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庶子当自强 第018章 羽化飞升

百里生摸了摸芸逍的头,眼睛依旧望着神霄广场的通天石,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嘴角不经意上扬,淡淡道:“孩子们,这羽化飞升是我修道中人毕生之追求。只有得悟大道之人,才能有此殊荣。自四大正道建派百年来,出了多少英才绝绝之人,逍遥卿虚两派祖师玄真子师兄弟六人,天罡剑派的天行道人、梵音寺的释空神僧,哪一个不是灵心慧性、天纵之才。他们潜心熟练数百年,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所求得,便是有朝一日能够羽化飞升。可四道正道之中,真正达此境界的,且我辈有幸目睹者,也仅元天宗师叔一人而已!”

百里生伸手指了指元天宗身前那些人,介绍道:“你们看!今日盛事,我正道四大门派掌门,长老全部到此祝贺,以瞻仰这天威。最左侧身穿僧袍的前辈们是梵音寺现任主持心烛带着神僧心觉、心泓和三代弟子中的最出类拔萃的佼佼者;那与紫霄殿长老们站在一处的便是清虚派的慕紫竹、楚寒英、莫剑兰三位长老和她们三个的徒弟,逍遥与清虚两派系数同宗,我两派关系甚好;她们前方便是清虚派现任掌门惠音真人,惠音真人也是除元天宗师叔外,正道辈分最高的前辈人物,也是人界修真者中修为最高,唯一能达至玄境之人。”

说到此处,芸逍点了点头,那日在玄潭之前他见到元天宗师公与惠音真人师兄妹相称,惠音真人又赠送自己随身宝玉,并与自己做了约定,对自己如此照顾,原来是两派有同宗之缘。

百里生说到清虚派,语气也颇为柔和,他顿了顿,继续介绍道:“你们看,那些身穿红白道袍之人,便是天罡剑派的道友。站在最前面的是现任掌门天常子,狄天盈,他的身后是长老天锐、祁天余、三代大弟子韦星阑。今番盛事,正道所有前辈高人,三代弟子的精英齐聚于此。”

婉儿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她入门早,虽不愿修行,可这些正道高人们的名讳还是经常听师兄弟们提及的。今日得见真容,心里也是另有一番钦佩敬仰。芸逍对这些名字却极为陌生,他对那些所谓的高人并不在意,只关心师公羽化飞升之后去向何处,是否还有缘再见。

芸逍见百里生一直介绍场中众人,便又忍不住问道:“百里师叔,那羽化飞升又是什么?元天宗师公要去哪里?”

百里生忽地“哈哈”一笑,神情甚为骄傲,说道:“凡修炼之人,无不追求悟道成仙,超脱尘世。但凡成仙者,道法修为与功德缺一不可。但这仙道也分等级,羽化飞升便是其中的最高等级。羽化飞升之人,道法需修炼至玄境,且功德圆满,飞升之后谓之天仙,入仙界,得仙籍,进入神界九天中的炎天继续修行。他日有成,经掌管封神之门直的神祇引入神界,得神藉,获神体,成就神道,自此不死不灭,超脱轮回。而天赋机缘不够,道法停留在化境之人一旦功德圆满也可成就仙途,即便登入仙界,获封仙籍,却要在昆仑仙界修炼无数岁月之后,才能有天仙之能,较之羽化飞升,便是差得远了。至于那些道法修为平平,抛弃肉体,尸解成仙之人,即便修炼千年万载,恐也无机会入得神界。羽化飞升何其之难,修真者本就是人界天资绝佳之人,但这世间大多数修炼之人,悟道成仙之后,也不过是游于人界名山大川之间,独善其身而已。”

听得百里生此言,芸逍更是一头雾水。可婉儿平时也听师兄弟们谈论此间之事,却能听懂个七七八八,她一时来了兴趣,就拉着百里生的道袍,问道:“百里叔叔,那如何才能羽化飞升呢?飞升得到之人你见过吗?就如元天宗师尊一般……在这等着吗?”

百里生微笑道:“自然不是。元天宗师叔背后的通天石是神界圣物,也是我逍遥派领袖群雄的象征,能够沟通神界。通天石便是羽化飞升的关键。我也是听玄真子师伯曾经提起过,能羽化飞升之人,即便在修道最厉害的人中也是万中无一的。即便有此功德,也要在飞升之前通过神界的重重考验与认可,这考验便是以通天石为引的天雷之劫。相传,一旦有人符合羽化飞升的标准,神界会引天雷入体,一是考验飞升者修为,能否接受更大的灵力,以承受炎天中的修行;二是考验修仙之人是否意志坚定,一心向道,心无杂念。

被试之人通过天雷之劫后,便可飞往昆仑之巅的天梯,直接进入神界九天中的幽天宫。在那里,他将接受昆仑圣母的认可,册封仙籍,接着后进入南部炎天,由炎天之神重黎引入炎天伸界继续修炼。如有机缘,便可经封神之门进入神界,享受神藉,成就正道。”

“天雷之劫?”婉儿自言自语道:“我常听师兄弟们说起,雷法乃万法之祖,只斩妖除魔所用。可如今……却为何……那元天宗师尊?”婉儿不禁面露忧色,看向场中的元天宗。

芸逍也是眉头一紧,双手紧握围栏,紧盯着元天宗。

百里生见两个孩子心中忧虑,便笑道:“这世间万法均有不同用途,便如这世间万物生灵皆有善恶之分。元天宗师伯道法通玄,对道的理解更是远胜我等,定能通过神界考验,羽化飞升。”

婉儿“嗯”了一声,扭头看向芸逍,见芸逍仍是一脸愁容,便挽住了他的胳膊,柔声道:“芸少爷,你可要好好地修炼,来日你得悟大道,羽化飞升之时,可不要忘记婉儿和百里叔叔啊。”

芸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又看向场中的元天宗,淡淡道:“如果羽化飞升,就要远离亲人,我不愿。我从未见过真正的神仙,在我心里,师公就是神仙。师公也是我的亲人。”

闻得此言,又想到芸逍的身世,百里生只是摇了摇头,不再答话。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接着一道电光从天际划下,即便这青天白日看去也是极为耀眼,夺人双目,那电光直向通天石劈下。电光进入其中,通天石似被唤醒一般,霎时白光乍现,通天石三个大字更是光芒万丈,令人难以直视。那天雷之力在通天石中来回流转,最后聚集于“天”字之上又再形成一道电光。电光于“天”字之上闪耀片刻,竟劈到元天宗身上。

众人无不惊讶,可元天宗身体并无异样,似乎这天雷之力对他毫无影响。片刻之后,只见元天宗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如玉石班通透无暇,接着无数泛着白色光芒的人形幻影在元天宗真身周围环绕扩散,瞬间放大数倍,既然高过了那通天石。

细看之下,那幻影竟有九层之多,犹如一道道水中涟漪一般,来回震荡,将元天宗真身笼罩。又过了片刻,这九层白色影像又逐渐缩小,最终汇聚到一处,元天宗的身体也恢复了原状。可此时的元天宗身体似乎已经没不是血肉之身,他身体虽然与常人大小无异,可通体透明,白光闪耀,散发出的灵力与刚刚通天石上的天雷之力无异。就连元天宗身边的灵龟,也发生了相同的变化。通天石再次亮起耀眼白光,白光汇聚于石内,九条天空自通天石飞腾而出,在通天石上方交错盘旋,形成了一个通向天际的圆形漩涡。

见状如此,惠音真人先是面露喜色,紧接着微微颔首,朗声道:“恭祝元天宗师兄,荣登天仙之境!”

众人闻言,全部下拜行李,齐声道:“恭祝元天宗前辈,荣登天仙之境!”

元天宗颔首,那声音似天外之音,缓缓道:“蒙上天垂爱,众道友庇佑,元天宗今日得此正道。贫道在自当在仙界祈福,愿众道友均能得悟大道,愿我道日益兴隆。人界之事,就有劳惠音师妹,以及各位正道道友了!”元天宗言毕,身形化作一道白光,与灵龟一起,进入九龙环绕的漩涡。九龙与元我随之消失,天际重归平静。

百里生跪在逍遥宫围廊上,向着元天宗消失的方向,默默叩拜。芸逍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目眺望茫茫天际,耳中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元天宗如平常一样在嘱咐自己:“逍儿。今后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无论前路如何,不要轻言放弃。师公也会一直看着你。”

“是!弟子明白!师公……”芸逍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可当他四下找寻元天宗身影的时候,却只看到满脸惊讶看着自己的百里生和婉儿。芸逍只当这是自己的幻想,低头轻声啜泣。婉儿想要上前询问,百里生知道芸逍与元天宗之间关系颇深,便拉住了婉儿,微微摇头。

广场上的众人望着元天宗远去的身影,缓缓起身。玄承上前几步,立于通天石前,安排接下来事宜。除清虚派少数人在此留宿之外,其余众长老纷纷上前与玄承告别,先后带着众弟子回山去了。

百里生见此间事了,就要拉着芸逍离开。他见芸逍早已泪流满面,呆呆地望着元天宗飞升而去的方向。想来这万人羡慕羽化飞升,在芸逍眼里,只不过一位亲人离去,徒有悲伤而已。

百里生拍了拍芸逍的肩膀,轻声道:“逍儿,我们该走了。元天宗师叔今番羽化飞升,他日必能登入神界,成就正道。师叔羽化飞升之前,曾让玄承掌门妥善安排于你。想来掌门人很快就会召见你,我们这就先回去等候。”

芸逍默默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双眼盯着百里生,问道:“百里师叔,你见过神仙吗?”

百里生忽地一怔,沉默片刻,说道:“仙道缥缈,行踪不定,往来尘世也多凭机缘,哪是我等凡人能轻易见到的。”

芸逍擦了擦眼泪,又问道:“既然没人见到过神仙,那为何师兄弟们都如此向往呢?”

“这……”百里生低头不语,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抚摸着芸逍的头,轻声道:“这个答案,恐怕要你自己去寻找了。”

芸逍低头不语,不再说话。百里生轻叹了一声,带着芸逍和婉儿沿长廊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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