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意外收获

——这是一场盛大反击。

羽生岚实在忍无可忍,选择暴起出手,而现在,明心道馆中就只剩下了安静,再无喧嚣嘈杂的声音。当然,还余有一地的尸体,原本还十分嚣张牛气的尸体,而现在,空有红血流进黄土,乌鸦飞过的寂静。

不曾手软。

六人死去,所有的一切都已死去。

或者说根本不需要手软。

根本不需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嗜杀,对方是不是家庭支柱,自己杀了对方,对方的家里人又要怎么度过这个乱世之类的,这一方面的精神拷问。

没有必要圣母心。

杀了就是杀了。

再懊悔对方都活不过来了,况且,斩下刀剑的那一瞬间,羽生岚不曾迟疑,他们这样羞辱其他人的时候,他人是怎么想的呢?自诩高人一等,将其他人称为贱民,以武力与背景强压迫着对方低头,肆意玩乐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贱民的感受?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

这六名士兵是这么做的。

羽生岚就这样还回去。

仅此而已。

小男孩整个人都看傻了...他呆在一边。

就连月松一郎都有些许的不适感,看着这些……极其血腥的场景,闻着冲天血味,只感觉胃部一阵翻腾,差点要呕吐出来。

唯有百目鬼心是笑着的。

他真的——真的愈发欣赏羽生岚这名后辈了,已经不能再用小友称呼了,能与自己交流剑道暂且不说,还帮自己明确了本心,这是难能可贵的。

是啊。

剑是宁折不弯的。

……而剑客就更不用多说。

该是宁死不屈的。

为什么要一退再退呢?难道不是自己怕再起争执,害怕对方身后的阴阳师大人,所以,选择忍让,退缩,只是这样做的回应,是对方的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羞辱,甚至骑在了明心道馆的脸上,越加的过分。

几乎快要让百目鬼心的一颗剑心蒙尘。

现在...

能感受到的唯有通透之意。

百目鬼心明白了一些事。

“接下来要怎么办?”月松一郎呆滞问着:“我们...居然杀了二等人啊。”

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敢置信与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羽生岚听见关键词,露出疑惑神情,不禁开口问道:“二等人?什么是二等人?”

一边上的小男孩快速接过话茬,虽然,他眼中还有恐惧,不过,调节的速度非常之快:“是这样的,大哥哥,明川城……不是,附近一带,都被一人统治着,他将人大致分成了四等,一等是城中贵族,拥有身份的上等人,一种是公职人员,亦如哥哥你刚刚杀死的士兵,而勉强能交税,养活自己,有稳定工作的是三等人……从事一些职业,且什么都没有的,就是四等贱民,他们几乎没有人权。”

……现在不应该是朝廷统治着的时代吗?

羽生岚心想着真乱啊。

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人与人之间的欺压居然这么严重,人不把人当同伴看,甚至还要分出是几等人,以此来告知大家自己的厉害吗?难道踩在人的头上真的会让其神清气爽吗?

“若是下等人群杀了一二等人群,即是死罪。”

一旁,月松一郎还开口补充道。

听见补充后,羽生岚笑了笑,随意的笑着,飘逸回着:“死罪?可以让他们试试...试试来抓捕我吧,让坐镇城内的阴阳师来试试,能不能赢过我的剑。”

就这样的说道。

“接下来呢?老爷子,什么打算,明川城已经待不下去了吧。”

羽生岚看向百目鬼心,旋即问着。

确实,就算是和百目鬼心他们没有关系,说是羽生岚一人杀的,城中贵族都不会信的,而且信不信根本无所谓,他们只会将怒意发泄在明心道馆中,发泄在百目鬼心与月松一郎的身上。

从某种意义来说。

明心道馆被羽生岚拖下水了。

而百目鬼心只是摇摇头:“正好……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一郎,收拾行李,我们连夜就走,去另一座城会会我的老友,让我们一起,携手开启剑术的新世代。”

显然百目鬼心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并不怪羽生岚。

羽生岚摊摊手,略表无奈,几人刚决定好下一步的目标。一边上的小男孩就拉了拉羽生岚的衣角,还有些怯怯的问着:“大哥哥,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走,能带上我吗?”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拜托了!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倒是让羽生岚有点意外的愣住。

“你的父母呢?我听那名守门侍卫说,他不是认识你的父母吗?所以你家应该就在明川城中吧。”羽生岚蹲下来,尽量让自己与小男孩平等,直视着他说:“我们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就连我都不确定能不能保护好你,而且,就算你回去找父母了,只要不提起今天的经历,没人知道你今天在这里的。”

劝退着。

然而。

那名小男孩异常坚决:“我不想回家,家里不幸福,爸爸总是打我和妈妈,这里,这里啊,都是淤青与伤痕,所以,哪怕再危险我都想要跟上你们。”

“我还想要拿起剑,像大哥哥一样,保护我的妈妈。”

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特别细的胳膊,上面满是触目惊心的淤青与不堪,而颜色证明了其有很久以前的,还有最近的,暴力一直以来都没有停止,而眸子中展露的是无比决然。

羽生岚愣住了。

他抿抿唇:“好吧。”

“那你就跟着我走——然后,我现在直接去一趟你家,给我带路,老爷子,收拾行李,过会我们城南汇合,汇合之后直接去找你的老朋友。”

言罢。

就快速行动了起来,羽生岚还拍了拍小男孩的肩,示意让他振作点起来,自己会帮他解决问题。而刚刚转过身,就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响,像是衣服与衣服之间摩擦的声音,夹带着一点点风声。

几乎是第一时间。

羽生岚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直接看向声音的来源——并不是明心道馆的人要害他,而是,所有尸体中汇聚的血液,凝成一朵花。

于正中央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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