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绵绵，雾蒙蒙。
张谋子的别墅，矗立在雨雾之中，就像是一只飘摇在茫茫大海里的渔船。
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华谊：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不但要解约，索要巨额的赔偿金，还要将你们拉入华谊黑名单，永远无期限封杀！
万达：万达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们不能妥善的解决此事，那么根据合同，万达不具备与你们共担风险的义务，我们将依法维护我们的切身利益！
卡塔尔基金：我们之间签署的十年商业赞助合同，如今才执行了四年，如果你们七天之内不能消除自身的负面影响，我们将依法解除合同，并要求你们返还卡塔尔基金四年的赞助款七千万美元！
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不会选择一个无德而又被封杀的人做亚洲代言，我们的会员也不会把自己的俱乐部放到火上。如果谋女郎不能从新博取正面流量，我方有权提前解除广告协议！
特斯拉亚洲区……
阿拉伯石油……
……
各种敦促文件、警告声明散了一茶几。
地上到处都是废纸。
房间一角的一个传真机，依旧不停的打印着。
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焦头烂额的张谋子，费劲的扒拉着手机，希望能够灵感突然爆发，起死回生。tehu.org 火鸡小说网
过去的半个月里，手机通讯录已经让他巴拉了七千五百遍了，甚至闭着眼都能按照顺序背下来。
但是扔掉手机，他就感觉孤单寂寞冷，似乎一无所有了。
真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冯裤子崩溃的蹲在厕所里，躲避着那传真机刺耳的打印声和满地商业声明带来的压力。
只有在这几平米的地方，他才能略微觉得放松和自由。
过了半个小时。
冯裤子急匆匆的从厕所跑出了，坐在沙发上。
“啥事这么着急，有希望了？”
张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冯裤子，不放过一丝机会。
如今他们才是真正的难兄难弟，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最后的救主。
“哦……”
“啊！没有……”
“蹲麻腿了。我赶紧过来坐下，这会儿整个腿都麻木了……”
冯裤子低着头傻笑，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都他妈快在厕所蹲一个小时了，你能不麻？”
“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包吃包住不出来了呢！”
张谋子大失所望的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
“唉！老张，你还别说，要不是因为外面还有个你，我真是不想出来。”
“在里面多清净，那简直就是温馨舒适，天上人间……”
冯裤子拿目光扫了一眼满地的满茶几的纸张。
商业警告。
解除合同声明。
协议终止诉求书。
赔偿金说明。
……
还有那吱吱嘎嘎永不疲倦，没完没了的打印机。
“叮！”
一阵电话铃声，让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机上。
“喂！张导，冯导也在呢吗？”
电话是李助理打来的。
李助理是张谋子和冯裤子二人几十家水军公司总运营部的总负责人。
“老李，冯导也在，有事吗？”
张谋子的话里带着几分不高兴。
为了能够集中精力处理自己这边的事，张谋子已经把运营的事全权委托给了李助理。
并给他翻倍涨了工资。
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省省心，不要过于打扰自己。
“张导、冯导，昨天的时候，警察把我们几十家的分公司全抄了。员工没一个跑出来的！”
李助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然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什么！？”
张谋子的一颗心都快炸裂了，拿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
冯裤子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打开了免提放到茶几上。
俩人蹲在茶几边围着手机。
“昨天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冯裤子严厉的问道。
“警方把咱们几十家分公司一锅烩了，没有一个人逃出来送信，我也是才落实清楚了，这不就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了嘛！”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运营中心就我一个人。”
李助理紧张又焦急的请示问道。
运营中心是水军公司的大脑和指挥中心，有着大量的数据和历史记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谋子才精简到了一个人，把能力出众的李助理派了过去。
目的就是尽量保持隐蔽，确保安全，信息不会泄露。
“你这样，你听我说！”
张谋子忽然趴过去，靠近了手机。
“把所有的运营数据删除，历史记录清空！”
张谋子果断的喊道。
“不行啊张导，现在才月中，月底的业绩考核和工资核对，都需要系统数据的啊……”
电话里的李助理，一副书呆子的样子，顾虑重重的说道。
“你大爷的！”
“都他妈在监狱了，还发什么工资！摸摸脑袋还在不在腔子上吧！”
张谋子火冒三丈，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个脑瓜不灵光的家伙主持运营。
“听我的话，所有证据和运营数据全部销毁。”
“立刻！”
“马上！”
张谋子恨不得能肋生双翅，自己飞过去一分钟搞定。
可惜，一切也都晚了。
就在这打电话浪费掉的一分钟之后。
电话里忽然传来了另外一种声音。
“咚咚！”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啪嗒嗒！”
似乎是手机掉在了地上。
“喂！喂！”
冯裤子一阵紧急的呼叫。
“李助理，说话！那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张谋子也跟着呼喊着。
除了越来越响亮的敲门声。
全无响应。
时间过了十几秒钟之后。
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人的声音。
“我们是公安局的，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噗通！噗通！”
听到警察的声音，冯裤子和张谋子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茶几面前。
“警察同志，我没干违法的事儿，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只要你们不打我，别让我坐牢，我什么都坦白！”
一个颤抖到让人听起来都难受的声音说道。
“这个李助理，我算是瞎了眼！”
张谋子听着，恨得牙根都痒痒。
冯裤子首先醒过身来，急忙挂断了电话。
两人这才意识到，警察不过是在电话里。
并非在眼前。
冯裤子和张谋子尴尬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处的烟灰。
“你说你，凭着烟灰缸，搞得满地都是烟灰！”
冯裤子埋怨的说道，希望能够化解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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