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什么东西？”
刀割般的疼痛使她的左臂不由自主地颤抖，冷汗从瑞尼卡脸侧滑下，又滴落在地上 ，她来不及去擦，只是安静地蜷缩在办公桌下，一动不动。
直到劣质皮鞋与地面相击发出的声音逐渐远去，她才重新钻出来，迅速按下电梯按钮，
快一点...她留意四周，电梯门打开后躲了进去。
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瑞尼卡才松了口气，脱力般靠着墙一屁股坐下，她勉强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眼，不由咋舌。
胳膊与那个方块脑袋接触到的地方像是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块，伤口并没有淌血，视野右上角的血条却直接掉了一大截。
瑞尼卡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泡一杯咖啡喝。
不对，她这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根不知生产日期的巧克力棒，它与哥谭兜售的巧克力棒并无太大不同，除了外包装上的文字显示它被生产于某个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甜品工厂。
放在平时瑞尼卡或许还要再考虑一番，但是现在她实在太疼了，三下两下直接撕开包装纸，将巧克力塞进嘴里。
好甜！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好像在自己衣兜里放了几天，化了不少。
瑞尼卡忍受着齁甜的味道快速咀嚼几下，就将巧克力吞了下去。
几乎是咽下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血条重新涨了回去，胳膊上的痛感也随之快速消失。
瑞尼卡伸手触摸了一下原本伤口所在的位置，已经恢复了，连自己十岁时因为翻墙留下的疤痕都被一比一还原。
所以似乎只有被大楼内的人或者物造成的伤口才能被修复，瑞尼卡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够研究出什么新的生财之道。
就在这时，电梯厢抖动一下，开始重新往上升。
有谁打算要坐电梯吗？瑞尼卡警惕起来。
显示屏上的数字显示电梯停在了五楼，瑞尼卡在门打开前一秒站起身，一个身穿职业西装套裙的女士走进电梯。
她有些胖，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不过瑞尼卡很难将自己的目光从对方的发型上移开。
太高了，她不由暗自感叹道，那几乎是模仿18世纪法国女性的时尚发型，发髻在那位女士的头顶垒得极高，看上去随时有崩塌的风险。
与此同时，瑞尼卡同样被对方凝视着。
“你看起来很饿。”那位女士开口道。
“什么？”瑞尼卡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你的嘴角。”那位女士面色苍白，状似异常疲惫地抬起手，指了指她的面部。
瑞尼卡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然后看见棕色的不明痕迹出现在自己的手背，大概是刚刚融化的巧克力留下的。
“不要动达达的任何东西，杜蒙上校会不高兴的。”那位女士说着按了一下电梯楼层。
瑞尼卡：“...谢谢提醒。”
不对。
达达？
那匹马？
这个人到底想到了什么？不是她理解的那样子的啊？！
“其实，我只是吃了一条巧克力棒。”瑞尼卡试图解释。
结果下一秒，
“什么，巧克力棒！”
像是出发了奇怪的开关，顶着“头发堆”的女士迅速回身，一把抓住瑞尼卡的胳膊，眼睛直直看着她，嘴巴随着说话夸张地张大：“我好饿，还有巧克力棒吗？”
瑞尼卡：“没...没有了。”
她抬起手展示了一下空掉的包装纸。
“好吧，其实我对巧克力棒也没有太多兴趣，我打算去餐厅为自己煮一锅俄罗斯浓汤。”
女士收回手，明明没什么表情，瑞尼卡却莫名感觉到她因为巧克力棒的消失而兴致缺缺。
恰好这时电梯门打开，她径直走出去。
瑞尼卡想了想，跟在她身后往外走：“嘿你好，我是新来的职工，www.youxs.org。”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珍娜跟我提起过你，说你不愿意和她一起玩游戏。”
女士拖着步子朝餐厅料理台旁边的冰箱走去：“www.youxs.org。”
“......”
瑞尼卡直觉马龙女士所谓的游戏并不在正常游戏归类内。
“很高兴认识你，罗斯托夫女士。”
罗斯托夫没有回答她，反而更加仔细的在冰箱中搜索着，那堆头发显然限制住了她的发挥。
大概此刻并不属于用餐时间，餐厅里除去罗斯托夫和瑞尼卡以外，仅有一个西装职员坐在一张餐桌前吃着什么，勺子与餐盘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瑞尼卡走过去时，发现盘子里并没有东西，那个西装职员只是用勺子在空盘中简单地舀了一下，然后送进嘴中，咀嚼，吞咽，重复以上流程。
她在旁边观察了片刻，而后认真发问：“好吃吗？”
职员没有看她：“这些麦片能够让我获得超能力。”
麦片？
瑞尼卡拿起桌子上的盒子看了看，是空的。
她怀疑对方可能通过超能力看见自己无法看见的东西。
于是她在那个职员停止进食动作朝她手上的盒子看过来时，迅速伸出手：“要再来点吗？”
皇帝的麦片。
不管究竟谁是那个皇帝，反正对方又开开心心地继续吃了起来。
瑞尼卡揣着那个麦片盒继续在餐厅中溜达。
两台零食和饮料贩卖机立在料理台旁边，上面标注的价格极为惊人，大概哥谭的资本家再过10年大概都赶不上这里的物价。
香气从料理台上传来，罗斯托夫女士的俄罗斯浓汤已经熬好了。
“每次我工作不高兴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烹饪点什么。”她看见娜茨卡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一边说着一边舀起用料丰富的浓汤送入嘴中：
“你知道的，食物富有魔力，它们总会让你好上那么几分。”
“......”瑞尼卡不知道她是意有所指，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如果你很饿的话，冰箱里还有一盒杯面。”
罗斯托夫女士指指冰箱：“用水泡泡就可以吃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饿啊！
瑞尼卡觉得这个误会或许再也解释不清了，她张了张口，最后只是抬起步子朝冰箱走去。
冰箱里确实如罗斯托夫女士所说，只剩一盒杯面。
瑞尼卡猜她的俄罗斯浓汤用料真的很足。
杯面包装上的品牌和名字都已经被划去，照旧是看不出生产日期。
但是自从瑞尼卡吃了那条巧克力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这点小问题了，反正吃不死人。
她看着大口喝俄罗斯浓汤的罗斯托夫和那个忙着吃空气麦片的职员，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点什么事情。
...她是为什么来餐厅的？
...维奇让她通知多西后去干什么？
糟了，想起来还有个未定职的新员工在大厅等着自己了。
瑞尼卡将麦片盒和杯面重新往冰箱里一塞，迅速朝电梯方向冲过去。
......
www.youxs.org，打量着大厅里不入时的装修，那个电话里的男人说很快会安排人下楼来对接，那么现在，人呢？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自己接到电话，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录用通知，他们不会要毁约吧，想到这他不由有些低落...
自从本叔叔去世后，梅姨一个人支撑家庭开支非常辛苦，他希望能够做点什么帮到她。
“叮。”
电梯门打开，他看着一个金发少女从里面冲出来。
那个女孩迅速环视大厅，然后直接跑到他面前：“你就是辛特拉新招聘的员工？”
“我...额...对...我是。”
在那双碧绿的眼睛的注视下，彼得突然结巴起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女孩顿时松了口气。
瑞尼卡对自己为公司造成的损失毫无愧疚之心，但是对于让和她同为当社畜的倒霉蛋久等，存在极强的愧疚感。
虽然她觉得这地方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地方。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显然看上去同样不像是普通的倒霉蛋。
要知道他的血条看起来几乎和提姆的一样厚。
“没事，辛特拉愿意录用我就太好了，我还以为公司反悔了呢。”彼得小声嘀咕。
因为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的瑞尼卡：......
她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
“你...确定要在这里工作？”她试探着询问。
“是的，我非常喜欢辛特拉，希望公司能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彼得以为这是什么临时多出来的加试环节，赶忙说道，他的语气听上去极为坚定。
瑞尼卡确实负责过一段时间冰山餐厅的招聘面试工作，她当然知道面试时候，求职者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
她还见过两个竞争对手干脆打起来以搏得岗位的。
但是眼前这个是不是太真情实感了一点？
她只是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少年的气场就已经无形的低落下去了，仿佛自己让他现在离开辛特拉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纠结了片刻，瑞尼卡还是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这里装修很奇怪吗？”
彼得：“怎么会，大公司这么装修肯定有它的道理。”
瑞尼卡怀疑他可能是真的很爱辛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