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合上手册，却没有立刻去开门。
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候，李苍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到其他事情上。
他就那么保持着安静，以求制造出家中没人的假象，期待来人自己离开。
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来人是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并没有再继续敲门了。
就在李苍稍稍松了一口气时，门外突地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李苍，我知道你在里面，快些开门。”
李苍一愣，他分辨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
“杜总？”
李苍咂咂嘴，眼看是装不下去了，只能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在外面站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四十多岁，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看起来就是正气凛然。
这人正是飞鹿航空总飞行师杜翊。
杜翊瞧见李苍开门，哼了一声：“还会装家里没人了。”
说完，也不等李苍邀请，直接迈步跨入屋内。
李苍干笑两声，也不好反驳什么，关了门，立时跟上杜翊的脚步。
“听说今天史可新给你做理论测评了？”杜翊停在玄关处，指了下鞋柜：“进去要换鞋吗？”
“不用。”李苍面对领导却没什么恭敬的样子，除了老爹，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他之前本来就摆烂得很，只要我无欲无求，领导能奈我何？
更何况，杜翊跟李苍之间还有一层额外关系。
当初就是杜翊花了大力气从航院把李苍招来的。原本杜翊觉得李苍会成长为飞鹿航空的中流砥柱，没想到招来的是个只想躺平的主儿。
李苍走近杜翊身边之际，杜翊扬了扬下巴：“结果怎么样？这两天我在外地出差，回来就听说这事儿了，没为难你吧？”
“陆总看我不爽，整天琢磨着怎么把我踢出飞行部，能不为难？”李苍嘴上抱怨着，但是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不以为意。
他直接越过杜翊，还随口一说：“家里没茶，没酒，就只有白开水。对了，还有些生馄饨，你要吃我可以给你煮点儿。”
杜翊对于李苍的态度不甚在意，而是跟上李苍进去屋里，当先便是注意到堆在客厅茶几上的那摞书，远远一看，竟然是自家公司的各类飞行手册。
杜翊人都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李苍：“你不会是在.......看书吧？”
李苍还在倒水，看见杜翊那活见鬼的表情，颇为不满：“你这什么话，我不能看书吗？”
“也不是。”杜翊自然也是发觉自己言语失当，干笑着摸了摸鼻子：“就是发现了比较.......新奇的事情。”
李苍冷笑两声，将倒好水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杜翊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便在沙发上寻了个地方坐下。
可是，甫一坐下便是瞧见手册封面上残留的灰渍，当下嘴角抽搐。
合着这小子是才翻出来的！
尽管知道问了有些失礼，可是杜翊还是跟猫爪儿挠心似的，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李苍，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还是说，你是因为强制转岗的事情才突然想起来看书的。”
李苍双腿盘坐在凳子上，跟杜翊隔了几步远，嘴一撇：“我爱工作，我爱飞行，今天幡然醒悟了，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