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邪沉默,摇了摇头。“父亲很少与我沟通,我能见到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在府中……陪我长大的人是薛京华,不是他。”
在长孙无邪的记忆里,长孙云骁是个很忙的人,长孙家根基很大,长孙云骁费力奔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君泽。
“先帝视他为眼中钉,多少次要除掉长孙家,只因父亲忠的不是君。”
长孙云骁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在他的生命中,妹妹长孙洛栖和外甥萧君泽,比一切都要重要。
“如若他真的在乎我们,就不会……是现在的下场。”长孙无邪冷笑。
他和扶摇,都是被人废了武学根基的人。
长孙云骁但凡为他们多做打算,也不会是现在的现场。
扶摇耸了耸肩,他对父亲的埋怨,没有长孙无邪那么大。
因为他从小在南疆长大,母后把他保护得很好,母后过世以后,他还有外公,还有毒谷那么多的人,他并不孤单。
可长孙无邪不同,他跟在长孙云骁身边。
长孙云骁太过忙碌,能陪他的日子少之又少。
姑姑又是皇后,无法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
所以长孙无邪的成长是孤独的。
比起扶摇,他更加不幸。
“沈清洲在找二弟的下落,不知道二弟……现在如何。”长孙无邪低头,有些担忧。
萧君泽和朝阳若是想要隐藏一个人,他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相信朝阳,二哥如果真的在她手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扶摇让长孙无邪放心。
“别太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聪明,二弟在她手中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长孙无邪蹙眉。“连萧君泽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咳咳……”扶摇被呛了一下。“哈,朝阳值得信,她是外公最后的入室弟子,也是毒谷的人,算是自己人。”
长孙无邪深意地看了扶摇一眼,哼了一声。“我看你也被她骗了。”
扶摇笑了笑。“哥,她可是萧君泽的女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谁跟她……”长孙无邪咬了咬牙,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因为朝阳来了……
“阴魂不散。”
嘟囔了一句,长孙无邪扭头就要走。
“表哥,去哪啊?”朝阳眯了眯眸子,笑着问了一句。
长孙无邪打了个寒颤,这声表哥叫的……
他有点不敢受。
扶摇都打了个哆嗦,替自家哥哥默哀。“哈,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溜之大吉。
“站住。”朝阳眯了眯眸子。
扶摇立马站在原地。“朝儿,什么吩咐?说!师哥一定给你办妥了。”
“表弟,想不想去见见你二哥?”朝阳皮笑肉不笑。
扶摇一脸能伸能屈。“这还能想不想?”
“你会突然这么好心?”长孙无邪蹙眉。
“哈?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心?如果不是我,薛京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到现在吧?”朝阳沉声问了一句。
长孙无邪不说话了,现在他们都被困在皇宫,寄人篱下,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走吧,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朝阳冷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扶摇看了看长孙无邪,冲他摆手。“走走走,哥,快跟上。”
长孙无邪一脸不服,但还是跟上了。
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弟弟,长孙无邪的心一点没有安稳下来,他总在担心,二弟会不会成为这些人得棋子。
……
姜家,庭院。
姜玉瑶带兵去了江南之地,老将军在家训练阿楞。
“游弋,过来擦擦汗。”何云晚冲阿楞摆手。
游弋这个名字,是老将军取的,希望阿楞能像是水中伺机捕猎的鳄鱼一般,既能自由自在,又能一招制敌。
阿楞颠颠地跑到何云晚身边,笑着矮了矮身子,让何云晚方便给他擦汗。
“还有一组,等我训练完,去吃好吃的!”阿楞开心地说着,总要先完成任务。
何云晚无奈,阿楞天生力大,但饭量也大,吃一次饭要顶她七天的口粮。
她也不是养不起阿楞,只是觉得他太厉害了。
“游弋,游鱼在水中猎食小虫,需先捕猎,你看,它们是如何觅食的?”姜老将军将阿楞叫到一旁,小声问了一句。
“悄悄的。”阿楞小声说了一句。“它们悄悄地靠近,然后一口吞下。”
姜老将军点了点头。“那在战场上,我们要偷袭敌人,是不是也要悄悄的,不能发出声音,然后……一招制敌,一口吞下,决不能给对方逃走的机会,一旦有漏网之鱼,再想从这里猎食,是不是就难了?”
阿楞点了点头。“师父说得对。”
姜老将军哈哈大笑,看了何云晚一眼。“阿楞是天生的将军,却必须要有个好的军师,云晚,你得多费心了。”
“老将军放心,我会看好他。”何云晚点头。
何云晚熟读兵法,虽然无法上战场参战,但她绝对可以帮到阿楞。
“好好好。”老将军欣慰地点头。
阿楞心情十分的好,憨憨地跟在何云晚身后。“吃肉。”
何云晚宠溺地点了点头。“好,吃到够。”
阿楞开心地跑到何云晚身后,仿佛走到哪里都要护着何云晚。
连她上个台阶都要小心翼翼地盯着。
“但是,吃肉之前,你得跟我去见几个人。”何云晚回头看着阿楞。
阿楞点了点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
沈家府邸。
床上,两个光屁屁的小家伙在床面上爬来爬去。
沈芸柔的女儿比男孩还要虎,爬到小慕阳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慕阳委屈的抿了抿嘴,看着沈芸柔,硕大的眼睛酝酿了下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芸柔笑着抱起小慕阳,柔声哄着。“不哭不哭,等你长大了打回来。”
沈芸柔的女儿比小慕阳大了不少,见弟弟哭了,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娘亲身边,在小慕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小慕阳委屈地撇着嘴,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小丫头。
小丫头不依不饶,霸道地拽着小慕阳的小肚兜。“迪迪……”
沈芸柔笑着护紧小慕阳,她女儿长大了……绝对是没人敢娶的那种。
“呜呜……”
原本已经不哭了,可小慕阳一见沈清洲进门,撇了撇嘴,又哭了起来。
“看,狐狸生的,就是小狐狸,这点儿大就知道要告状了。”沈芸柔被小家伙逗笑了。
沈清洲也笑了一下,眉宇间难见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