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此时静谧到只有风声。
“道尊此言……”
潮音还未说完, 修晴的眼眸就垂下，喃喃的说道：“我自知你们是不信的。潮音，你跟我来。”
说完, 修晴就起身，向着林子的深处走去。
潮音跟随着她。
行至后山，潮音这才看到了这里有很多坟包。它们一个个的耸立在这一片地方，一眼望不到尽头一般。这里开着满地的冥途花, 据说冥途花能够为死者引导冥界的路。
“这里就是当时被魔族杀死的那些人类和妖兽的埋骨之地，那些小龙的坟墓也在这里。”修晴的眼眸像是透着血一般, 血海仇恨让她根本不能忘记。
“那些魔族杀人如麻，出尔反尔，许多他们说放了的人类修士转眼也被他们杀了。”
修晴带着潮音来到了那些埋着小龙的衣冠冢边, 她在一块衣冠冢面前蹲下，说道：“这条小龙我记得是一条很可爱的小青龙, 他刚出生就有了过人的天资。而且因为他被带回来之后，我心情不好总去看他, 所以他一破壳就叫我娘。我也是为了他, 又去求了那个恶心的东西……可后来的结果，我刚刚也告诉你了。”
修晴回身看向了潮音, “潮音, 魔族是不会有对任何人有恻隐之心的。就像是人类对蚂蚁一样, 有些恶劣的人类甚至会去玩弄蚂蚁, 不是吗？”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修晴的目光又回到了墓碑上, “那个恶心的东西，也只会在乎与自己血脉相连女儿的天资和寿命。但就像是人类和神兽的血脉不能相融一样，人类和魔族的血统也不是很能够融合。半魔人出生后大多数都是愚笨的存在。不说资质，就连寿命都会受影响。可他却逆天改命, 用了多少真正的天之骄子去填补她本不该出生所受到的‘诅咒’。这些小龙，和数十万人的命运……”
想到这里，修晴握紧了手，“还好我杀死了她……要不然……”
修晴后面说些什么，好似被风声带走了一般，已经听不清了。
潮音的金眸微垂。
山间的风拂过，刚好随之飘散而来了冥途花的花朵，潮音伸手接过，把它放在了墓碑上。
“仙仙应该是被别人偷走的。”潮音开口说道。
“仙仙是你的伴侣吗？如果是的话，那她肯定没有遭遇魔族的毒手。”修晴的手缓缓的抚摸过墓碑，“那个老贼死了，他的女儿也死了。千年过去，我一直镇守在此地，就是为了魔族不在复生。要不然我即使死也无法瞑目。”
“她的身世，或许比较复杂。”潮音不欲多谈顾仙奴的事情。
“那倒是的。”修晴站起身，“她也是龙女吧。千年前，因为魔族的那些事情，当时也有浑水摸鱼去偷龙蛋的。据我所知，我这万千山周围的海域中丢失龙蛋的，就有四五起。”
这些，潮音都是知道的。
龙族不像是凤族忠贞。自天地诞生以来，龙族就凭借着自身的优势和……努力，成功从八大龙族进化成了万千种族，以至于之前有不曾见过的种族，就一定知道是龙族混交。
“至于龙骨……”修晴在这个地方挖了挖，不久后从土地中挖出来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就是一节白骨。
“这是这个小青龙的龙骨，他们的龙骨我都看过，并没有灵力附着在上面。”
这也就代表，这些龙骨的拥有者都已经死去了。
“这里应该没有我想要的龙骨……”潮音的金眸掠过，这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那你们再找找吧……”修晴好像已经用了太多的力气一般，盘腿坐在了地上。
潮音看了一眼修晴的背影，也知道他是时候离开了。
凤凰的法相于天空中出现，修晴抬眼望去，同时不知为何感觉到不安起来。
这些年来她整夜整夜的不眠，她一闭眼就是自己同门的哀嚎和那些小龙的死前的龙吼——她心中有愧。
她当时唯一心软的那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
凤凰的飞行速度，是其他种族不可比拟的。
在潮音回到了凤族的之时，直接准备回到顾仙奴的住处。
可脚还没有迈进院门，就听到了屋中的两道声音——
“你如果真的很难过，就让潮音给你拉车也行。凤凰拉车多威风啊。”
“你好奇怪，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们凤族的智商了！这不会遗传给孩子吧！”
潮音：“……”
如此，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好了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要休息了。”这是顾仙奴的声音。
“那你休息吧，如果有事情的话……你就找潮音。”大祭司犹豫了一下说道。
顾仙奴没有回答。
大祭司这边应该是起身准备离开了。
“等等！”顾仙奴突然出声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大祭司不解的问道。
“那个……大祭司，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顾仙奴的声音中透露着期待。
大祭司：“……”大祭司懂了，是真的懂了。
在愣怔了一瞬之后，他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带给顾仙奴的礼物，收下礼物的顾仙奴脸上笑容可见一斑。大祭司觉得非常不错，这可比龙女汐风的要求少太多了。待他把这个“知识点”记下，赶紧告诉潮音。
大祭司又和顾仙奴寒暄了两句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甫一出来，就看见站在云端的潮音。
“你怎么不进去？”大祭司惊奇的问道。
潮音的目光看向了门前，随后用不解的语气问道：“所以，我应该现在进去？”
大祭司：“……？”
大祭司真的感觉很心累。
他知道，潮音自幼失去了母父，没有人教导他，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讨雌性的欢心。
有的时候，他可能只是在拙劣的模仿着。
“你现在不应该进去。”大祭司说了实话。
他刚说完，就看见潮音准备转身离开，大祭司连忙叫住了潮音，“你要去哪里？”
“她喜欢宝石，我要去找一些宝石送她。”
“那你想要去哪里找？”大祭司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靠谱。
“听闻月迹海的深海中有一片禁地名为深渊，那深渊中有一颗万年不灭的明珠，我想她应该会喜欢的。”潮音认真的说道。
那颗明珠大祭司是知道的，那明珠据说是一只六爪真龙陨落后的龙珠碎成的其中一块。先天八大龙族天生都是五爪，修成六爪真龙已经突破了龙身的极限，是普通龙族不可比拟的。而且龙珠也并不是每一个龙族能够拥有的，要修为到一定境界才能够有可能从灵海生有龙珠。据说龙珠是龙族最宝贵的东西，有了它龙族修炼就能够事半功倍。有的龙珠还会在诞生后蕴含天地间的规则之法。
那六爪真龙的龙珠碎片，是一个香饽饽。据说那月迹海的深渊之所以成为禁地，就是那六爪真龙的龙珠碎片掉落月迹海所为。一些修炼到瓶颈不得突破的龙族，一直在月迹海的周围守着那颗龙珠。一是可以吸取一些真龙之气，二是万一那龙珠碎片认主的话，那基本可以确定可以更近一步。比如从半龙化为真龙，从真龙化为六爪也无不可能。但那龙珠碎片是六爪真龙生前所拥有，蕴含真龙之气，自有傲气，它那么多年来都未认主，肯定是想等一个有缘龙。
如果说别的天材地宝是一个守关怪物的话，那六爪真龙的龙珠碎片就是上百个！
“潮音，你本身就已经功体受损，再加上强开界门受到的反噬……你去点……”
还未等大祭司说完，他们两个面前就走过了一个头发全红，头上插着各种绚丽的羽毛和发饰，身上也是玲琅环佩的男子。
他甫一走过，周围都变得香了起来。
是一股很浓郁的花香味道。
那个男子见到了潮音，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随后走的更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就不能和羽颜学习一下吗！你看看他多么安分，多么会讨雌性欢心！如果不是……涅槃之火丢失，他现在已经过上了相妻教女的生活了好吗！”大祭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从我们面前走过了一个什么？大花鸡吗？”潮音询问道。
大祭司：“……”他就知道，潮音和羽颜关系不好。
自小羽颜的羽翼就是凤族最好看的，小时候他们两个也确实发生了一些矛盾。可潮音自小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从他远走去学大自在纯阳功法就知道，他心性坚定。当时羽颜好像开开口讽刺过他……但没有想到潮音真的学成归来了，而且还成为了凤族的凤君。
不过也因为潮音突破成为了凤族新的凤君，他们凤族这才算稳定了下来。而且自那之后羽颜就有些躲着潮音了。
“我会取回那明珠，半日就可以回来了。”潮音笃定的说道。
“等等！”大祭司又唤了一声潮音。
潮音不解的转身，“大祭司，可还有什么事情？”
“潮音，你不觉得你忘记什么了吗？”大祭司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自己已经回来了有两日有余，但是你带下去的那些羽族呢？！还有止战的法外分-身不都在下界域吗？！”
潮音沉默了一瞬。
“你不会真的忘了吧？”大祭司感觉不太妙。
这个脑子……和止战当时比也差不多了。
哎，他们凤族的凤君怎么总是这样！
“可是界门已经开了，他们不会自己回来吗？”潮音反问道。
大祭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算了，大祭司对自己这样说。
反正自己之前……也是这样的。
大祭司想到了很久知道的事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
那个时候，她还活着。
如果涅槃之火没有丢失的话，她可能现在和他还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孩子……
凤鸣的声音传来，大祭司看向了空中凤凰的法相，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他已经天人五衰到如此了吗？
……
“嘿嘿嘿。”
在清点完大祭司送来的东西之后，顾仙奴不由的发出了笑声。
虽然这次大祭司也送来了一些法宝什么的，但是顾仙奴还是最喜欢这里面的那盒宝石，就像是她小时候会去溪边寻找那些光滑有颜色的石头一般。那些石头她现在还留着呢！她当时被师父带走的时候身无长物，只有那些石头陪着她。她也没有朋友，自小也只有那些石头肯听她说话。
想到这里，顾仙奴又从乾坤袋中翻出了自己的那些石头。
嗯，太好了，她的“朋友”还是一个都没有少。
正当顾仙奴美滋滋的清点着自己的家当的时候，小人参精又桌子上冒了出来。
顾仙奴的手顿时一顿。
她有些奇怪，那个大祭司不是刚离开吗？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吗？
小人参精好像也觉得自己来太多次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仙子，我会不会来太多次了？”小人参精略有些不安的问道。
顾仙奴伸手戳了戳小人参精的参须，看着小人参精害羞之后这才笑了，“不会哦，这次又是大祭司有事情找我吗？”
顾仙奴来凤族这两天是明白了，反正凤族只有大祭司会找她。但她还挺喜欢大祭司过来的，因为大祭司每次来的时候都不会空手。
“不是……这次是外面有只半龙，说是您的朋友，想要找您。她是欠着灵石从外界域的传送阵坐到此界域的，而且还传送到了凤族周围，大祭司刚好外出的时候看到了，她说是您在下界域的朋友，大祭司就帮她把传送阵的灵石给付了。现在她要见您，大祭司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小人参精说道。
顾仙奴：“……”合着锦鲤龙是贷款“坐车”是吧？
居然还差点把锦鲤龙给忘了！顾仙奴觉得自己的脑子说不定真的被僵尸吃过了。
顾仙奴略有些心虚的说道：“你让她进来吧。”
小人参精闻言立刻消失不见了。
就小人参精不见的下一刻，一个小小的人影一下子就从外面冲了出来，抱住了顾仙奴的大腿。
“仙奴！你到底在搞什么！”锦鲤龙一进来就控诉道：“我为你可是赴汤蹈火好不好！你让我开破界梭送你逃出来我都照做了……虽然结果可能不是那么尽人意，但是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吗？！”
顾仙奴：“……”说到这个，顾仙奴确实理亏。
虽然锦鲤龙每次的点子一出发就失败，但在顾仙奴的角度，确实也能看出她的努力。
而且就连她们两个被追，锦鲤龙都没有偷跑过。
“……是我错了。”顾仙奴积极认错。
正当她想着怎么安抚补偿锦鲤龙的时候，锦鲤龙就轻哼一声说道：“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顾仙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锦鲤龙放开了顾仙奴的大腿，爬上了顾仙奴旁边的凳子，开始猛喝茶，“毕竟那个老头给我付了超级多的一笔灵石，而且还给了我一笔……”
锦鲤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是顾仙奴也懂了。
凤族的大祭司……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是顾仙奴好似已经摸清了他的脉路，就是真的很喜欢送人东西。
“说起来，那个……潮音凤君呢？”锦鲤龙磕磕巴巴的说道。
顾仙奴却像是看见天边下红雨一样惊奇，“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凤凰吗？居然还会叫潮音‘凤君’？”
顾仙奴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她认真的看着锦鲤龙，说道：“你不会在这两天被人夺舍了吧？”
“……没有。”锦鲤龙小声说道。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随后拉低了顾仙奴的身体，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里是在凤族，当然是要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了。而且你懂得吧，隔墙有耳！”
顾仙奴：“……懂了懂了。”
锦鲤龙这才放开了顾仙奴，像是感叹般的说道：“凤族真大啊！”
“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吗？”顾仙奴略有些惊讶的问道，“我之前隐隐约约有听说你在上界域搅风搅雨啊。”
“对啊，凤族外肯定有禁制啊，我进不去凤族的族地。所以我在凤族周围拉过横幅，但是没有凤凰理我啊！我还因为这个总是和一些奇怪的鸟打架！”锦鲤龙很诚实。
顾仙奴：“……”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一回，那凤族大祭司居然肯放我进来，那我肯定……”
“你要怎么样？”顾仙奴问道。
倒不是她不担心哈，主要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顾仙奴知道了什么叫做……实力差距。
“我肯定好好潜伏探听消息啊！”锦鲤龙说道。
顾仙奴：“……”
她觉得锦鲤龙好像并不会成功。
说起来，大祭司知不知道止战凤君和那个龙女汐风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丢了？
要不要问问大祭司？
顾仙奴想着想着就有些困了。
锦鲤龙还在猛吃水果，她看到顾仙奴打哈欠就说道：“你要是困了的话就去睡吧，这里我帮你看着，你放心。”
“好吧，如果有人找我的话，记得叫我……”顾仙奴说着，就倒入了塌中。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最近自己好像很嗜睡啊。难道修士怀孕也会这样吗？
不过很快顾仙奴就想不到这些事情了，没入塌中的她像是被云朵包裹一般，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睡梦中的顾仙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睁眼。
“仙仙，怎么了？”潮音立刻上前，扶起了她的身体。
“你回来了？”顾仙奴说完这句话感觉不太对。
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锦鲤龙那家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且她好像……不长时间之前还在和潮音生气啊！
凤族的天空永如白昼，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顾仙奴估计都会忘记了时光流逝。
“我回来了。”潮音轻声应道。
正因为潮音的态度，让顾仙奴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知晓正常伴侣是怎么相处的，她自小就被丢弃，孤零零游历谋生，被合欢宗捡到之后，日子是过得好多了。可合欢宗的那种环境也没有正常的相处吧。前世……前世的事情顾仙奴的记忆也都有些模糊了，她脑子中不多的前世记忆板块都被《青云仙路》所占据。
所以，还是原谅吧？
顾仙奴想了想。
毕竟她人在凤族啊……这不是吃人嘴短吗？
正当顾仙奴还在思索的时候，潮音突然把一个球状物塞到了顾仙奴的手中。就算是顾仙奴自幼习惯寒冷，也被这个东西给冰的颤了一下。
“这是什么？”顾仙奴看着手中这个拳头大的……球。
是球吧？
因为上面发着幽幽的蓝光，顾仙奴一时之间还搞不懂这是什么。夜明珠好像不发这颜色的光吧？
“是龙珠，仙仙。”潮音一边整理了顾仙奴的发，一边轻笑着说道。
“龙珠？！”顾仙奴震惊。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龙珠”这种名词。
“对，这是六爪真龙留下来的龙珠碎片……”潮音简单的诉说了一下这龙珠的来历，“仙仙，你龙骨已失。如果龙珠炼化会对你寻龙骨有所……”
潮音的话还未说完，顾仙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潮音面上露出了微微讶异之色，但随着顾仙奴的动作，靠近了她。
顾仙奴在潮音的身上仔细的嗅了嗅，她现在金丹期后五感都灵敏了许多，所以对一些气味特别的敏感。
“你受伤了？”顾仙奴放开了潮音，肯定的说道：“你取龙珠的时候受伤了。是那些看守在龙珠边上的龙做的吗？”
“不，是龙珠不愿意和我回来，它反抗的时候我们有些摩擦。”潮音眼眸微垂，不欲多说。
“能让我看看吗？”顾仙奴询问道。
潮音不欲让顾仙奴看的。
因为这在他的认知中……是无能的表现。
“只有一点伤，很快就会好的。”潮音看着顾仙奴的脸色，拗不过她。
随后别过了脸，松开了自己的衣领。
顾仙奴这才发现，潮音是伤在右边的锁骨处……哪里有一处带着蓝色结晶的伤口。
顾仙奴靠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望着那伤口出神，随后轻轻吹了吹伤口。
“仙仙!”
顾仙奴立刻听到了潮音的声音。
“很痛吗？这伤？”顾仙奴看着潮音。
她的脑子有些想不明白。
是因为种族特性吗？所以他才会如此。还是因为她夺走了他的元-阳？
顾仙奴不懂，他为何会做到这般。
就算她之前欺骗他，戏弄他？
这些都可以一笔勾销是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会好的。”潮音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