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申慧雅醒来时,发现枕头是湿的。
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怀中的信封。
信封还在,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
随即收了收心神,起床洗漱。
然后收拾被褥。
一切都收拾完后,申慧雅拿出昨晚剩下的一个便当,放在锅里蒸热。
趁着热饭菜的这点时间,她掏出信封,算了算。
发现信封里可不止她一个月的薪水。
店长nim,康桑密达。
深吸一口气,再次把信封揣进怀里。
看了看时间后,迅速吃完便当前往学校。
然而越接近学校她就越想掉头逃离。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心理。
好像从上个学年开始,朴顺天、刘再硕、全莎嫏、柳天娜、卢娜菈他们五个人不断找她麻烦的时候开始!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不断找她麻烦。
不对,那不应该叫麻烦,应该叫霸凌才对。
但为了以后的梦想,她死死克服住逃离的想法,迈进学校,走进教室。
前三天都很顺利,他们没有来找她麻烦。
每天都是学校、便利店、家三点一线。
这样忙碌且充实的生活令她都以为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
然后现实是残酷的。
残酷到这些残酷往往出现在穷苦之人身上。
第四天,他们又开始了。
一开始还只是言语上的贬低和行为上的挑衅。
然后渐渐愈演愈烈。
开始了暴力行动。
直至开学十四天,她被他们强行带到体育馆。
她忍受不了,开始反抗。
但双拳难敌多人。
最终受到的却是更加剧烈的殴打。
身上到处都是殴打留下的伤痕。
当天她报了警。
既然自己无法胜利,便寄希望于法律能够给她带来保护。
然而现实再一次给她带来沉痛一击。
她在警察局眼睁睁看着这些施暴者一个个的被家长接回家。
而她带着一身伤痕一直坐在冷板凳上无人问津。
甚至调查的警察全程没有给她好脸色。
还一直说着同学间的玩闹为什么要报警,知不知道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而她的班主任-贾再煦来到警察局后,第一件事就与警察串通,把这件事定义为同学间的玩闹。
随后与仅剩的朴顺天交谈开来,让对方回家代他问候一下家父。
完全没有在意她这位伤痕累累的受害者。
申慧雅见此情形,本就仅剩一丝希冀的心,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绝望感充斥全身。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因为他们家里有钱有权?
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不用付出后果?
就因为我无权无势,一切都成了我的错?
最终此事再一次不了了之。
她麻木的走在路上,肉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令她感到痛苦。
心中那无处申诉的绝望才是最大的痛苦。
这时,电话响了。
阿爸的电话。
接通后第一件事不是询问她的状况。
而是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了什么她不记得。
唯有其中一段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他们打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么?一点错都没有么?事情道这种程度,说明你自己也有问题啊。
我有错?
我有错么?
是啊,我有错。
我的错就是来到这个世界。
成为了你们的孩子。
多想快点长大,然后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狱。
那一天她没有去便利店。
向店长请了假。
独自一人蜷缩在在黑暗的家里。
心中那份绝望无法宣泄。
一夜就此过去。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亦是最后的反抗。
她要退学。
她无法再坚持下去。
她决定在退学理由就写-校园暴力。
把这件事清清楚楚的写出来,让所有老师都看到,让校长也看到。
这一天她不止一次有过犹豫。
但昨天的经历和阿爸的话语在耳边不断闪回。
甚至中午再次被他们强行带到体育馆。
这一次她问出了心中一直未解的疑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全莎嫏带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这话都听烦了,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问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我即使这样对你们我也能安然无事。而你再闹也是无济于事。看看你自己,昨天在警察局闹成那样,今天还不是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变化么?申慧雅,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保护你的!不管是学校还是警察,甚至连你的爸妈都不会保护你。用四个字来表示你们就是:弱势群体。”
说完满面笑容的开始霸凌。
最终她拿到了表格填写了理由。
然后带着退学表格来到教务处。
然而教务处的老师看了表格上的理由后,直接带着她来到贾再煦面前。
并说着:这个退学理由,你的考核成绩会很难看。
申慧雅见此,早已绝望的内心,已经不起一点涟漪。
贾再煦面无表情的看着申慧雅说道:“这退学理由是什么意思?”
申慧雅一脸麻木的说道:“校园暴力。朴顺天、刘再硕、全莎嫏、柳天娜、卢娜菈全是施暴者。”说完脱下外套,挽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接着说道:“而老师你是旁观者。”
贾再煦听到这话,压着愤怒说道:“闭嘴,有谁打断了你的胳膊还是你的腿了?你四肢健全还能到处走,还说什么暴力?说什么旁观者?你这算是精神病,知道么?朋友之间打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打一下没有什么关系?”
“莫?”
“如果老师你的孩子被人打一下也没”
还没等申慧雅说完,贾再煦随手拿起一旁的书本打在申慧雅头上。
然后解开手腕上的手表,撸起袖子说道:“你这是不想让我对你好声好气的,非要让我对你不客气是吧?好!”
说完放好手表,直接一巴掌扇在申慧雅脸上。
边打边说:“你刚刚说,啪!我儿子怎么来着?啪!再说一遍!啪!”
申慧雅被这几个耳光删的不停后退,不停跌倒。
但依旧不屈的站起身来,麻木的看着眼前的班主任。
贾再煦见此,心中的怒气完全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愤怒。
抬手就要继续打下去。
申慧雅此时完全没有恐惧,只有心冷与麻木。
她完全没有想躲避与逃离。
这是她用自己的方式来反抗,这是她剩下的唯一方式。
就在她做好继续挨打的准备时,却看到一位穿着中学校服的学生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挡住了丝丝痛苦。
这一刻,她再次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甚至她听到了对方对她的维护!
用着极力压制住怒气说着:“这位老师,你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