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逃离

那小贩甚是奇怪,既然这三人能自由来去这弦生境地,有那手中宝锷足矣,要这些地摊玩意儿又有何用?

“那个呀,大多都是以物换物,你用什么给我换?”小贩嬉笑道。

滕娇掏出身上那灵光闪闪的鱼皮袋子来,晃了晃。

这个好,简直耐用,小贩甚是喜欢,便同意了来。

见三人这就要走,小贩有些慕了:“果然能有穿梭无限境地的人,不像我们每天在这里买卖,耕作,想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却又没你们那本事。”

三人听罢哈哈大笑,打趣儿得邀请那小贩也跟了去。没想那小贩认真掂量了一番,竟然答应了下来。

司徒弓好像知晓些转移境地的皮毛,道:“如若不嫌弃,可随我们去,你在六尘境地做一纸片人,随我们游历大江南北,去看那山川河海,见那大千世界。”

说罢,三人回到来时的那转角小巷。

滕娇挥剑刺向夜空,只见那宝锷,露出片片青色蟒鳞,便见一深深的黑洞如漩涡一般四周黑云浮动,回旋在空中。

那小贩跟了来,憨憨地喊道:“我跟你们去,你们把我装在这鱼皮袋子里便是。”

说罢,四人钻入了那黑云环绕的无尽黑洞中。

四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回原地。现在大概已到亥时,四周夜深人静,偶有几只鸦鹊提叫,越发衬得这山林更加寂静。

巨大的冲击力撞的滕娇有些晕头转向,摇晃了几下头,才稍定住了阵脚,转眼在脚下寻见那跟来的小贩。他如纸片一样轻躺于院子的地上。

那小贩幻化的纸人,是一两面可见人形侧身的薄纸,纸面通透,薄如蝉翼,但又清晰可见人影的映画。

滕娇拾起了他来,见他还调皮的转悠着那忽闪忽闪的眼睛,帮他拍了拍身上的泥渣,用那鱼皮袋子装了起来。

原来,弦生境地只有南北而无东西,南为午,北为子。身在此境的人有前胸后背之区分,而无左右之别。所以,人们在此只生两弦,即:任脉和督脉两弦。此处生人,可借住子午神功加持任督二脉,以此达到弦生,经由长期练习,最后焕为可适应立体时空的身体。

经此一遭,梦桓之精气消散后化作的黑影也算是找到了。

眼下这荒山野岭的,呼口气都能听到回音,实在是有些渗人。于是,三人决定就这诡异的农家小屋歇息一晚。

虽已是夜深人静,但滕娇还是睡不着,她心系着梦桓之,便起身去到庭院,找了个院墙脚蹲坐了下来。

此时,天边的寒月挂在黑墨般的夜空,勾起人阵阵思绪来。

她拿出那与黑夜一样漆黑的黑纸来,望着那张只有梦桓之身形轮廓的黑影,不禁然落下泪来,凝望着那轮寒月,感叹道:

“清泉映疏松,不知几千古。

寒月摇清波,流光入窗户。

对此空长吟,思君意何深。

无因见安道,兴尽愁人心。”

她不相信一个能在弦生境地里丝毫没有耗散的人,会在一瞬间“死去”,她无法接受梦桓之的“死去”。

“我会想办法复活你!梦大哥……”滕娇双臂环抱着自己蹲坐的双腿,手里紧紧攥着那一纸黑影,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时,一件宽大的衣裳披在了滕娇的肩上,她抬头一望,见是司徒,急忙又低下了头,想将眼泪赶紧擦在裤腿上。可司徒还是见了她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便蹲了下来,温柔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半晌,司徒也找个了地儿,挨着滕娇蹲坐了下来。与她一同,蜷缩在院落的一角,痴痴地望着天边寒月。

“你也在想念一个人么?”滕娇打破了沉寂。

“嗯。但是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有你现在那么激情的去思念,但还是如每晚都照常袭来的清辉,幕幕在心,念念不忘。”司徒还是痴痴地望着天际,目不转睛。

“司徒,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去复活一个人么?”滕娇说着,便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纸影人儿。

司徒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想寻此番妙法。”

“啊呚~~~”滕娇打了个寒颤,揉了揉通红的鼻子。

司徒心觉好笑,劝其回屋歇息,养足精神明日继续去找师父。

就这样,望着窗外寒波的滕娇,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三人便起身离去,刚走出那农家小院,便听身后一阵轰然之响。回身,便见那农家小院里的绿树红花,土墙灰瓦都化为片片残影,整个院落在一刹那间,轰然倒塌。

三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农家小院已然是那四见门设下的局。

这头,先前那农家老夫妇正傲立于澜山一角,见此情形,知是三人已顺利逃出阵法。便撕开厚重的衣囊,露出原貌来。

只见那二人头顶高扎马尾,身穿金丝紫衣,脚踩高靴,坚实的腰间裹着紧绑的金绸带,让那亭亭玉立的女人身姿一览无余。

原来,那老夫妇便是浩澜鑫与其属下所扮,本只想设法困住三人,以免坏了自家大事,没曾想这几人能在一夜之间便能逃脱此局,着实震了一惊。

望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浩澜鑫收起莲花手印,笑了一笑,说不上是佩服还是无奈,抚了抚身上的劲衣,道:“速速回城!”

话音刚落,二人便轻踏脚下青草而去,霎时间,消失在迷雾之中。

此时,在四见门等候消息的人见法阵溃败,便知那三人已逃出迷阵,遂急忙召集四门门其余弟子于澜城垚台商议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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