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凤簪视角

老族长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区区一个女人,夫家和娘家又会有多重视?还是我儿的终身大事要紧。”

“这样,你将这只金凤簪送还给她,告诉她孟府和徐家都差人去过了,没有人回应。”

老族长将金凤簪递给管家,接着说道:“过几日就是七月半了,是个举行冥婚的好时候,抓紧准备一下,就在西南角那个小套院举行就行。”

管家双手接过金凤簪,拿着就去了徐俏住的地方。

翘首以盼的徐俏听完管家的话如遭雷击。

她后退半步,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不可能,我爹不会这样对我,孟四也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管家叹息一声,劝道:“姑娘,你一个女子,被人掳走半月有余,纵使是现在回去了,恐怕也会因名节败坏而遭嫌弃,可能还要连累家中其他姐妹……这……”

徐俏瘫倒在地,哭着摇了摇头:“不,我不信,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谁知管家竟掏出一把大锁,锁住了她的房门。

隔着门板对她说道:“姑娘,事已至此,你也是我们老爷真金白银换来的,不如就嫁给我们家少爷,从此以后也有一个安身之所。”

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姑娘,被掳走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你与徐家和孟家都没有缘分了。”

徐俏就这么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消失,月亮爬上树梢又落下。

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昏过去时,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支金凤簪,凤簪尖利的底部划破了她的手掌。

鲜红的血沾上凤簪,隐隐泛出金色的光芒。

此刻身为凤簪视角的沈玉宜却看到在徐俏昏过去以后,两个粗壮的婆子撸着袖子走了近来。

其中一个捏起徐俏精致小巧的下巴,口中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要给那个死鬼陪葬了。”

另一个婆子立刻拉了拉她,低声道:“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两人噤了声,架着徐俏一路到了一处独立的套院里。

纵使现在这个院子干净整洁,沈玉宜也通过基本构造认了出来。

这正是那日她误打误撞进去的院子。

如果她没猜错,这也是未来,给徐俏和那个死人举办冥婚仪式的场所。

徐俏就这么被关在这个小套院的其中一间屋子里,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

她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试图劝说自己,嫁给这位公子也好。

起码不会遭人嫌弃。

就在她马上要说服自己的时候,那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端着嫁衣走了进来。

一看她,就毫不客气地说道:“徐姑娘,嫁衣做好了,试试吧。”

徐俏神色平静地站起来,任由这两个婆子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套上了鲜红的嫁衣。

沈玉宜看得清清楚楚。

这身嫁衣,正是她见过几次,穿在鬼新娘身上的嫁衣。

试完嫁衣以后,徐俏正想脱下来,却被两个婆子按住了。

其中一个指着外面张灯结彩的景象,满是恶意地凑近她说道:“明日就要和我们少爷拜堂成亲了,老爷今日下令,让我先带你去和他熟悉熟悉。”

徐俏一听,立刻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什么叫提前熟悉熟悉,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一切都该遵从礼数!”

另一个婆子听着她的话,嗤笑道:“姑娘不用担心,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们少爷如今,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徐俏一愣,不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多想,就被拖进了一口幽黑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窗户都被木板钉住了,外面的光亮几乎透不进来。

屋内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还隐隐约约有一丝臭味,就像什么东西在腐烂。

两个婆子将她推了进来,就迅速将门关上了。

隔着薄薄的门板,徐俏听到了她们发出的讥笑声:“徐姑娘,我们公子一表人才,嫁给她可是你的福气。”

很快,她们就离开了。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昏暗的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俏把金凤簪从头上拔下来握在手中,心惊胆颤地向四周望去。

最里面卧室的帷幔都被拉了下来,隐隐约约,徐俏看到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那就是于公子吗?

徐俏紧紧握着簪子,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越走,那股草药混着腐臭的味道就越来越明显。

走到床边,她面露犹豫,最后还是咬咬牙掀开了床帐。

一声尖锐的叫声穿破屋顶。

徐俏握着金凤簪的手不断发抖,她靠在桌边,神色惊恐地看着床上的人。

那是一个死人。

一个被堆在草药堆里的人,纵使有这些上好的草药在身边。

腐烂也只是延缓,而不是停止。

他的脸上已经开始腐烂,再好看的五官如今也变得恶心不堪。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公子……

无助和绝望涌上徐俏的脸。

原来他们要让自己嫁给一个死人……

徐俏崩溃了,她疯狂地拍着门,不断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直喊到声音嘶哑,喉咙出血

四周还是一片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徐俏彻底绝望了,她握着那支金凤簪,喃喃道:“徐四……我为了你不远万里跟着我父亲来京都,你就这样对我……”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束缚住了手脚,身侧一左一右站了两个高壮的男人。

不远处就是庭院,院子中摆满了桌子。

围桌而坐的不是热热闹闹的活人,而是一片死寂的牌位。

它们被人整齐有序地放在椅子上。

大红的绸缎和灯笼,映照着深色发亮的牌位也有些诡异。

徐俏被封住了嘴,她不断摇着头,嘴中发出唔唔的声音。

随着一声高唱:“七月半,时辰到!”

她被身后的两个壮汉辖制住,推进了喜堂。

她的对面,赫然就是昨晚那具已经开始腐烂的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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