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打完了一套养生拳,老薛收功呼出了一口白气。
现在已经入冬,天寒地冻,水缸里都结了一层冰。
他看向一直站在院外等他打完一套拳的众人:“姜小姐,天气寒冷,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脸蛋冻的有些发红的姜婉凝往前走上几步道:“薛老,上次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这次我是在请求你原谅的,为表诚意我们还带来了你感兴趣的消息。”
她往后示意了一下:“带上来!”
听到这话,老薛往外看去。
只见两位下人带上来了一个穿着蓑衣,一身鱼腥味的地包天老汉,正是那乌伯。
不出所料。
以船帮的实力查到乌伯太简单了,更何况乌伯所在的青鱼帮还是船帮的附庸。
老薛装作不认识道:“这位是!”
姜婉凝用她轻柔的声音开口道:“我们这些天带着您给的那画像寻找,得知这位老汉见过那赵穿云,还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过不巧的是在一个多月前那人突然失去了踪迹。”
听闻这话,老薛叹了一口气,对着乌伯开口道:“你说一说看。”
乌伯把遇到小薛后的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老薛。
在他的形容下,小薛是一个对金纹血鲤野心勃勃的投机者。
他应该有不少钱。
他是因为对方有钱,才想和他接触的,在这期间对方半利诱半胁迫地从他这里学去了很多打鱼的技术。
不过一个多月前对方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很有可能是发现了金纹血鲤的消息,或者因为深入云泽湖被水匪给捉住了。
老薛深深地看了乌伯两眼,看的他两股战战:“行了,你走吧。”
听到这话,乌伯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姜婉凝,在姜婉凝挥手后,乌伯如释重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快步离开了。
既然你们送我一份礼物,那我也还你们一份礼物。
老薛拍了拍手。
他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人,这人低着头手里端着一盘热水。
“薛老,饭已经热好了。”
这人居然那吴川。
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吴川害怕的牙齿打颤,简直太过刻骨铭心了。
在他把知道的一切都合盘脱出后,这魔鬼没有杀了他,也没有放了他,而是把他绑在木床上继续“折磨”,整整“折磨”了十天。
在这十天,他每天都处在半梦半醒当中。
每当他醒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在被千刀万剐,刮骨敲髓。
那种深入骨髓的可怕痛苦简直就像落入了十八层地狱一样。
他当时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过去。
但是他动弹不得,别说自杀,就连动动眼珠的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几天的,那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度日如年。
如果不是他不能动弹他相信他绝对是熬不过去的。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感觉在那几天他已经过完了一生。
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而是一具落入魔鬼掌握的傀儡。
就像现在。
看到这魔鬼挥手,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就像被操控了一样走向前去。
老薛指了指吴川,对着姜婉凝道:“姜小姐,你的记忆力很好,对这人,应该还有印象吧?”
姜婉凝仔细地打量了吴川两眼思索了一会:“这人好像在哪……对了,我在船上见到过他!”
“没错,船上,他是最近一站上船的乘客。”
老薛拍了拍吴川的肩膀,拍的他一个激灵,吴川强忍着没有把手中的水盆给倒了出去。
“吴川,把你做过的事情和这位姜小姐说了吧。”
听到这话,吴川用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我叫吴川,我是船帮黄木分舵的人,我们分舵的舵主曹玉罪孽深重。
“在得知曹九爷他可能回来的日期后,他居然派人混入过往船只企图杀了曹九爷。”
“我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我有罪,我不但向曹玉通风报信引来杀手,还故意陷害薛老,企图害死他……”
眼看吴川越说越激动情绪有要奔溃的趋势,老薛打了一个响指。
听到这个响指,吴川就像机器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变得一声不吭。
老薛对着姜婉凝笑了笑,摸了摸胡须道:“姜小姐,情况就是这样!”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和老薛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搭配在一起无比的别扭和不协调。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不知为何往常看到能让她感觉安心舒适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却比寺庙里的怒目佛像还要让人惊悚。
姜婉凝背后一凉,两腿发软。
她踉跄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护卫扶住。
“知,知道了,薛老我会将这件事告知未满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慢走,不送了!”
看着逃也似离开的姜未满,老薛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吴川啊,你今天做的很好啊,很好!”
听到这话,吴川感觉自己突然窒息了,就像突然落入了水中。
他想要大声喘气,呼吸,却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他只能在窒息中,看着自己慢慢沉下去,最后完全落入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他再一次落入了地狱……
……
听完姜婉凝的叙述,曹未满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
“这是示好,也是警告啊!看来这位薛大夫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呵呵,能成为暗劲后期还几十年来默默无闻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呢。”
“不过你越不简单,那我就越想要收服你,我曹未满要你助我上位!”
“接下来还是得和他多多接触才是。”
“现在父亲病重,其他人都束手无策,这薛大夫医术高明那就请他去看一看吧……对了,婉凝,薛大夫好像对青馕医经很推崇?”
“是啊,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因为没有完整的看过此经引以为憾。”
“呵呵,那我们就想办法帮他找到这经书,找到后再托人送过去。”
“还是我亲自送吧……”姜婉凝突然皱眉:“不过未满,五哥那该……”
曹未满轻拉姜婉凝纤细洁白的素腕,将她拉入怀中,他抱着姜婉凝的玉体,轻轻得抚摸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
“婉凝啊,别担心,五哥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他迟早都会醒悟过来,无论如何血都是浓于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