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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大厅里, 其实是能看见r />

画面里的年轻女大夫特别认真的看病人, “不是不给你用药,中医用药也是有用药规范的, 我的方子不在用药规范里,因此,无法下药。”

病人才要说话, 桐桐摆手, 紧跟着道:“但我可以针灸, 缓解你的状况。不过,你需得每周针灸一次,终身不能停。”

孟老嘴角微微勾起了,这孩子!永远都知道目标在哪里。

用药!现有的检测方式,对有些中药方子是极其不友好的。

中医大夫有时候不敢用药,这就属于救人无功,但凡出现意外, 一定会背锅的一个存在。

沈老低声跟孟老道:“就说呢,你动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想争取……

屏幕上是桐桐正在施针的画面, 沈老跟徒弟要眼镜, 镜头上看不清楚,好似是用的针太细巧了。

戴上眼镜看了好一会子,沈老才问孟老:“这是把你那大弟子的绝活学到家了。”

孟老嘴角不由的翘起,柳权没来, 可桐桐别的方式没选,却把她大师兄的看家本事拿出来用了。

一个才学了几年的小师妹施展起来都有这么效果, 那……都得猜测,柳权这水平到底得多高呀?

沈老回头跟一位老友道:“瞧见了吗?总说我们中医都好留一手,结果呢?小柳的手艺都传给他师妹了,一点没藏私。”

这老友主攻心脑血管疾病,西医,以前大家合作过。他就问孟老说,“我听说咱们柳主任之前一直在推,希望能普及更多的中医常识……”这都属于学院派中医了!

中医师承这一套,确实是能学真本事。这也是很多人觉得不好的原因。

但是,柳权这两年格外的活跃,还提议过,若是发展职业教育,可以将中医细化,培养这样的人才。也提议过,可以在世界各地开中医学校。

孟老点头,是!柳权这两年确实没少为这个奔走。

这老大夫就说,“老兄呀,这是好事啊!”

是!这是好事。大部分大夫,不分中西医都会认为这是好事。

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大部分人认为的,就能办成的。因为大部分人没有说话的地方呀。

十五分钟,桐桐起针,说病人:“你起来转转!”

病人起身了,走了几步:“腿……腿不软了。”

何止腿不软了,你这十五分钟没打过一个哆嗦,且说话也不是有气无力了。

边上有个洋大夫,该是M国人,他是带着翻译来的,但是翻译翻中医的东西很吃力,他自己过来,跟桐桐打招呼。

老外什么意思呢,他是看不懂这里面的事,他甚至怀疑,林雨桐和罗云胜是串通的,他问的是,你真没有看病人的病例吗?

“当然。”林雨桐就问说,“您有带病患来吗?”

林雨桐就笑,“当然,请病人过来吧。”

病人被推过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短裤,小腿肿的像是大象腿。因着肤色不同,人种差异,只‘望’可不行。她抬手搭脉,然后问老外大夫:“被什么咬了?这是中|毒了。”

病人马上一脸惊喜:“是的!是的!野外探险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咬了……”

大夫才说,“是去非洲丛林,回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桐桐朝这大夫竖起大拇指,“你们很了不起了,做的治疗都是有效的。”

“若是中医,会护住心脉,叫人先活着。但这也会导致一个问题,那就是毒素还是会影响其他器官,导致身体机能变弱,需得一两年才能将毒素清理干净,又得花三两年的时候将温养身体,才能叫人真正的健康起来。”桐桐看了病人的情况,再次跟对方竖起大拇指,“而你们的处置结果是,保证了病人五脏六腑的康健,毒素被很好的控制了。动了三次大手术吧?”

这大夫也给桐桐竖起大拇指,“是!如果还不能解决,就得一两年一手术,或者是建议病人截肢。”

桐桐就说,“这种情况,前期若是采取西医的办法,后面由中医来处理,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三个月到半年,就能叫病人完全恢复,毫发无损。”

对方就笑:“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就是你们说的‘取长补短’。”

“不管中医或是西医,殊途同归。不同的病采取不同的方法……”桐桐说着,就叫人拿了针刀,先给病人处理肿胀的腿,“这次处理了,能叫他的双腿恢复一些感知功能。随后,我建议先住院,半个月,可以吗?”

两人全程用英文交流,在场的西医大夫大多都能听懂,翻译是翻给在场听不懂的人听的。

彼此尊重,商量着办,不挺好的。

魏老在里面坐着,心里暗暗点头,没有为了鼓吹中医,而枉顾事实,这个态度是可取的。

有不少西医就问这个洋大夫戴维,问他们接诊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桐桐这边手上忙着呢,但耳朵没闲着,不时的提问一句。因为确实是没太懂!听懂了也就跟边上的几个大夫说:“不得不叹服,人家在医疗上还是更优一些。”

三院的米院长低声道:“咱们每年想争取名额去进修,很难。”

桐桐低声道:“他们若是提出学针灸,我就收。咱们到时候换名额。”

米院长拍了桐桐一下,凑过来声更小了,“中医对外的说法,那都是不传之秘,拿一个名额能换三个回来吗?”

桐桐苦笑:“这就是欺负人了。”

他俩嘀嘀咕咕的,边上有人递了几耳朵,就凑过来,“别可着一个医院来,咱们分一分呀!”

桐桐就笑,米院长说的是认真的,“回头呀,我看各个医院可以联合组建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医疗援助组,像是这种情况,很有会诊的必要。”

桐桐马上发出邀请,“我有一个病人,真需要一位心外科大夫……”

“只中医不能处理?”

“能保证病人活着,但恢复期特别长,且无法像是正常人一样的去生活。可这个病人才二十岁,读大三……”

“肿瘤?”

“恶性的!找了很多的医院,没找到敢给做这个手术的大夫。您有推荐的吗?”

有!这个随后咱们再聊。

吴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屏幕里轮椅上的病人缓缓抬起了腿,惊喜的惊呼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朝师父看了一眼。

之前桐桐说踹人,他还一直担心她那脾气,怼上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可是,她并没有。

她温和、谦逊,凡是好大夫,她都给予了最大的尊重甚至于尊敬。站在一群人里,她年轻,但谁也没小看她。她也小看任何人,遇到西医上不懂的,她真的在求教。

别人问起了中医上的事,她也是说优点,也说缺点,还一再的跟人讨论,若是病人再接受中医治疗之后,病程恢复缓慢,西医介入的话,哪种方式更为有效,且伤害最小。

当别人说起西医术后的很多并发症和后遗症的时候,她也特别诚恳的给人家建议,中医的调理对这些症状都是有效的。而且,她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的:“……您是沪市来的,那您肯定跟我三师兄认识。回头约上我三师兄一起,咱再谈。我三师兄在调理一道上,我们师兄弟们无出其右。”

这位大夫在医学院也是任教的,他就说,“若真是能介入术后,其实医学院和中医院都开设相关专业,只针对术后的问题……”

桐桐赶紧拿出笔,将这个建议写下来,“晚上我得给大师兄汇报的,可千万别把您这个建议给忘了。术后做的好了,对病人生活质量的提高,很有帮助。还是您高瞻远瞩!”

这大夫就笑,“你这个小林,马屁很会拍嘛。”

上午三个小时,气氛友好和谐。

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助餐厅。

才一进去,米院长就喊桐桐:“林大夫,心外科的专家……这里有一个。”

很年轻的心外大夫,姓王,也是个女大夫。

王大夫在别的大厅,因此没能碰上面。这会子听米院长说了,就朝桐桐招手。

桐桐端着盘子过去,跟这位王大夫说手里这个病人的情况。就是肿瘤长的位置特别不好,轻易没人敢接这样的手术。叫中医控制着,病人还能活着。可要是做手术,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概率太低了。

听完,王大夫都不敢说一定能接,她问说,“有片子吗?”

有!

吃完饭,去大会议室将影像投出来。

一会议室的大夫,数百人呢,一看这个肿瘤都挠头。

王大夫靠在边上,对着片子愣神,半晌之后才道:“难度太大!”手术过程中,得心跳停跳,可这个并不是不受限的。

桐桐就问说,“如果我参与手术,以针灸的办法护住心脉,给你多争取一部分时间呢?”

王大夫愣了一下,眼睛都亮了:“你能多给我争取多少时间?”

“你需要多多长时间。”

王大夫对着片子又不住的看,“十到十五分钟。”

桐桐咬牙:“好!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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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

桐桐看王大夫,“您觉得呢?”

现在好些手术室都带有这样的教学功能,只要把画面切到这里,大家都能看到。她无所谓的点头,“那就可以。病人的工作我去做。”这样的手术不说做就能做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三天之后。王大夫这三天再没来这边,她去准备手术了。

吴树把那个合作的王大夫的资料发给桐桐:“王大夫的父亲是魏老的学生。”

桐桐就笑,“师兄,路得往宽的走。”我又不是属狗的,逮住谁都摩擦呀?不是这样的,“职业是有道德的!我看不顺眼的,只有那些不讲最基本的职业道德的大夫。”

至于说王大夫是谁的学生,不管是谁的学生,她拿到病例的时候,满脑子的都是怎么治这个病人。那边,将病人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给病人的建议依旧是:“活着就很好!如果中医有办法,叫你能够维持生命,这就很好了。不能跑,就慢慢的走也是好的;不能跳,那就安静的坐着。真的,你去医院看看,只要还能呼吸,就是幸运的。手术得冒很大的风险,我相信林大夫一定跟你谈过。”

但是,病人坚持!他觉得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因此,王大夫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心理压力更大了。

两人站在病房门口,你看我,我看了你半天,到了了都没有说话,而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林雨桐跟吴树肩并肩靠在走廊的墙上,“不能因为对某些人的偏见,否定一切。病人把生死交托到大夫手里,不管是什么大夫,承受是一样重的。”

吴树就笑了,回去的时候低声跟师父学了。

孟老就说:“这就是斯业说的,她有分寸。”

什么是分寸?这就是分寸。

这一台手术很受瞩目,有去医院观摩的,有在会议室看实时画面的。

柳权在会议间歇,将电脑打开,他看着桐桐穿着手术服走进了手术间。他看见桐桐随时监控着检测器上的数据,血压下降,她下针;心率有变,她下针;王大夫看了几眼之后,微微点头,然后专注的去手术去了,全程再没发一言。

手术的难度比想象的难度大的多,时间超时,王大夫头上的汗密密麻麻一层。桐桐一针接着一针的下,超时: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没关系,可以的。”这是桐桐的声音,“可以的!”

超时十八分钟,肿瘤顺利摘除。就像是从剥了鸡蛋壳的鸡蛋膜上把一块粘米糕完完整整的拿下来,得拿干净,不能损坏那膜半分。

王大夫做到了。

二助在处理后续,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麻木的已经不能动了,可却朝着桐桐竖起了大拇指。

桐桐靠在一个护士身上,也朝对方竖起大拇指:“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她走过去,伸出手,王大夫抓住她的手站起来,然后面对着摄像机,将桐桐的手给举起来。

满屏都是两个大夫的手握在一起,然后高高的举起。

大会议室里,掌声雷动。多少人站起身来,掌声经久不绝。

魏老示意身后的学生:“去隔壁会议室。”

有什么事吗?我去办!魏老摇头,“去找孟老,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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