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做什么都是徒劳

曾泉看着霍漱清。

“不去亲自教训一下那个死老头怎么解气?”霍漱清道。

这话,在霍漱清的嘴里说出来,其他三个人都呆住了。

霍漱清,那可是很沉稳的人啊,沉稳就是他的化名。可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是被这次的事给逼的实在受不了吧!

曾泉笑了,看着他,道:“你还真是,近朱者赤,跟迦因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也变这种调调了。”

迦因——

方希悠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滞。

“霍书记说的对,如果可以,真想直接把那死老头暴扁一顿。”苏以珩道。

“你们两个都很暴力。”曾泉笑着道。

“就是说!”方希悠也不禁笑了。

朋友们总之是为他们好,为他们着想,帮他们的忙的。

“不过,我这里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好消息。”霍漱清对曾泉道。

“好消息?这年头还有好消息光顾我?”曾泉笑道。

“这个是真的好消息。”霍漱清道,说着,他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过去,让秘书把那支手机拿过来。

“怎么了?”方希悠问。

“咱们是不能动手去暴扁,但是,断他胳膊腿还是可以做到的。”霍漱清道。

三个人都看着霍漱清。

这时,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霍漱清就说“进来”,秘书李聪便走进来了。

“霍书记,给您——”李聪道。

霍漱清接过手机,翻出相册,递给曾泉。

曾泉接过手机,方希悠坐在他身边,苏以珩也起身坐了过去。

“这是——”曾泉道。

“江采囡发给我的。”霍漱清道,“你们还记得吗,两年前那场股灾?”

“你的意思是——”曾泉道。

霍漱清点头,道:“那老头咱们不动,可是把他身边的人给断一个,这就是证据。”

苏以珩从曾泉手里拿过手机,仔细看着。

“这个人,好像是那老头的,侄女婿?”苏以珩道。

“嗯,我们现在要抓,就要抓这种大掌柜,要不然完全就是无关痛痒。”霍漱清点头,道,“现在重新把证券市场的监管再提出来,抓他们几个,有手上这些证据,再让那几个被抓的说点什么,把那家里的人抓个一两个不是难事。”

曾泉点头。

“以珩,你有什么建议?”霍漱清问。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可能并不容易。”苏以珩道,顿了一下,苏以珩便说,“我们的目标是那个人的侄女婿的话,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入手。第一,就是他的老行当保险业,那家公司在前后几次融资过程中都出现过问题,随便抓都可以抓得到。第二个,就是从干扰股市发展方面入手,那场股灾,他们的确是做了很多动作,卷了钱的。后一年那公司的业务扩充,有一部分资金来源就是那场股灾。这两点,我觉得都可以试试。”

“可是,那家公司的背景复杂,一旦牵涉起来,就是好几家要被卷进去,到时候干涉力量一多,想要处理他们,难度会很大。”方希悠道。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霍漱清看着眼前的三人,道:“去见首长的时候,我会提这件事,征求他的意见。”

这样做,的确可以砍断那一个人的臂膀,可是,又一场腥风血雨要席卷而来。

“你觉得呢,曾泉?我们要不要做?”霍漱清问道。

曾泉看着他,道:“这是江家给你提供的消息吗?”

“嗯。”霍漱清应声。

“这么说的话,江家是要和咱们联合了吗?”曾泉问。

“我们需要他们来做一些事,起码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他们来帮我们。”霍漱清道。

曾泉,沉默了。

苏以珩看着他,对霍漱清道:“这些线索,是可信的吗?还是您需要我去查一下?”

“你核实一下。”霍漱清道。

苏以珩点头。

几个人正坐着,方希悠的电话就响了。

她赶紧接了,是父亲打过来的。

“爸——”她叫了声。

怎么这么久?她想说。

“刚刚把首长送走了。”父亲道,“你找我,什么事?”

“爸,首长他怎么说的?”方希悠问。

其他三人看着她。

“什么怎么说的?”父亲问道。

“爸——”方希悠叫道。

她对父亲这样明知故问的说法特别不满意。

然而,手机,突然被人拿走了,她看去,是曾泉。

“爸,没什么事,您别管希悠的电话了,没事。”曾泉解释道。

“我要去单位了,你爸他刚走。”方慕白说完,顿了下,道,“别担心,泉儿,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知道,爸,给您添麻烦了。”曾泉道。

“别说这些了。有什么话,晚上再聊吧!”方慕白道。

“嗯,爸,您先忙吧,晚上见。”曾泉说完,听着岳父挂了电话,也把手机摁掉了,递给方希悠。

“首长已经离开了?”霍漱清问。

“嗯,从爷爷那边离开了。”曾泉道。

霍漱清不语,就在这时,霍漱清的手机,和曾泉的手机都响了。

两个人走到房间的两个角落,分别接听了。

是首长让两个秘书从办公室那边打来的,让他们两个立刻去办公室见首长。

挂了电话,两个人便走到沙发边,端起茶杯喝了。

“走吧?”霍漱清道。

“一起。”曾泉道。

“那我也去吧!”方希悠道。

“你别去了,你去干吗?”曾泉道。

是啊,她去,好像也不合适,而且,首长没说让她去。

“那我去一下爷爷那边,和爷爷了解一下情况。”方希悠道。

“不用了,我们——”曾泉道。

是啊,他都要去见首长了,方希悠还有什么必要去找爷爷呢?

可是,方希悠是曾泉拦不住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希悠怎么可能没有行动?

“我送你去吧!”苏以珩对方希悠道。

“好吧,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你。”方希悠道。

说完,方希悠就回头对霍漱清和曾泉道:“我先过去爷爷那边了,有什么事,你们及时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霍漱清道。

方希悠深深看了曾泉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苏以珩和曾泉、霍漱清说了句,就跟上了方希悠。

“你不去看看嘉漱再走吗?”曾泉问霍漱清。

“不了,等晚上回来再去。”霍漱清道。

曾泉便和他一起上了车。

而随后,苏以珩的车子,载着方希悠前往方家。

一路上,方希悠沉默不语,苏以珩也是很难得的不说话。越是这样的沉默,就越是觉得怪异。

最后,还是方希悠开了口。

“你打算隐瞒我多少事?”方希悠看着他,道。

苏以珩也看着她,却反问道:“你觉得我瞒了你什么?”

“杨思龄那么傲慢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自杀的?自杀就自杀,居然还写那样的信,是什么事让她突然这样顿悟了吗?”方希悠道。

“如果我说是颖之逼的,你,怎么想?”苏以珩道。

方希悠看着他。

“是颖之逼的,颖之的手段,只要她想豁出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苏以珩道,“杨思龄在你面前很傲慢,的确如此,我用她女儿来威胁她也没有用,可是,颖之——”

“你是想告诉我,颖之有多爱阿泉,是吗?”方希悠道。

“我,没说。”苏以珩道。

“事实如此,颖之是很爱阿泉。”方希悠道,“她为了阿泉做什么事,我是一点都不奇怪。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劳,不是吗?阿泉不会爱上她,不会娶她。”

“你说的对。”苏以珩叹了口气。

“那么你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方希悠道,说着,她盯着苏以珩,“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孩子给处理了?”

苏以珩愣住了,盯着方希悠,道:“你,非要这样吗?”

“你觉得那孩子活着,会有什么后果?”方希悠盯着他,问道。

苏以珩没有回答,反倒是说:“你就不怕将来有一天阿泉知道,他会责怪你这样做?”

“就算我不做,他也有一堆的理由可以来责怪我,责怪我很多事。既然如此,多这么一件也无所谓,是不是?”方希悠看着他,道。

苏以珩说不出话来。

这两口子,真是——

可是,苏以珩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加不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方希悠,不能告诉她,其实,那孩子已经被顾希送到了国外,他们此时就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情势很明显。

“你现在想怎么样?找爷爷说什么?”苏以珩问。

“阿泉会去跟首长认错、请求惩罚,发生了这件事,再加上首长要让漱清先上,肯定会把阿泉从沪城调离,打发到别的地方去。让阿泉自己选的话,八成会去tibet。”方希悠说着,看着苏以珩。

“很,有可能。”苏以珩道。

“所以,我要和爷爷商量,请爷爷帮助我们,不要让阿泉去那里。一旦去了那里,再回来就麻烦了。”方希悠道。

“可是,如果爷爷不答应你呢?万一他不管这件事呢?”苏以珩问。

“他不会不管的。”方希悠很肯定。

苏以珩看着她,没有多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希悠,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方希悠看着他。

“你想要的,是什么?”苏以珩问道。

“是什么?”方希悠反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

“和阿泉一起好好生活下去,还是追求权力?”苏以珩道,“你,需要权力吗?你拥有了一切,只要你想要的,你都可以得到,那么,你还要权力做什么呢?”

方希悠苦笑了下,道:“我和阿泉好好生活下去,你觉得好好生活是什么意思?像你和顾希那样吗?以珩?”

“每一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苏以珩道,“幸福的婚姻,没有标准答案。”

“是啊,没有标准答案。可是,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方希悠叹道,“我和阿泉,已经,不可能了,以珩,我们,不可能说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生活,我们,不可能的。”

“就算是做不到毫无芥蒂,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希悠!你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有多少是阿泉他喜欢的吗?是他愿意接受的吗?”苏以珩盯着她,道,“他不愿意你做这些事,而你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去做。妥协一下,不行吗,希悠?为什么非要把你们的关系弄到紧张的不行?非要两个人分道扬镳?”

方希悠盯着苏以珩。

“希悠,稍微听听他的想法。他想要去认错接受惩罚,那就让他去,你怕他去tibet,你觉得首长心里会没数吗?就算现在把霍书记和阿泉换个位置,让霍书记在前面,那也不是说阿泉完全没有机会。何况,不管有没有机会,你要听听阿泉自己的想法。未来是你们两个人的未来,所有的路,得你们两个人一起走,你不能只是顾着自己的想法,而无视他的。这样不行,希悠,真的不行!如果阿泉想去tibet,首长也同意了,进叔那边要发文,而你找爷爷去更改了决议,更改了任命,你觉得阿泉会高兴吗?你觉得你能留得住他吗?”苏以珩道。

“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去那么艰苦——”方希悠道。

“霍书记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也那么艰苦,迦因不是照样跟过去了吗?而且,要说艰苦,阿泉不是也去过艰苦的地方工作吗?他要想坐在那个位置上,掌握这个国家的命运的话,不能说不了解边陲之地的情况。他想去,那就让他去,让他去了解,那些偏远之地,是你我陌生的地方,可同样也是这个国家的领土,是他将来是治理的土地,他必须了解那里的人民。这对他来说是个锻炼,他需要这样的锻炼和学习,这一点,你很清楚。去沪城和在京城有什么区别?治理这个国家,不单单是要了解发达地区,更加要知道落后地区。因为,他不是一省两城的领袖,他将来是整个国家的主宰,你不能阻止他,希悠。”苏以珩道。

方希悠盯着他。

“你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做的是什么,他想成为的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从小就了解他。既然我们都了解他,那为什么不支持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让他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样的人呢?”苏以珩道。

方希悠的嘴唇,颤抖着。

“你以为我不想吗?当初,当初他去云南的时候,我没有跟着去吗?可是结果呢?结果我得到的是什么?我们了解他,我了解他,可他根本不了解我,他只会用他自以为是的想法来界定我,来看待我。颖之为他做的事,他会感激。苏凡为他做的事,他会铭记于心。而我呢?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又对我有过什么表示?他又——”方希悠道。

可是,苏以珩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见过多少的丈夫会对妻子所做的事表达感激的?你见过多少男人会时不时地把感激和感动挂在嘴边的?”

方希悠,呆呆地看着他。

“夫妻,和任何关系都不同,是比任何关系都要亲密的。当然,有些男人会说,会表达,或者说动不动就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女人也都喜欢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天天说‘我爱你’的男人,很让女人感动,天天给妻子送礼物的男人,很让妻子喜欢。可是,有些男人,就是做不来这样的事,特别是我们中国男人。像阿泉这样传统的人,他不会那么做。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他不喜欢把什么事都放在嘴边说,不喜欢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你不清楚吗?他是个政治家,他从小就练就了这样的秉性,任何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你会不明白?就算是去瑾之阿姨的墓前拜祭,你见他哭过几次?”苏以珩的情绪有些激动。

方希悠,一言不发,嘴唇不住地颤抖。

“希悠,你选择了他,你选择了爱他,那就不要让他变成别人的样子来让你爱,你爱他,不就是因为他特别吗?不就是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吗?你不就是喜欢他身上的气质吗?难道你都忘了?”苏以珩道。

“我——”方希悠道。

“其实,夫妻之间,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往往会忘了当初为什么爱上彼此,为什么会选择结婚,为什么把那个人当做独一无二的存在。忘了没有关系,静心想一想就好了。想好了,就继续往前走。”苏以珩说着,定定注视着方希悠,“不要让自己再离他越来越远了,希悠,好吗?我不想看着你将来后悔!”

泪水,猛地从方希悠的眼里涌了出来,她转过脸,看向车窗外。

“你心里的苦,好好和他说,让他知道,不要再委屈你自己,也不要再让他受委屈了。好吗,希悠?”苏以珩道。

“我和他之间,早就,早就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沟通了,我们——”方希悠擦去眼泪,道。

“那就要背离他吗?”苏以珩道。

方希悠看着他。

“阿泉,需要你,希悠,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他!你们,早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了!”苏以珩道。

方希悠,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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