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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喜欢司徒明辉。”
“她的画夹里全是司徒明辉的画。”
“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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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辉捧画入手时,心中一暖,好像涌进一些东西。暖暖的,如丝如絮,一点点沁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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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人们的脸上,照在那张欧式别墅的二楼的窗子上。窗子反射着强光,被厚重的落地窗帘挡住。屋子里的柱子床上,睡着的女生嘴角露出一丝安逸的笑来,她动了动身体,抱住了身边的抱枕,微笑着,在梦中呢喃梦呓,哥,好舒服哦。
好久都没有好好的睡床了。
自从哥哥病了以后,他会痛,他会彻夜不眠。骨节的变形,令他无法安心的躺下睡觉。
特别是前几天夜里去医院陪他的时候,他只能坐着,或像马一样立着睡觉。
于是她就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背靠在怀里,同她一起坐着睡着。
秦潇一有动静,她就会知道,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惊醒。为他冷敷,为他按摩,在他耳边轻轻说话,减轻他的痛苦。
秦潇总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她总是笑着为他按摩,笑着对他说,哥,不痛啊不痛!吹吹,就不痛了!
很久很久,都没有躺下睡觉了。
舒服?
秦瑶陡然睁开了眼睛,被人电击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穿着整齐的老管家从外面推门进来。在这欧式复古,如英国皇式设计的卧室里,他对着可以当他女儿的秦瑶行礼道:“小姐,你起来了?”
秦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老管家一脸奇怪,胖胖的脸上露出一抹迷茫。
对于睁眼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她第一句话不是应该问,我在哪里吗?
秦瑶一脸焦急,告诉我,我呆了多久?
老管家顾不得奇怪,既然她是少爷的朋友,那么,她的身份就是尊贵的……
于是他告诉她,一夜,小姐。
一夜?
她居然在这里呆了一夜?
秦瑶的脸霎时苍白,像死人一般毫无血色,她被雷击似的定住,随后身体微微的颤抖。
突然她从门里冲了出去……
老管家对着门外喊,乐轩乐轩。
“什么事老爸?”
“小姐跑出去了!”
“什么小姐?“他睡得糊里糊涂的,忘记了秦瑶昨天被司徒明辉抱回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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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直的马路上,一个满身是血渍。赤裸双足的女孩子,追着车跑。
为什么没有公车站?
这里为什么没有公车站?
她挥舞着手。
追着高档的小车。
她哭着喊,停下来啊,停下来……
快一点停下来!
会死人的!会死人的啊……
没有人停下来。
她满身暗黄色的血渍,她披头散发,就像一个疯子……
她不顾一切地拦在车前,以为车主会就此停下,不料,就在她闪身的时候,车主突然倒车,偏道,加大油门,“呜”的一声从身边窜了出去。
她跟在后面追着,突然摔到在地。
秦瑶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辆车停靠在她的身边,她突然涌起希望般撑起身来。
车门被人很激动的打开,更激动的人从车子里激动的走出来,三步并成两步,一口气蹲下,扶起她的身体。
“秦瑶?”
司徒明辉扶起他所看到的秦瑶满脸泪痕,一身干涸的褐色的血迹。
她哭着拉住他的衣服。
“求你送我回家啊,我不可以不在我哥身边,他会痛,他会摔到,他会流血,他会死的!”
她语无伦次,哭得凄惨,她忘记了,哥哥现在住在医院里。
“秦瑶,你冷静一点!”他扶起她的身体,努力地安抚她的激动,催眠一般的看着她哭得惨痛的脸,深深的盯住她的眼睛。
“听我说,你哥现在在医院里!”
“医院?”她哭得抽泣,说话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对,医院,想起来了吗?”他轻轻的耳语,“在医院,我们昨天一起送他去的……对吗?”
她想起来了,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重量,顿时疲惫,整个人瘫软到他的怀里,才发觉脚很痛,才忆起刚才追车的时候,赤裸的足踩到路中的碎片碴子,血流出来,这时候才觉得痛。
司徒明辉仰天,深深的呼吸,微闭合眼睛,心中涌上一层酸涩!
她终于肯靠近他的怀里。
感动,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