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藏书阁,地下2

有些潮湿的屋内,木质的座椅上布满斑驳看起来有些摇摇晃晃,所谓的床,也只是用几块木板拼接而成。

房间不大,但好在打理房间的人很是用心,都看着井然有序。

地下潮湿偏冷。

木质用品大多放不久而且很难弄到,所以大多都用石头打磨的工具。

至于树木花草,在地下生活的孩子都知道,那是只有地上才有的东西。

“我真的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哪知道突然蹦出个大活人,而且这小子一看就是上面来了,保不齐还是那群混蛋派来的奸细!”少年抗议愤愤的声音响亮得不行,同一个屋檐下,是个物种都能感受到他的郁闷和不满。

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想把人丢下不管,又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扛起来带回来的少年,一敲门就被同伴逮了个正着。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人是他砸晕的,也是他带回来的,最多被啰嗦几句很正常他早有心理准备。

“总之我不要!”

少年双手抱臂,态度非常坚决:“我不会对他负责的,地上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也是!”

“阿浪!”

稍微成熟一些的少年皱起眉头,他语气才严肃一些,就看见名唤阿浪的少年非常强烈的抗拒,顿时叹了一口气,语气也逐渐缓和了些:“不是所有从地上来的人,都是像你想的那样,他们也会有被逼不得已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被你砸晕的这个人,大概是被坑了吧。”

毕竟正常人哪里会来这种地方,会来这里的要么和他们一样逼不得已,要么就是脑子不正常。

而在地下,脑子不正常也分两种,一种是自作自受,一种是纯纯倒霉。

“你把人带回来,你就要对他负责,从现在开始照顾保护他直到恢复为止!”

稍显成熟的少年最后语气尤为没有商量的余地,并说着站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星浪还想说什么,正要追上去:“等……”

“唔……”

忽然,床的方向,传来细微的动静。

几乎同时,两人做出相同的反应,目光第一时间寻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了好久没半点动静的人。

“宁哥!那小子是不是醒了?!”最惊喜的反而是星浪,完全不知道如何隐藏自己情绪的他喜就是喜,怒就是怒,总是这样让人好猜。

被唤宁哥的少年闻言没有回答他,而是快步走到床边,试探的问道:“你还好吗?”

被安置在床上的白时缨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只感到头疼得厉害,好像是磕在地上了?

等等。

磕在地上了?!

白时缨停止揉眉头的动作,她猛的坐起来,倒是把靠近的两人给吓了一跳。

“哇啊啊,你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刚醒来不可以有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星浪被吓到后退了半步,却反应迅速的拍了拍自己胸口一边抱怨一边不满的说道。

看这个人也是一脸难受病恹恹的模样,他还在心里内疚好一会儿呢,哪知道人就直接从床上猛的坐起了,差点没吓着他。

“……”白时缨懵懵的扭过头看着两人。

先是距离自己最近的看着年纪要稍微大些的少年,再到……

“是你!我记得你,就是你撞我身上……我,我睡了多久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白时缨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可不能和一觉睡到自然醒比,她现在后脑勺还疼着呢。

“你先别急,有什么问题我会一个一个回答你,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宁夏声音温柔之中不是冷静地轻声询问道。

他瞧着面前的少年也不过是比阿浪大上一两岁的模样,可能也有十六七岁了吧。

“不舒服?”白时缨下意识沉默了几秒,片刻后,她摇头:“除了头有点疼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宁夏顿时面上露出几分抱歉:“实在对不住,阿浪这孩子就是平时冒冒失失,没想到这次还把你给撞到甚至害你昏迷过去,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几日你可以放心的在这里修养,有什么要的东西只管问阿浪,他会照顾你到你没事为止。”

“宁哥!!!”星浪还是气鼓鼓的,却明显无可奈何。

宁夏轻笑了声,对白时缨说道:“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可以喊我宁夏,算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吧,至于阿浪,你也可以喊他星浪随便哪个称呼都可以。”

“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宁夏的谈吐语句都极为温和的同时,给人异常舒服严谨的感觉。

他与身后的暗色格格不入。

哪怕他身上也是穿戴着讨厌暗色的布衣,上边还有多处缝缝补补当痕迹很严重,衣服的料子也被洗的有些发白,但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气质与习惯成自然的谈吐都表命他的与众不同。

白时缨收回不动声色打量的目光,闭上眼眸后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寻常模样:“时云。”

“我没有什么大碍,不用让他照顾我了,如果真的想表达歉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这样就好。”白时缨觉得自己脑子还在就不算损失,虽然被人撞晕什么的说出去有点丢脸。

但管他呢,丢也是时云丢,又不是她白时缨。

“你这家伙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星浪瞅着顿时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着。

宁夏一个回头,他就立马看向别处没有再说什么。

“客气?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我向来睚眦必报你想我怎么个客气法?”白时缨眉梢轻挑,语气玩味儿逗弄意思明显的说道。

星浪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要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最后把自己脸都憋红了也还是支支吾吾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且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哪,这位阿浪小兄弟看着如此心善友好,你应该不会拒绝一个被你砸晕找不着方向的人问一下方向吧?”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白时缨的语气很是可怜兮兮,就差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了。

“我……我没有说……你!哼!”

星浪冷哼了一声,转过身跑到一边去没有再搭理白时缨的意思。

如果仔细看。

就会发现他的耳尖还微微泛着红,所以这是恼羞成怒。

白时缨眼力向来好,所以自然收入眼中脸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许多,看得一旁的宁夏暗暗在心里咂舌。

不过他没有阻止,自然也是看得出白时缨没有恶意。

“阿浪总是这样口无遮拦,这件事是我们理亏,所以你想知道的问题我都会说。”宁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会懂得什么话可以说出口,什么话不可能说出来。

星浪是个直性子,当年捡到他的时候,宁夏不出多久就知道自己捡了个小麻烦。

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度过这么久的时日,早就习惯身边没有人,也习惯周围冷冷清清,忽然多出一个隔三差五就能让他不得不弯腰给别人道歉的小孩,宁夏心中更多是无奈。

“这里不是地上,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这里,但这里是地下,一个与地上完完全全隔绝开的世界。”

这样的开场白还真是直接。

白时缨诧异,地下?

是了,她是要去地底。

只是她以为,和她亲眼所见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以为的地下真的就是没有人没有这么多居住痕迹,最多有点机关偷袭之类的东西,却不曾想这里居然还有住人!

幻月帝国的人很爱打地洞,瞧瞧那个好好的帝都下面被钻成什么样子了,所以这些人也是打地洞钻下来生活的?她应该不会就在幻月帝国的帝都下面吧!

“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生活在地下,将这里称之为地下,不只是因为这里如同地下不见日月,再有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缩在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之辈罢了。”宁夏忽然插上一句解释。

白时缨眨了眨眼,被看出来了,她也不遮遮掩掩坦然的问道:“所以你和地下城那样的地方不同,他们是真真切切生活在地底下,而你们只是将这里称为地下。”

“地下城?”宁夏似乎惊讶,随后平淡的点头:“嗯,可以这么理解。地下城在幻月帝国的地下,而我们……大概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吧,进的来,出不去,连这些木板衣物都是我们中别人进来时带下来的物品。”

“这里没有货币,大家都喜欢以物易物,偶尔会有几个倒霉掉下来的人,活着的人自然就是留下来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死掉的,东西就会被别人占有。”

白时缨觉得他在以最平淡平常的语气去说一件格外残冷的事,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

“在这里,最值钱的就是食物,种子,再次之就是衣物布料等。”宁夏特别说到。

他也是在提醒白时缨以后别被坑了,从上面下来已经够倒霉,至少以后在这里安安分分的日子好过一些。

白时缨:“……”她是不是已经被误会了?

算了。

误会就误会吧。

“你还想出去吗?”宁夏忽然问道。

“……有这么明显?”白时缨不解又惊讶的问道。

宁夏摇头:“不,只是你的反应不像是以后要被困在一个地方的该有的反应,她你好像觉得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也不在乎我说的那些,倒是提起这个地方本身的时候你格外的专注……时云,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现在轮到你解开我的疑惑。”

他总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悠然自得,连解答疑惑这种事,也非常自然的从他转变为对面的人,并且丝毫不觉得白时缨会拒绝。

再准确一点说,他断定白时缨会说,并且不敢拒绝回答!

白时缨不语。

“阿浪说,你是突然出现的,所以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才撞上砸晕你,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来人了,上一个来的还是在十几年前后来又走了,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走的,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走眼。”

宁夏说到最后,语气微微下沉,似乎对自己看走眼而错失机会很是懊恼,但也仅有懊恼,他没有施恩于对方,那个人自然也没有必要考虑他的想法处境。

“你知道吗,来到这里的只有两种,一种是自作自受,一种是倒霉透顶。”

“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有任何气场压迫的地方,白时缨却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剥离不开的危险气息。

宁夏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模样站在床边不远,因为白时缨是坐在床上,所以两人的高度决定了宁夏是俯瞰着白时缨将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全部收入眼中。

“我猜,自作自受的那些人应该都不在这里。”白时缨忽然说道。

她抬起头,直视宁夏。

露出一抹笑。

“我是自愿来的,不过,我应该被坑了,所以自作自受和倒霉透顶之间有没有一个词形容一下?”

白时缨转过身,从床上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整理衣服,一边开口说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来这里是找一件东西的,与我父亲或者与我自己有关。”

“那些自作自受的人中,每一个都是来这里找东西。”宁夏没有因为白时缨说不是就相信他不是。

他更不是一个轻易信任他人的人,用阿浪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那一天他会不会连自己都不信任。

“他们也找东西?”白时缨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也许是找不同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他们找的是一样的东西,然而还是有不同不是吗,他们在别人遗失之物,我是在找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白时缨微微一笑。

宁夏瞳孔微微一缩。

他错开白时缨看过来略有锋利的眸光,当他转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心头升起一丝懊恼,他躲什么?!

“自生自灭。”

宁夏冷冷的说道。

他测过生,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希望白时缨自己离开。

“来到这里的两类人,其一是导致我们这些人被困此地的凶手或者帮凶,其二大多是无辜内牵连,你说你可能被坑了,但我并不能信你一面之词,反而你来找东西这件事不会有假。”宁夏没有再去看白时缨,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尤为冷漠:“记住,踏出这个门,不要和这里人说出你的目的,我会保守秘密也告诉你这里的许多情况,就当做补偿了……请。”

白时缨微不可察的叹了声,她没有纠缠,她也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是在离开踏出门前。

她忽然声音染着笑意说道:“你说你不会信我的一面之词,可到头来不还是相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找的是不是同一样东西,可这人已经先入为主,虽说白时缨不在乎,否则也不会实话实说,因为没有忽悠的必要,这个叫宁夏的人一看就不是颗容易拿捏的软柿子,想利用他去做什么事简直比掀了这地方还难。

“……”

直到白时缨离去。

忍着没有吭声的星浪才终于忍不住。

“宁哥?宁哥你在听吗?……宁哥!!”

喊个几声都没有人打理,星浪提高了些嗓子。

这时宁夏才终于回过神来。

“嗯?”宁夏看向星浪,少年的脸上有许多欲言又止,他顿时无奈的笑道:“阿浪,我说过的,有什么想说的你都可以说出来,我可从来没有责罚过你们什么,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宁哥,你真的就……就这样不管他了?那个小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万一他真的就是随口……”星浪没有说完,就哑口无言了。

因为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星浪沉默了,他从来都不惧怕宁夏,除了一种情况,宁夏不笑了脸上也没有他熟悉宽容大度的笑容,甚至沉默,冷冷的盯着一个人或一个地方。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宁夏淡淡道:“你想帮他?阿浪,你和他只是认识不过几分钟不到,就这么相信一个几分钟认识的人?”

星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整个人看起来被训得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想帮就去帮吧,我不会管你,但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要自己承担后果,我不会救你。”星浪的反应出乎宁夏的预料,他本来不该这样说,但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忍住心头一软松口了,即便这个松口听起来冷漠呦无情。

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被无止境困在一个地方的可怜虫,为什么他还要翼正常人宽容待人的方式活着?尤其还是一个随时可能面临人吃人的地方……

星浪从房间里被赶出来了。

他一出来。

刚才还空荡荡的房屋一旁角落,立马就响起石头落地的声音,他没有意外的朝某个方向看去,果然,几个人围在一起探出半个身子。

“这边这边!”

最下方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星浪本没有多大兴致,这些家伙平时看不见人,一出事跑的更远这会儿看热闹就凑过来了,踢着石子,星浪还是走过去了。

“干什么?”

星浪没好气的说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推一个,又是刚才朝他招手的小孩说话。

“宁哥喊你什么事啊?刚刚我们还看见有个没见过面的生面孔,他是宁哥朋友?”

这话问的。

星浪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怼回去:“你觉得宁哥那样能有朋友?”

谁敢和宁夏做朋友?

别看平时和蔼可亲,甚至到处捡孩子养着,明明是个喜静的性子却偏偏做了违背他自身的决定,可一旦踩着他底线了,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具体多恐怖?

有些不老实的外来者最后都会被忽悠着送到宁夏这里,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加上这里的人都对宁夏毕恭毕敬笑脸相迎,没一个不长眼的敢对宁夏拉下一张脸,个人不想活不要紧,大家都还没活够呢!

似乎想到什么过去。

顿时,对面几个都不吭声了,责备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刚才说话的那个孩子身上。

“以防万一,万一……哈哈。”那个孩子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刚刚那个大哥哥呢星浪?”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那个大哥哥看起来比星浪高多了,就是还不如宁哥,星浪你不是说你今年一定长个子吗?为什么还这么矮!”

星浪眼角猛的一抽,得亏理智还在:“有你矮吗?小矮冬瓜,我再矮也比我们高,跑的还比你们快!”

“去去去,都一边玩去,实在无聊就去找宁哥玩,他肯定会很乐意陪你们。”星浪不耐烦的开始赶人。

顿时小孩们一哄而散,笑声还不断。

其中一个回头不忘做鬼脸:“才不要听你的!谁会喜欢和宁哥玩啊!”

“……要死了这几个,等哪天被当场抓住,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星浪骂骂咧咧。

他一回头,整个人就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却见宁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星浪干笑两声,却还没有说什么,宁夏便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看到,拿上手中还没缝补完的小孩旧鞋回到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星浪欲哭无泪。

“不是吧,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

另一边。

白时缨用食物换来一件便于融入这个地方的衣物,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按照记忆中沿路遇到的那些人模样,将梳理整齐的头发弄出一些毛糙感。

看着镜子中的人,至少没有一副外来者的模样。

白时缨满意的离开空间。

重新踏上地下的道路上时,白时缨辨认了下方向,结果就听到身后不远越来越近的跑步和喘息声。

白时缨回头。

星浪停下,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怎么是你?”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双方都齐齐一愣。

白时缨低头看了看自己,耸肩:“为了融入当地,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倒没有,你还挺聪明的。”星浪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他忽然想起什么,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喘上几口气:“对了,我是来告诉你,如果你要找那个什么玩意儿,可以去矿区那边碰碰运气,这边都是住人的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有!”

“我有脑子,为什么要用屁股想?”

“……?这是重点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时缨顿时眉目舒展开些许,她感谢地微微颔首:“我想你会来,应该和宁夏无关。”

“宁哥……他其实没有恶意的,只是他比较排外,这里的人都很排外宁哥最严重。”星浪挠了挠头,他说道:“我是不怎么喜欢你这家伙,但看在你是被我撞晕过去的份上,多些关照也是应该的。”

白时缨:“可以不用再提了。”

“哦哦。”

星浪应下后,才后知后觉:“不对啊,我听你的干嘛?!”

“算了不重要,你知道矿区往哪走吗?”

“……”

“果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外来的都不知道来前问清楚情况吗,连地方都不认识笨死了。”

“阿浪,我是被坑来的。”虽然也算一半自愿。

星浪哦了一声,他看了看周围,最后还是干巴巴的道:“好人做到底,宁哥总是教我们要多帮他人,明明他自己很多时候都在嫌弃别人烦,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就免费给你带路了,下次可要加价的!”

“加价?加多少?”白时缨轻笑着,问道。

星浪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打算有下次啊?我跟你说,我收费很贵的,至少也得是三块干粮才行!”

“干粮?”

“是啊……你看起来很像宁哥形容过的那种,上面人富贵家的公子少爷,我们这里都是啃干粮偶尔伙食好点才能沾点肉。”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干粮可以囤很久不会坏,其他的食物太容易坏了,坏了不能吃,吃了就会肚子疼,虽然宁哥总能找到办法但我们已经麻烦他很多了不能再这样麻烦他,宁哥说他想过一个人的清净老年生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想要清净的同时又一直到处捡别人不要的小孩,每次都是不得清净。”

“什么?我说错了?不不不,我没有说错,宁哥真的在过老年生活,你难道没有发现他说话很沧桑吗一股子老人家的感觉,而且特别喜欢说大道理!”

“虽然我不讨厌将大道理的宁哥,但他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听了就容易犯困,犯困就容易挨骂,挨骂就会不高兴。”

星浪的话的确很多,带着白时缨的一路上不知不觉就自己抖了个干净,这还是白时缨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如果她问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白时缨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好像终于明白宁夏的心情了,这岂止是毛毛躁躁,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地下最大的矿区,当然,因为别处都没有就只有这里有矿石所以才被称为最大。”星浪指着前方,却见,一旁漆黑的地洞之中,偶尔可以看见几乎可以称之为微小光芒的昏暗火光。

看不清。

不过,确实很大。

“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矿坑……”白时缨惊讶的说道。

“大吗?哎呀,难道我一不小心说中了,这还真是最大的矿坑?!”星浪惊喜的道,兴奋搓了搓手:“这可不得了,回去我要和他们说道说道,我就说,我的眼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这个最大矿坑……该不会是你临时……”白时缨无语,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星浪就是这个样子,她居然一点不意外。

才相处多久。

该死,她被同化了?!

星浪理直气壮:“对啊,我临时想到的,有什么东西只要被套上最强最大那就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这的矿区就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然可以这么解释了。”

白时缨:“……行。”

“下面的路,呢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还是带路吧,总觉得你一个连矿区在哪都不知道的人独自一个进去就是有去无回,我可不想害你没了命。”

星浪纠结着,他本来没有要跟着白时缨进去的打算,他应该就送到这里然后里面会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

白时缨眉梢轻挑,最后摇了摇头:“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他该担心了。”

这个他不是别人,是宁夏。

星浪呼出一口气,他无奈的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宁哥是不会担心我们的,对他来讲捡一个和多捡几个都可以是一样,没了一个不是还有其他好几个嘛,他不会觉得孤单。”

“决定了!我陪你一起进去!”星浪眼里露出几分坚决,他对白时缨态度非常肯定:“你不要太担心我的安全,真跑起来我跑的比你还快,就地下这些小崽子没一个比我还滑溜,所以你只要注意你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可以了。”

“……星浪,你好像和宁夏他们不一样?你说过,他们很排外,但你,我没有看到你很排外。”白时缨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问起另一个她比较在意的话题。

星浪愣了一下,他恍然:“哦,你说这个啊,我当然没什么感觉了,我是被宁哥捡来的这个我不是都说过吗?”

“自我很笑道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对我来说没有坚果地上的世界所以不知道地上的好,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宁哥就因为这个时常羡慕我。”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挺喜欢我长大的地方,自然对你们这些外来者也没那么排斥。”

很理所应当的理由。

也非常有他星浪的风格,原因就只是他从小都在这里生活,所以这里已经是他的家自然没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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