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恩情’，不过是我算计了顾总一场。”温瑶坐在沙发上，收起那副假模假样的温和模样，反而这会儿更显真实。
汪滢滢原本疑惑以温瑶这样的性格怎么会愿意成为顾瑾言的秘密情人，做一个只能待在金丝笼里的人。
现在倒说得通了。
只是汪滢滢不明白，既然这一世是这样发展的，为什么上一世温瑶要对付她，甚至是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见汪滢滢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皱着眉偶尔睨过来的目光里带着隐隐恨意，温瑶有些不安。
“顾夫人，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温瑶说完这些心底有些打鼓，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汪滢滢还不信……
她眼底的不安纠结被汪滢滢看在眼里。
汪滢滢确信，温瑶刚刚所说的那些都不是假的，她想了想，面上露出些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但不接受。
比起咄咄逼人从温瑶嘴里知道些东西，不如她暗中调查。温瑶留在这里的时间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查明真相。
“时间不早了，家里的晚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温瑶想要开口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温瑶只能应下。
两人一同下楼，比起上楼之前那会儿隐约剑拔弩张的情形，这会儿倒是和谐不少。
“既然家里备好了晚餐，我就不留二位吃饭了。”温瑶面上的笑容温婉，她拿手上的皮筋把头发挽起，将目的都说明之后，她坦然了许多，“这些天莫家有什么消息，麻烦知会我一声。”
她抬手给汪滢滢倒了杯水递过去，“这段时间多亏顾家帮忙。很抱歉给二位带来的麻烦，日后有机会，我一定竭力相报。”
汪滢滢抬头对上温瑶的眼神，那是一双通透且坚定的眼睛，即使温柔，内里也有风骨。
温瑶方才说了，她一定会回莫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到她报答的时候，恐怕就成了莫家的掌权人。
汪滢滢莞尔一笑，将硝烟味隐藏得无影无踪，“恐怕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合作。”
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不少，谁也没想到，就在不远后的一天，竟一语成谶。
汪滢滢和顾瑾言离开别墅，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极其亲密的距离，却是一言不发。
“滢滢。”顾瑾言拉住汪滢滢的手腕，“还在生我的气？”
汪滢滢挣脱他的手，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顾瑾言跟上去，拉住她的衣角，语气里隐约带了委屈，“你都不生温瑶的气了，怎么还生我的气？”
汪滢滢忽的停住脚步，看向顾瑾言的眸子平静，平静到让顾瑾言心慌，“她再怎么算计我欺瞒我，总归我和她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无可厚非。”
“但你是我的丈夫，连你也要瞒着我，我没有办法接受。”汪滢滢的态度明确，她回想起顾瑾言这些日子的隐瞒，面露失落，“我没办法接受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着我并不支持的举措。”
“滢滢，我……”顾瑾言稍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我知道温瑶想利用我，但我又何尝不是。”顾瑾言眉梢挑着，眼神里略有些凉意，“莫家老爷子早就明确表示过，她会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要的不是她的报答，而是莫家的。”
“就算她没能斗得过莫家那些旁支，让别人上了位，真正倒霉的只会是她，与顾家不相干。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投资，只等看她最后能给我怎样的回报。”
汪滢滢眸底闪过惊诧，她早知道顾瑾言的城府之深，但没想过他居然能这么杀伐果决，从一开始就把一切因果都算计透了，难怪顾家会在他手里发展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你真这样想？”
她看着顾瑾言的眼神充斥着不信任，让顾瑾言难受。
“当然，不然以她自身的价值，根本不值得我做这些。”顾瑾言语气淡漠，根本没有把温瑶放在眼里。
“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顾瑾言耐心地同她解释，却不知道汪滢滢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些理由，“滢滢，我之前在别墅里跟你说的，不是在敷衍搪塞你。莫家水深，不是你能够随意沾惹的。”
“这种事，我来做就行。”
“顾瑾言。”汪滢滢的语气严厉了几分，顾瑾言下意识抬眸深视她，眼里带上不解。
他这副模样，汪滢滢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之前总说我太独立，永远不知道依靠你，但你又何尝不是？”
“你明知道莫家难对付，还要以温瑶为筹码做一场豪赌。甚至根本没想过让我和你共同面对。”汪滢滢看着顾瑾言，眼底划过些许痛色，“你这是不肯信任我吗？”
“我没有。”一言不发的顾瑾言只在这个时候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汪滢滢也不在意，顾自往下说:“从我一开始问你原因，你只跟我解释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可顾瑾言，我不是在因为这种事情同你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同你生气。”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汪滢滢看着顾瑾言的眼眶里含着泪，她抿了抿嘴唇，扭头把眼泪抹掉，再次把脸转回来，又恢复了那惯常倔强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像倾豆子一样倒出来，“我在气你，这样的大事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同我商量，在做了之后又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瞒着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对不起。”顾瑾言不自觉紧了紧拉着汪滢滢的手心，他就算再迟钝也听懂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瞒着你。”
顾瑾言的话说的诚恳，汪滢滢看了他半晌，这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你说过，我们夫妻一体，应该共同承担。”
“莫家的事情，既然做了，不如插手到底。”汪滢滢看着顾瑾言，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与其让别人占了便宜，还不如我们自己扶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