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阿图雅知道木怀成刚喝了极苦的药。
木怀成点了点头,居然有些贪恋这种奶甜味。“剩下的,也可以给我吗?”
阿图雅眼睛莹亮亮的,点了点头。“你喜欢,我给你做更多。”
“手怎么回事?”木怀成这才看到阿图雅细白的手背有冻伤的痕迹。
就算柔然只是个部落国,可阿图雅依旧是公主。
公主便是娇生惯养。
只是在边关这段时日,阿图雅忙前忙后安抚灾民和百姓,他倒是忘了……她是个公主。
“冻,冻的,难免的,这里这么冷。”阿图雅将手藏在身后,冲木怀成笑。
木怀成忍着疼坐直了身子,从枕边拿出冻伤药。“把手拿过来。”
阿图雅有些紧张,怕木怀成觉得她娇生惯养。“我……很多事情我还不会做,但我会努力学的,我今天还和伙夫营的人学做烙饼了,我也能……帮上忙。”
“你是我木怀成的夫人,你若不想做,也无人敢说你半个不字。”木怀成压低声音,将冻伤药在伤口处推开。
阿图雅紧张地看着木怀成,许是因为受伤,木怀成那张锋利的脸显得苍白和柔和了很多,让她有些痴迷……
奉天的男子果然都是绝色。
冻伤药推开后有些暖暖的,阿图雅感觉手背痒痒的,但却不敢挠。
“痒?”木怀成显然知道冻伤的滋味。
“嗯。”阿图雅耳根有些泛红。
“不许挠。”木怀成笑了一下。
“我……我是你的夫人,既然来了边关就要以身作则,我会努力做好,不能给你丢了颜面。”阿图雅猛地站了起来,逃跑一样地离开营帐。“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烙饼子。”
木怀成看着阿图雅逃走的背影,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
蛮人,部落。
奉天虽然撤军,可蛮族损失惨重。
粮草被烧,一片混乱。
哥舒喆煜的脸色始终阴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鞑达……咱们是否退居河岸以北,短暂休养……”手下瑟瑟发抖,小声提议。
“滚出去!”哥舒喆煜一脚踹翻桌案。
撤退?木怀成巴不得他撤退。
想都别想,他是不会撤的。
众人吓得丢了魂,慌忙逃窜。
角落里,慕容灵也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息。
“过来!”营帐只剩两人,哥舒喆煜的声音透着浓郁的低沉。
慕容灵吓得全身发抖,眼眶凝聚泪水。
她怕哥舒喆煜拿出气。
“听不见?”哥舒喆煜的声音越发低沉。
慕容灵全身发抖地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扯到怀里。
“啊!”慕容灵害怕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哥舒喆煜。
“你对奉天木家,了解多少?”哥舒喆煜并没有碰慕容灵,只是冷声质问。
慕容灵紧张地蜷缩在一旁,小声回答。“不,不是很了解。”
“废物……”哥舒喆煜眯了眯眼睛。“所以要你有何用?”
“我……”慕容灵紧张得厉害,再次开口。“木怀成……木怀成有软肋,我知道。”
“说。”哥舒喆煜饶有深意的看着慕容灵,这小女人还真是总能给他惊喜。
“木怀成的软肋,是家人……他的叔父木景炎有一个女儿,叫朝阳,你若是能将这个女人抓到军营……就算你让木怀成弃城投降,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灵颤颤巍巍地开口。
哥舒喆煜眯了眯眼睛,抬手扼住慕容灵的下巴。“让我用一个女人威胁木怀成?你在侮辱我?”
“不……不是,至少,能扰乱对方军心。”慕容灵惊慌解释。
哥舒喆煜推开慕容灵,讽刺地笑了一声。“为了活下去,你还真是不择手段,这个叫朝阳的女人,怎么得罪你了?”
慕容灵低头,没有说话,手指却用力握紧。
连萧君泽都找不到朝阳,哥舒喆煜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跟我讲讲木怀成。”哥舒喆煜靠在榻上,眼眸深邃。
“木怀成……是奉天陛下萧君泽最信任的人,如今也是军中主帅……”
“说点我不知道的。”哥舒喆煜冷声警告。
“当年奉天的淮河惨案,木家军三万精锐惨死,将军木迪叛国,木景炎失踪……后来,木家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身上。这个人很强,他带领木家亲兵留守京都,先帝并不信任他,多次故意刁难可他却依旧能活下来……”
哥舒喆煜深意地喝了口酒,若有所思。
“但木怀成现在手中的兵,是关中军,关中军曾经是司马烈的兵,司马烈带人在三十二城战役中,将木家亲兵斩尽杀绝,屠戮殆尽……”
慕容灵小声说着。
突然,哥舒喆煜坐直了身子,一把扯过慕容灵。“你说,关中军屠杀过木景炎的亲兵?”
“是……”
司马烈虽然死了,可关中军还在。
若是能以此离间军心……
眯了眯眼睛,哥舒喆煜笑了起来。
木怀成啊木怀成,今日之耻,百倍奉还!
慕容灵瑟瑟发抖地看着哥舒喆煜,咬了咬牙。
她要尽快想办法带着地窖中的人逃出去……
哥舒喆煜,就是个好战的疯子。
……
奉天,皇城。
萧君泽下了早朝,面色凝重。
“陛下,江南之地是奉天的储粮之地,秦王毕竟年幼压不住那些老狐狸,今日朝堂之上,王李两家都想争这块肥水。”木怀臣跟在萧君泽身后,有些担忧。
“王家世代效忠奉天,当年更是先帝的宠臣,可惜这几年他们有些膨胀了。”木怀臣蹙眉,王家不可信。
“李煜此人也不好对付,李家忠诚于祖皇帝,是奉天的开国功臣之家,虽这几年后代逐渐不景气,可依旧不容小觑。”
朝堂之上,局势瞬息万变。
身为帝王必须时刻权衡利弊。
如今大战在即,边关战争四起,粮食储备乃是重中之重。
江南之地萧君泽有意交给萧悯彦,可萧悯彦只是个年少的皇子,震慑不住这些老狐狸。
王家和李家此时站出来争夺江南之地,其野心昭然若揭。
若是将来在大战之时摇摆不定,必然成为隐患。
揉了揉眉心,萧君泽有些烦躁。
若是朝阳在,他倒不觉得这般心烦意乱。“朕又何尝不知。”
“可李家和王家今日敢公然站出来跟朕叫板,就是笃定了朕现在不敢动他们,又不得不应。”
木怀臣走进御书房,让阿茶公公屏退众人。“陛下,此事可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