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
“哦，唐某也想起来了。”
“在西京，多年前的确存在一个代祭人的门派，只是鲜为人知。”唐师削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这两人的态度，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实在是太会装腔作势。
亦或者说，太会演戏了。
这代祭人，或许古代也有类似的，但绝对没有他们现在说的那么出名和厉害。
但大家捧我，我却不能不给面子。
若是拆穿和否决的话，那么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就是直接打两个人脸。
在场合上，有时候就是要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要不然你太实在会吃亏。
这就是场合上的说话艺术。
哪怕你很不喜欢，可为了生活能够滋润一些，也必须得懂得其中的奥妙。
当然。若是你足够强大，何须遵循场合，完全可以不用去参加任何酒场。
可前提是，必须得十分强大。
你比如我吧。现在的我，道行无双，可以不惧怕和忌惮江湖的任何人。
在西京更是霸主存在。
可越强大，我就越谦逊。这玄德法师和唐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本人底细。
要不然，只怕会被吓死。
另外，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事情，以免节外生枝，还有对方暂时没资格知道。
在西京，不是谁都能有资格知道我的。
“两位客气。”
“我这手段，在各位眼里根本就是小打小闹，不知道玄德法师和唐师来自何门何派？”
你来我往，这样才有主动权。
“本法师，来自两广省，只是违背了一些戒律，被逐出师门，所以不敢提及寺庙，怕给师门抹黑。”
玄德法师，叹息道：“这一点，还请雷大师见谅。”
我皱了皱眉。这和尚，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似乎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竟然会被逐出师门？
或许是很重的事！
“无碍，无碍。”我笑了笑，表示理解，也并没有刻意为难对方，去追问到底。
人家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了。
人家说出来的，你就听一听，也不要随便插嘴评价，做好一个听客的职责。
听客的最高境界，就是只听不说。
我又看向另外一个人，笑问道：“唐师，你那？”
玄德法师，也是看向他。在场人，一时之间都是看向这位穿着整齐的削瘦老者。
唐师，面带微笑。
他将手里的算盘放在茶桌上，笑道：“我来自两广那边的香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坐飞机的话，更快，估计也就十来分钟。”
玄德法师，有些意外道：“哦，原来唐师来自香江，说来距离本法师所在的禅寺，已经是非常近了。”
“香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据说那边极为的富裕。”
我点了点头，道：“只是一直没机会去。”
玄德法师也是极为附和，说那边的女人也是极为的漂亮，听到这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法师，被逐出师门，不会是因为女人吧？
“呵呵，雷大师你们过奖了。”
唐师端起功夫茶碗，一口喝掉，随即放下，笑道：“香江，固然极为富裕，可凡事都不同。”
“富可敌国又怎样？那只是上流社会，顶尖一部分贵族圈子人可以享受到的！其余大部分，不过是工薪阶层，住着廉价房，有的打工者住的地方，都是一整老破旧改造的隔板房子，就像是宿舍的双人床，每个床位就那么大，卫生室和厨房公用，不靠在窗户边的床位，只怕连太阳光都照不进来。”
“又比如，像是棺材一样，一个个的摞在一起，每个人就那样的生存，像是蝼蚁一样，毫无任何的尊严，更无你们寻常在新闻上所看到的优越感。”
“棺材房子？”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是极为触动，没想到繁华的背后，却是一片的残酷。
“对，没错。”
闻言，唐师笑道：“就是棺材房！”
“阿弥陀佛。”
“本法师从未想到过，这世上还有如此悲惨的事情。”玄德法师一脸的慈悲，似乎极为看不惯。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若没有本事，那么就只能在最底层，最底层的生活实在是太憋屈和折磨。”
“不瞒两位说，本法师就曾生活在这个最底层，这棺材房一住就是三年之久！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每天甚至饿着肚子，最后没钱住棺材房就被房东撵出来，诺大的香江，在那一刻才让我发现，竟然没有一处可以让本法师落脚的地方，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遇到了我的师父，是他带我修行，让我有了一门手艺，一门可以吃饱饭穿暖的手艺！”
唐师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是停顿下来，他眼神里极为的惆怅，有愤怒有喜悦。
更有伤心难过。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在，在社会最底层的话，起点都不同，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起点不同，造成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唐师的话，令我心中有些触动，在这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自己的过往和遭遇。
若非有现在的造化，只怕我旧债都还不完。
“阿弥陀佛，佛曰苦尽甘来。”
玄德法师，满脸慈悲道：“若无寒彻骨，哪来梅花香？现在的唐师，你已经是修行圆满了！”
“法师所言极是。”
这会儿，唐师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恢复前面待人的平淡和从容。
从前面到现在，过去十多分钟。在梁副总裁的安排下，许多山珍海味都是上齐。
我们大家也是相继入席。
整个能坐二十多个人的席位，实际上坐下的人，算上梁副总裁的根本和我们几个，一共也就是八九个人。
在这边，喝酒不用自己倒，自然会有酒店的斟酒职员，专门过来给你倒酒。
倒酒也是一门手艺，有手艺的人倒出来的量，不多不少，刚刚合适。
另外，还能蹦出漂亮的酒花和充分发挥酒的色香，让大家得到赏心悦目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