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灯火人间

傍晚时分,余庆才回来。在此之前,杨莲听见苏启和余庆在海盗窝里相识,热情便不怎么高了,苏启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之前她许下承诺,也许早就把他赶走了。

海盗的名声,还真是臭名昭著啊!苏启如是想到。

余庆一进屋,便看到苏启笑着看向她。余庆喜出望外,放下东西便来到了苏启的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如在蝠鲼海盗团里的那样亲昵,哪怕许久时日不见。

“小苏,领养你的家庭对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亏待你,有没有骂你?”余庆第一时间见到,都是关心苏启的话语,这不禁让苏启内心一暖。

苏启哽咽道:“谢谢你,余庆姐,他们对我很好,你看,我说来来看我的朋友,他们都欣然同意呢。”苏启耍宝似的讲到。

余庆闻言,脸上露出灿烂的表情。

“妈,我和小苏出去一下,晚上不在家吃了,你不用准备太多。”余庆向着厨房里的老妈招呼一声,拉着苏启走了,没有等待杨莲的回答。

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回来的余中海,余庆只是和他简单说了几声,就走了。余中海站在门前,茫然不知所措,自己这个姑娘,这又是遇到什么好事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路灯已经亮起,路上只有几个人影,都是些喜欢出来闲逛的大爷大妈,他们和余中海一家毗邻良久,可是看见余庆,却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热情,很平淡。苏启沉溺于相逢的喜悦当中,并没有细查。

“余庆姐,怎么不在家里吃饭呢?我还准备尝试一下阿姨的手艺呢。”苏启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家里不方便啊,好多话要没有人,才能好好说。”余庆解释道。

苏启了然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两人已经良久没有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两个人方便些。

“余庆姐,实现希望的感觉怎么样,这种感觉很好吧!”苏启转过头,笑看这余庆。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可以不好。”余庆竟然叹了一口气。

路灯下,余庆低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些许落寞。

苏启不能理解。

“这个说法,我不是太懂。”苏启说道,眼神里充满迷惑。

余庆抬头,望向天空,那里闪烁着无数的星星,迷离梦幻。

“我本以为我会非常开心,事实上我也是非常开心,但是现在我却有点迷茫了。你说,我被海盗掳去,错误在我吗?”

“怎么会是你的错,这是他们犯下的罪行,怎么可以强加在你的身上。”苏启认真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会认为,哇,这个人被海盗抓去过,还在海盗窝里生活了几年,她一定不干净了。”余庆说道。

“什么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一个人的苦难遭遇去嘲笑他,鄙视他,疏离他,这是蠢蛋的做法吗?”苏启狠狠说道。

“你和我妈说过你是海盗的事,并且梦想成为一个伟大海盗的事了吗?”余庆反问道。

“没有细说,有所隐瞒。”苏启开口说道。

“或许你察觉到她的态度较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变化很大吧。”余庆幽幽说道。黑暗中响起一声叹息。

苏启点点头,终于明白下午的奇怪之处。对于海盗之事,都是谈虎色变,连理睬也不愿啊。

“这就是了,这是你最直观的感受,我身边,很多的叔叔阿姨,从小看着我张大的那些人,就是刚才我们俩个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他们现在甚至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余庆脸上带泪,声音哽咽,哭了出来。

苏启沉默,不知说什么话。

余庆继续说道:“我爸在医院给我找了一个工作,一个护士,我做得很认真,可是他们总是隔离着我。”

余庆哭的更大声了。

苏启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做何意思?

“余庆姐……”苏启想要说些话安慰余庆。

“小苏,人心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旦有了成见,便是再好的关系,好像也就疏离了。”

苏启伸伸手,想要为余庆抹去眼泪,幸好余庆不高,他只要垫一垫脚,就能做到这件事。可是余庆哭的更大声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苏启忽然明白,余庆回来的时候,脸上为何不是喜悦的笑容,而是积攒了太久的忧郁,好像乌云,黑压压一片。

拐出街道,他们两个左转,沿着马路继续走了下去。路上车水马龙,虽然安静,却有一种万家灯火的热闹。余庆和苏启走在人行道上,像两条流浪小狗似的,被孤独抽离在这种热闹之外了,格格不入。

人行道上没有多少人,或者说,这个时候的人,不喜欢出来逛吧,忙于公事,忙于一切,连那点悠闲时间,仿佛没有。

“小苏,你吃饭没有?”余庆问道。

“没吃,本来想在你家里吃的,结果被你直接拉了出来,想在还饿着呢。”苏启说着,用手捂着肚子,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余庆噗的一笑,很受用苏启的搞怪。

“好吧好吧,我家的饭明天才吃吧,想在走,我请你去吃烧烤,喝酒。”余庆笑道,如果不是脸上挂着的滴滴亮珠,仿佛没有哭过。

苏启跟上。

“余庆姐,这里有朗姆酒吗?我想喝朗姆酒!”苏启兴奋问道。

“不知道,回家来第一次去呢,应该有吧,毕竟这酒不算珍贵,应该是有的。”余庆说道。

咕!这回真是饿响了。余庆哈哈笑了出来。

“饿了就走快点,今天我一定让你吃个够!”余庆拉着苏启,快乐的跑了起来。这一刻她的脸上才有真实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两个在路上狂奔,风在耳边欢唱,一盏一盏的路灯被甩在身后,一灯光亮消失,一灯便又在前面出现。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摊子。摊子采用了复古的风格,浓烟飘起,暖黄的灯光下,一个老板正在烟气的熏陶下,烤着手上的肉,他裸着膀子,挥汗如雨。

“老板,上菜!”余庆高声喊道。

老板抬起头来,露出喜气的笑容。

“好勒,马上上!你先坐着等一会,这个炉火还没升起来。”

“好!”

头一次,苏启觉得这个城市有了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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