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沙海历险后的奖赏

丽达不知道躺了多久,浑身冷冰冰的。沙漠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像蒸笼,晚上像冰窖。她把浮沙刨开,挖出下面的沙子盖在身上,沙子上还有白天的余热,很舒服。

她躺在沙丘上看星星。月亮已经躲到山后,繁星愈加灿烂,偶尔一颗流星划破苍穹。在她眼里满天的星星已经散乱了,它们不再表示什么,只是代表无数个你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还有童话般的梦寐。

丽达已经在这里躺了大半夜,她的记忆慢慢激活,努力回想着----

小飞机顺利地脱离了母机,翅膀上的两根火箭顺利启动,小飞机向反方向冲去,几分钟后火箭熄灭了,小飞机向地面滑翔着,她甚至看到白天作战的迈阿赖山了。

天有不测风云。这时一阵夹杂着沙子的强风刮过來,飞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然转向,像片树叶在空中飘曳,还不时翻跟头。丽达牢牢把握水平舵,任凭飞机在沙海上空向东飘荡。砂石打得她睁不开眼睛,最后小飞机一头栽向地面,机头钻进沙丘里。

飞机刚落地的一瞬间,丽达感到浑身轻松,毕竟安全降落了。后來觉得不对,她看到英国夜航飞机在天空飞來飞去,恐惧攫住了她的心:看样子,她降落在了英国委任统治地巴勒斯坦地区。

对,都是那滑翔机惹的祸。如果是有动力的飞机,还怕那点风?“蹩脚的滑翔飞机。”丽达恨恨地骂道。其实她应该骂自己,她是这种飞机的倡导者。

早在今年二月份,丽达向元首提供了一份缴获的材料:苏联自1934年就提出由远程轰炸机携带小型战斗轰炸机的子母机方案:速度较慢的轰炸机,携带小型战斗轰炸机飞行,当距目标的航程在小飞机的作战半径之内,便放出小飞机。小飞机的速度较高,可以更好的躲过敌机的拦截,顺利地摧毁目标。

最后成型的方案是这样的:两架i-16spb战斗轰炸机装在1架tb-3/am-34frn的机翼下,i-16spb的翼梁得到了加固,并加了额外的油槽。它的机翼下挂架可以携带一对fab-250(550lb)炸弹,它被联缚在tb-3外翼下的三角形管状结构上。整个系统起飞重量高达22,000公斤,最高时速达到268公里/小时,战斗机将一直使用母机的燃料,直到脱离的瞬间。

该机首飞于1937年7月。苏德战争爆发后,苏军的子母机参战,曾轰炸了罗马尼亚油田。丽达把这份资料交给元首时,他当即命令施佩尔仿制几架,但是一本好经全叫歪嘴和尚念歪了。小气的德国人偷工减料,在母机下面不是装上小型战斗机,而是装上了一架沒有发动机的滑翔机,用两枚加长的火箭作动力,这下可好,她因多嘴受到了惩罚----让她一头坠落在沙子里当牺牲品。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一轮明月像玉盘渐渐升起,皎洁的光芒洒在这片茫茫沙海里。丽达泄气似地破坏了飞机,徒步往西边走去,判断方向很容易,只要背朝月亮稍微调整下角度跋涉就行了。作为克格勃军官,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有办法判定方向。

只是事出太过突然,早上还在山上战斗,现在孓然一身。有时她感觉枪声响起,定睛一看,不过是晚风吹动沙丘的啸声。偶尔传來狼的嗥叫,她摸了摸插在靴子里的芬兰刀,不仅沒有害怕,还期待着狼能自投罗网,她太渴了,正好饮狼血解渴。在哈萨克斯坦集训期间,克格勃教官曾带领她们给狼放血。那些让妇孺闻风丧胆的狼在她们手里简直像兔子一样任她宰割。

丽达自顾自笑起來:人何尝不是这样,希特勒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天竞物择,适者生存。动物界如此,人也差球不多。只不过人会说话,用华丽的词藻包装起來了而已。

月亮堕入山那边,她相信方向沒错,只是腿在发软,她的两条腿机械地迈动着,神思越來越迷离。在克格勃期间这点路决不在话下,现在不行了,天天与大人物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在温柔乡里,安逸的生活消磨了她的锐气,连肚子都慢慢隆起了。俄罗斯女人结婚就发胖,她还是个姑娘,这么早就发胖,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万一他不再喜欢她怎么办呢?

丽达转眼一想,不喜欢就不喜欢,自己有一身才艺,还可以自食其力,在帝国军界谋个一官半职总不成问題吧,不是说元首身边走出來的人,只要不是被他赶出來的,出來就是个县处级干部嘛。我丽达不像冉妮亚那么小资,把自己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都奉献给那个人。

她的眼前浮现出元首的脸庞,此刻他肯定也在焦急地寻找她。丽达不由地加快了脚步,突然身子一软,她倒在一个沙坑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又是一个清晨,沙漠在太阳的光辉下,随着朝霞深深浅浅地变幻着色彩,一开始,隐隐变成土黄色,渐渐地变成了金黄,等到太阳的光辉映射出來,则是土黄各半了。而沙丘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从上到下有着一道道细细的弯弯的像水波纹一样的沙纹,象是涓涓溪流轻轻流淌,轻轻滑过,给浑厚的沙山平添了许多柔美,显得极有生命感。

丽达醒來了,她是被痛醒的,右膝盖上烧灼样疼痛,她看到一只蝎子快速离开,她头嗡嗡响着继而怒不可遏,丽达拔枪快得很,因为她十七岁就杀过人----在克格勃教官的严令下枪毙危害苏维埃的阶级敌人。

胆敢攻击前克格勃、现德军总参军官的蝎子被打成了四截----随便那种身份都足以让它死上一万次,何况集二者为一身的人。只不过报仇容易,毒液已浸入全身,丽达扯掉裤子,看到红肿处,她最大限度地弯下头,把嘴附在膝盖上吸吮着,同时两手尽全力掐着大腿,肿出几小口血液后她站起來,准备实施自救----用3%的氨水。

用氨水清洗伤口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丽达有氨水吧?回答是肯定的,不仅丽达有,每个人都有,不仅每个人有,连动物都有。

人在绝境时最怕失去信心,所以丽达一直在宽慰自己:飞机堕落时宽慰道:幸亏栽进沙漠里,不然……她掉进沙海后宽慰道:幸亏不是大海。她看到月亮与满天星光,宽慰道:幸亏不是黑夜。蝎子咬后宽慰道:幸亏是膝盖,再往下或往上一点,嘴就够不到了,怎么吸出毒素呀?

可是现在她无法宽慰了,只有抱怨:为什么女人生了个这样的排泄口,如果是男的多好,随便调整个角度,尿很容易地尿到伤口上,而女人的尿道口就像不会旋转的坦克炮塔一样,多么纠结呀。

就算丽达受过克格勃和德军格兰登勃特种作战训练,但那位教官也无法改变现成的东西,就连创造她生命的父母也只能复制而无法改变。丽达只得把自己的身子扭曲成奇形怪状,难看极了,要在平时打死她也不摆出如此猥琐的姿态:右膝盖尽力勾到两腿之间,两腿间毛茸茸的地方尽量收向后面,屁股翘起,腰肢扭向右边,左手变掌放在一丛“黑林”左侧,接着一股尿液喷射而出,准确地洒向伤口。

丽达长长地舒了口气,疼痛感减轻,疲惫感加重,警惕地回望四周,别说人,连个飞鸟都沒有,她被抛弃了。丽达自暴自弃地光着屁股,闭眼在沙地里躺成个大字。“任尔东西南北风,管它清风吹山岗,我自岿然不动。”犹太人海涅的诗怎么说?“沉入幸福的梦幻。”

她沉入梦幻,往事在梦幻中出现:夺取她第一次的教官?她的男友、希特勒、父母……该死,为什么最后才想起父母?真是白疼白养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架德军方框子侦察机飞过,她像打了鸡血一样站起來,抓起手枪对空鸣枪,飞机一掠而过,她也才发现自己光着下半身。假如刚才飞机真的停下來,飞行员看到她这样一副尊容,应该如何面对呢?

她急中生智,用身体在一块比较平坦的沙滩上画了个巨大的国际求救信号sos,然后退回到沙坑里。中午,一架双翼飞机慢悠悠地飞过來,从肚子下飘下來很多传单,漫天飘扬着花花绿绿的纸,很是好看。

丽达获取了几张纸,上面通篇都是劝降内容,说什么英军优待俘虏,不投降无情地消灭之类的话,丽达嘲笑:连北非和埃及都丢了,还有脸劝降,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有一张这样写着:“你们的敌人不是英军,而是嗜血成性的希特勒。”丽达暗思道:希特勒嗜血成性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止一次地与他同枕共眠,也沒见他张开血盆大口吃了我,倒是他多愁善感,甚至有点女人气。

丽达把一张粉红色的传单撕成碎片,上面写着:“你在前方作战,你的妻子在后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她玩世不恭地骂出声來:孩子是随便怀的吗?真是不生孩子不知道皮疼,再说有那么多药和套子,那有那么容易就怀上孩子的?写这传单的人肯定沒结过婚,甚至沒开过荤。

丽达一阵酸涩:别说人家了,我也沒结过婚。但十七岁就被开苞,都怪那个教官,以革命的名义夺走了我宝贵的第一次,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随便。他妈的,我恨死你了,如果我抓住你,会把你一片一片地撕成碎片。

德军飞机不时在上面掠过,也有英国飞机盘旋。她想起在格兰登堡训练时看到的一部纪录片,电影画面上出现的是海军最新研制的一种新型飞机----新型舰载直升机,从德国海军巡洋舰上垂直飞起來了,还能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丽达忽发奇想,她是德国元首的情人,指不定他会派出这种新式飞机來寻找她的,想到这里,她兴奋得浑身发热,也不觉得那么饥渴了。

太阳照射在头顶上火辣辣的,半个白天过去了,这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围还是细小的沙子,天上仍是蓝天白云,丽达又沮丧起來:你异想天开呀?人家是德意志帝国元首,情人多的是。你对他只不过是众多解乏对象中的一个而已,说不定这会正与冉妮亚调情呢,还指望他出动直升飞机搭救?别做梦了。说白了他和你不过是嫖客与妓女的关系,人常说嫖客无情、妓女无义。还有一句话:宁愿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困守在这里,万一遇到沙尘暴,埋在这里鬼都不会知道。

“从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丽达听着《国际歌》长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既然明白,还磨蹭什么,起來走吧。刚一站起她惊叫一声跌坐到地上,她分明看见一辆轮式装甲车向这边驶过來,车头上挂着令她热血沸腾的白圈卐字旗。丽达把手按在胸口上,觉得心快要跳出來了。

丽达重新站立起來,爬出沙坑向装甲车挥手,不错,这是二战德国sd.fkz222轮式装甲车,装车车上的人也看到了她,证据是敞开的小炮塔上的20mmkwk38主炮对准了她。

丽达举手走向装甲车,从上面跳下來一个人,丽达一见乐了,又嗔又笑骂道:“你个强奸犯,你怎么才來呀?”鲍斯特迎上前说:“你怎么搞的?平时你骂人都不动粗口的。”

鲍斯特扶着她坐到车后面的叶子板上,他坐在另一边,车猛然开动,两人一齐掉到沙子上。丽达骂道:“你怎么开的车?”鞑靼从前面钻出來朝她坏笑。

鲍斯特告诉她,她不再的这一夜和大半个白天,他们被元首闹腾得一刻都沒得休息,一见他们就发火,然后把他们赶到沙漠里寻找。

丽达明知故问:“找什么呢?”鲍斯特斜睨着她:“装什么天真?谁不知道你是元首的宠物?”丽达抬脚踢他,腿一阵疼痛,鲍斯特躲避,两人一齐掉到地上。

装甲车从沙丘上下來,在戈壁滩上行驶了十分钟就停下了,丽达看到几幢铁皮房子矗立在砂砾中,周围一些德军士兵放下手中的活痴痴地望着她,丽达笑出声音,她分明看见口水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嘴里流出來,无声地掉到石头上。

这是第11师3团9营的营部,他们在这里稍事休息,丽达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重新换上一辆桶车上路。经过此番劫难后,丽达发现天地是如此美丽: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苏伊士运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夜幕降临的时候,桶车开进塞得港,元首的新家在塞得港海员之家,丽达见到元首时激动万分,多少想扑到他怀里撒娇,谁料他见到她时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埋怨到:“怎么回事?我们都看到你掉到那个方圆不过五公里的沙丘地,自己不想办法走出來,还让人鸡飞狗跳的到处找你?”

“我以为掉到巴勒斯坦了,我看到英国飞机來着。”丽达争辩道。

“德国上空也有英国飞机。”李德低语,“休息去吧,等会我到你房间。”

李德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冉妮亚替他披上浴巾,坐到他的床上,色眯眯地看着他。

元首伸了个懒腰,暗示她累了,要早点休息。冉妮亚却翘起二郎腿,点燃起一根烟,并沒有走的意思。

“早点休息吧,大家忙活了一天了,我也累了。”说完张大了嘴,她嘻嘻了两声,走到他跟前,把一口烟喷到他脸上,幽幽地说:“装打呵欠不累呀,再说也不像。去慰劳你的小美人吧。古德纳贺特。”

“晚安。”李德望着冉妮亚扭动的屁股,有点不好意思了,叫住他嗫嗫:“要不,你也过去,來个双飞燕?”

冉妮亚狡黠地笑了笑,又轻摇了摇头:“飞楞当格。”她给李德一个飞吻,出去了。

李德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鲍曼游览尼罗河回來了,他俩东拉西扯了一会儿,鲍曼眉飞色舞地眩耀尼罗河的风景迷人,李德的单音节越來越多,继而故伎重施,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哈欠,当打了第十八个哈欠时,鲍曼告辞了。

鲍曼出门后,李德精神抖擞地换好衣服,悄悄出门。丽达的房间在相邻的另一幢楼最里间。海员之家与马尔他的那个饭店一样,楼与楼之间由一座天桥相连接。由于灯火管制,走廊里很黑,他摸黑扶墙向那边潜行。经过天桥时下面一声断喝:“谁?”接着手电光柱照过來,光柱只闪了一下赶紧挪开了,下面一下子蔫了,不知那个不识相的警卫发出声音:“啊,是元首啊?”

这一声把李德的诡谲行踪暴露无异。李德想像到冉妮亚正在侧耳细听,鲍曼今晚会辗转反侧,但他顾不上许多了,摸起了丽达的房间,烛光下她正披衣等待。

丽达故意转过身子:“今天白天你对我沒声好气的。我不睬你了。”李德笑答:“在众人面前我一把抱起你,你不难为情呀?”

丽达转过身子望着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哎,我今天还指望着你用直升飞机來救我呢。”元首较起真來:“谁向你泄密的?应该狠狠地处罚他。”

两个人影合二为一了。一阵云雨之后,丽达脸摩挲着他的胸口、手玩弄着他下面的地方,艾艾地说:“亲爱的,今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怕冉妮亚不高兴?”

李德一手枕在头上,一手抚摸着她的冰肌玉骨说:“因为我爱你呗。”

丽达吻了他一下,她差一点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嘿嘿笑着,手在她胸前画圈,她慵懒地喃喃:“嗯,我不相信。人们常说,宁可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李德在她敏感处拍了一下:“谁嘴这么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都不相信,除了我之外,真的。”

“为什么呀?”丽达仰面望着他。李德笑答:“这还用问?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告诉你吧,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及你的一半,不,不及你的一根小指头。”

丽达激动得泪盈盈的,她恨不得在他怀里融化,蒸发掉。忽然,她的耳边响起冉妮亚说过的话,眼前浮现出她狡黠而看破一切的面容。

那天,元首与鲍曼到希腊,留下她俩在马尔他饭店里,两人对酒当歌,彻夜畅谈,说着说着就扯到元首身上,冉妮亚轻叹了一口气,说:“阿道夫?希特勒其实人不坏,不过人家是伟大人物,他的特点是如果你帮助他干成了一件大事,他就会报答你。比如说,我救了他,他就会用全部的爱倾注在我身上,过两天他就淡漠了。”

看到丽达若有所思的样子,冉妮亚接着说:“小妹,你记得爱得莱德吗?那个姑娘对他多好?什么都愿意干,而且听说她那方面很厉害,比你我都厉害,可是怎么样?人家可怜巴巴地乞求陪伴他,可他硬是把她打发回国了。”

丽达打断她的话:“听说是你不让元首留她的?”冉妮亚“戚”了一声:“屁话,如果他觉得你有用,我会拦住他呀?再说了,就算我对他魅力四射,他抽出一个小时陪着人家逛马路总可以吧?所以男人呀……”

想到这里,丽达想试试元首,问道:“亲爱的,你刚才來的时候,冉妮亚沒拦你吗?”果然,丽达听到的回答是:“拦了,如果我要來看你,她能拦得住吗?笑话。”

丽达心里凉了半截,她明白了:他的爱是对她的奖赏。她执行了一项重要而九死一生的任务,把那个假情报送到英国人手里,回來时又担惊受怕,差点葬身于沙海,因此受到他的恩赐。

“怎么了丽达,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元首关切地问道。丽达累了,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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