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怒火

跟-我-读U楼记住哦!自古后宫里便是,你喜我忧,你愁我悦。跟-我-读U楼记住哦!与嘉妃宫中安静略显悲凉的氛围不同,储秀宫中却是热闹无比。明个便是十二阿哥与七格格的百日宴,娴贵妃正与女儿并容嬷嬷小李子,侍书侍画讨论明个的穿着,务必打扮的像个天上的仙童一般。

正讨论的热烈时,五格格失手将桌上的一个茶盏扫向了旁边的凳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躺在娴贵妃怀中的十二阿哥小脑袋随即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转去。

娴贵妃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抱在容嬷嬷怀中的小女儿,正瞪着眼睛安静的瞅着自个。心下一突,笑容缓缓收了起来。面色阴沉了下来。

讨论的众人察觉气氛不对,渐渐安静下来,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寂静的只听得呼吸之声。“额娘,怎么了?”五格格拉了拉母亲,怎得忽然之间这般严肃,怪吓人的。

娴贵妃却未回答女儿,而是将怀中儿子交给离着自己最近的侍书。自桌上取了两个茶杯,走向容嬷嬷,双手猛得一击。刺耳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忍不住皱了眉。小阿哥更是吓得哭了起来。只有小格格依然静静得看着娴贵妃。又是一击,依然如此。

五格格呆呆看着妹妹,又转向额娘颓然苍白的脸,喃喃道,“这,这不是真的。”

她的小七,娴贵妃只觉心如刀绞,欲将女儿抱入怀中,奈何双手哆嗦得实在厉害,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伸了又伸,最终颓然得垂下。

看着怀中乖巧的小主子,容嬷嬷嘴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眼里渐渐得湿了起来,她可怜的主子。

五格格抱着不停啼哭的弟弟,迎向额娘惨白惨白的脸,轻轻唤道,“额娘,”想说些什么。嗓子眼里却如同被堵住一般。自个先留出泪来。

小李子眼中寒光一现,握着拂尘柄的手,青筋微微突出。侍书侍画看着安静乖巧的七格格,心中酸涩。待见五格格落下泪来,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偌大的屋中,只闻轻浅的哭泣之声。背靠着椅子的娴贵妃。微微仰起头合起双目,睫毛颤抖几下。复而睁开眼,眸色冷冽如刀。淡眉轻蹙。双唇紧抿,站了起来向着七格格伸出胳膊,露出衣袖外头的两截皓腕,纤细柔嫩,却是意外得沉稳有力。跟-我-读U楼记住哦!“给我吧!”

“主子?”容嬷嬷的眼里蓄着泪水,虽有些朦胧不清,但她却看清了主子双目中的一抹坚定。顺势将怀中打着小呵欠的七格格递给了主子。

娴贵妃垂首爱怜的瞧着怀中的女儿。轻声呢喃了几句,声音低得连着离她最近的五格格也仅能听得两个字。依稀是报仇之类。“容嬷嬷,将皇上唤来吧。”虽心神受到了巨大振动,但方才片刻的静默,已是有了一番思量。

容嬷嬷心中恨极了幕后之人,若是以往,恐已破口大骂。但此时她早已不是那个直肠子的嬷嬷,凡事必将里外揣摩个彻底。拭净眼泪,便向着外头走去。

弘历每日下朝后,必会在养心殿处理政务,今日也是如此。明日便是小儿子小女儿的百日宴了,两个小家伙着实可爱的紧。一个成日里乐呵呵的,令人见了也跟着高兴。一个总喜欢用这黑溜溜的眼珠子,静静地瞅着你。无辜的小眼神,让人心里也是软软的。想着两个孩子,弘历的面容不禁柔软下来,微微笑着提起笔批着奏折。

“皇上。”守门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依着规矩行完礼后,道,“储秀宫的容嬷嬷来了。”

“宣!”弘历放下笔,抬起眼来,温声道。不一会容嬷嬷便跟着小太监的身后走了进来,口呼三声万岁,跪了下来,磕头请安。

“免礼,起来吧。可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景娴擅厨,往日里也时常遣人送些吃食过来,但皆是放下便走。且容嬷嬷的样儿也不像送吃食过来的。想来应是有事要说吧。

“回皇上,主子的确是有事儿想与您商量。因着事情紧急,便遣了奴婢过来,请皇上过去。”容嬷嬷垂首站着一动不动,恭敬的回道。

景娴一向是个懂事知礼的,若不是真的有事,也不会遣人过来寻自个的。弘历自是不会不去,便移步随着容嬷嬷一同去了储秀宫。踏进屋后,就觉气氛与往日里的轻松闲适不同,透着股悲伤凝重。

屋子里的宫人见了弘历,呼啦全部跪了下来。抱着女儿的娴贵妃听着动静,抬起头来,便见着弘历走了进来。站起身来,便要行礼,还未蹲下身子,就被他扶了起来。

“皇上~”眼波盈盈,泛着湿润水汽,带着几分悲凄,一声皇上,唤得肝肠寸断。景娴从来就不是个柔弱女子,若非伤心,岂会未语泪先流。

五格格抱着十二阿哥领着宫人悉数退了出去,眨眼之间,偌大的屋子只留了弘历与娴贵妃,以及她怀中的女儿。

侯在外头的宫人们并不知娴贵妃与皇上说了什么,片刻后,陡得传来皇上一声暴喝,“古太医!”

“微臣在。”古太医孤身一人,无家无室,几乎是以皇宫为家,白日里在弘历跟前当差。入夜休息后,便去皇上特地为他准备的住所。高无庸与他并无利益冲突,平日里还经常提点着他一些人情世故。故而他很是信任高无庸,猛地被皇上一唤,习惯性得应道。眼神却是茫然得看向高无庸。便见对方给自个使了个眼色,还不进去。

古太医踏进屋后,就见皇上阴着脸,眼神直直得看向自个,如炬如电,周身萦绕着股压抑的怒气,骇人至极。“微臣,叩叩叩见皇上。”饶是迟钝如他,也被弘历的怒气吓得有些口吃起来。

弘历抑下心头怒火,沉声道,“过来替小格格诊治。”

“嗻!”过了一会,古太医额上冒出了些许汗珠,七格格的脉象平稳,不似生病的样子,但观皇上的神情却不像是没有问题的。松开手指,寻了块红色的碎布在七格格眼前慢慢移动,就见她的小脑袋也跟着动了起来。接着又在七格格的耳旁,双手轻轻击了一掌,却无任何反应。如此反复了几次,皆是如此。摇了摇头,迎向目含希冀的娴贵妃,叹了口气。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古太医这一摇头,生生摇破。娴贵妃踉踉跄跄向后倒退几步,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红润的双唇也失了眼色。“这不是真的。”

若不是弘历眼疾手扶着娴贵妃,怕已是倒在了地上。掌心处传来微微的颤抖,景娴转过头来,泪盈于睫,眼眶红红,瞳仁却是愈发的漆黑,幽幽见不到底。“皇上,我,我,”虽做好了准备,但仍旧忍不住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景娴┅”弘历紧紧拥她入怀,“朕会好好护着她的,绝不会令七儿受半丝委屈。”

弘历温暖宽厚的胸膛,低沉的耳语,令娴贵妃毫无顾忌的痛苦了一场。良久,空寂的屋中传来轻轻的声音,“皇上,能否答应臣妾一件事儿?”就在她发现自己的小七儿听不得声音后,便做了个决定。

低下头,迎上她认真含悲的眼,暗暗叹息,柔声道,“但说无妨。”

“皇上,可否让七儿不上玉牒?”她怎么能舍得,可怜的小七被人嘲笑。皇上的女儿,总归不会嫁入寻常人家。高门大户岂能接受一个身带残疾的女子做嫡妻?只有不上玉牒,日后她的小七或许能寻得真正的幸福。

沉吟了半晌,眸子与着她沉静的眼对视了良久,弘历抬手抚上她冰凉的小脸,叹道,“朕答应你就是。”景娴的意思,他稍微想了想,便也明白。虽想说,有他在,谁能欺负小七。但他终究不能事事顾到,且皇家也能容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如此,却是—最好。

“臣妾谢过皇上。”娴贵妃轻轻的靠在弘历怀中,浓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冷厉寒光。主子娘娘,我乌拉那拉氏定要为七儿讨个公道。

敬事房拿着册子前去长春宫交由皇后用印。富察皇后淡淡问了几句,便敲了印。这几日,她心中突突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那拉氏除夕家宴会晕倒,自是她动得手脚,本来是想待她生下孩子,再伺机催发药性。到那时,饶是精通毒理的古太医也是验不出的。哪想到临头被人插了一脚,提前催发了药性,还被古太医解了毒。

亲弟弟春和一直不愿帮着自个,插手宫中之事。一门心思得做着他的纯臣,先前,自个在外头也没什么可用的势力。直待生了永琮后,富察家便渐渐的为着自个办起事儿来。虽然永璜也是富察家出的阿哥,但他额娘母家势威,又岂能与身为嫡子的永琮相比。且这些年,皇上对着七阿哥也是赞不绝口的。故而一拍即和,宫中倾轧本来就是如此。只有你死我活,哪有对与错,无辜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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