怎么做?”梁继峰眯眼说道。
“最好是一块抓回来审问,事关重大,用霹雳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向望海正色道。
“嗯……”梁继峰起身来回踱步,似在犹豫。
城隍管的是阴间公务。
抓阳间凡人,有点不太合适。
“老爷!”向望海催促道。
“好吧!行动要快,要隐秘,我派武判官带领三十鬼差陪你前去,抓回来审问如果没有结果,给他们灌入忘川水,忘掉审讯过程。”梁继峰心思周详,摆手嘱咐道。
“领命。”向望海转身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