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抬起左手,认真的观察了一下。
中原中也也盯着灯手指上的戒指看,脸还是红红的,热度依然没有降下去太多。
两枚戒指特地做成能戴在一根手指上也不奇怪的款式,本来就已经很漂亮的设计,放在灯漂亮的手上,更能显出戒指的精致。
不过中原中也看的当然是他定制的那一枚,看了会儿,目光就挪到自己指间的戒指上,脸又变得烫烫的。
太宰治也在看灯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接着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点都不害羞的满意道,“真好看。”
灯也看看他和中原中也的手,“这样,大家就会知道我是你们的、你们也是我的?”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猛地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嗯。”
太宰治心情很好的回答,“没错,就是这样!”
“好奇怪呀,为什么一个戒指有这么多含义?”灯好奇的问,“戴在其他手指上有不一样的意思吗?”
“有呀。”太宰治说,“不过有最重要含义的就只有左手无名指哦,通常戴在这里的戒指都不会再摘下来了。”
“洗澡的时候也不会吗?”灯又问。
“不会哦。”太宰治说,“就是一直一直戴着。”
所以他们做的戒指都没有会让人戴着不舒服,或是不方便做事的装饰,日常生活不会有问题。
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中原中也终于咳完了,摸摸灯的头,低声问道,“……会觉得不习惯吗?”
“不会呀。”灯说,“不会不习惯。”
太宰治哼哼唧唧的说,“就算不习惯也要习惯,我们要一起习惯。”
“嗯。”灯眉眼弯弯的重复一遍,“一起习惯!”
他们之前都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就算不习惯,现在也要大家一起习惯。
因为是信物。
是……是结、结婚的意思。
中原中也脸又红起来,轻咳一声,“是、是不是要办个婚、婚宴什么的?”
“那个啊。”太宰治很随意的说,“红叶小姐请大家吃荞麦面的时候,不就算是了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震撼道,“哈?你认真的?!”
灯有点迷茫的左看看右看看,“婚宴?”
“就、就是……”中原中也目光飘了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就是……”
太宰治简单解释道,“就是和亲朋好友一起吃个饭,让大家知道我们是伴侣的宴席。”
“唔……”灯想了想,也说,“那一起吃荞麦面的时候,好像就是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默默道,“那不够正式,要再正式一点、专门为了这件事举办的才算。吃荞麦面那个……顶多是让大家知道我们没死的宴会而已。”
“这么说也没错。”太宰治难得赞同,又看了看灯,若有所思的说,“办个婚宴也不错呢……”
灯回望他,非常直白的说,“太宰好像在想坏事。”
“怎么可能是坏事?”太宰治义正词严,“当然是好事啊!穿漂亮衣服绝对是好事!”
漂亮衣服……
中原中也下意识看向灯,几秒之内已经从传统的白无垢、色打褂到西式的白色鱼尾裙、蓬蓬裙都想了一遍。
等等、好像被太宰带歪了,灯是男性啊!再怎么说,正式的婚宴还是穿西装或纹付羽织袴比较好吧?灯穿西装和羽织袴,一定也会非常好看。
中原中也脑子里瞬间乱七八糟的,又被他努力摆正。
……一定会很好看。
不管是什么,灯穿起来都会很好看。
但是太宰治就没他那么努力地正经八百了,立刻眼睛亮亮的对灯说,“我想看你穿色打褂!”
“色打褂……”灯回想了一下这个好像曾经听太宰治说过的词,还没回想起来的时候就说,“好呀。”
中原中也没忍住道,“别太宰说什么都说好啊……色打褂是女性的和服哦?”
“没关系呀。”灯果然说,“我穿什么都可以,没关系的。”
太宰治完全没理中原中也,继续一边思考一边说,“西式婚纱……后面拖在地板上的不错,但是没有拖尾的礼服也很好看呢。”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看了看还是觉得没关系的灯,“可是我也想看灯穿西装和羽织袴。”
不只是因为太宰说的那些都是女装而已,更因为他真的想看。
太宰治叮着灯,像是在想像,眼睛亮起来,“是呢,穿西装和纹付羽织袴一定也很好看。”
至于家纹……就直接设计一个。
中原中也和灯都没家纹这种东西,太宰治倒是曾经有过,但那也属于被他抛弃的姓氏与家族,和他没有关系了。
灯还是什么都好,快快乐乐的说,“好呀,都穿!”
“换太多衣服会很累,还是决定一两套就好了。”中原中也摸摸他的后颈,忽然想到,“要在哪里办?在家里?”
要邀请的人大概就是一起吃荞麦面的那些人,在家里办也不是不行,把他们全部喊过来就行了。
不过还有一个很难带出门的魏尔伦来着……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
他去横滨找尾崎红叶的时候,当然还顺便去看了一下魏尔伦。
魏尔伦没有问他太多,他也没对魏尔伦说太多,两个人稍微说了几句话,知道对方现在都过得好就足够了。虽然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淡淡的,可是如果魏尔伦知道他和其他人都一起吃过饭,一定会不太开心。
即使后来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算是突发状况,魏尔伦还是实打实的没跟到……然后他们就离开横滨了,现在又回到关西,更不可能和魏尔伦吃饭什么的。
现在魏尔伦还没传讯息过来,大概是还不知道他们曾经和尾崎红叶、森鸥外等一大票人吃过饭了,可是之后一定会知道。
中原中也在心里默默扶额。
看来这场婚宴是无论如何都要办一下了,就算不是婚宴,也要大家再一起吃顿饭。
“如果办在家里,魏尔伦会出窝吗?”太宰治发出质疑,“要从横滨到关西呢,他会出来?”
魏尔伦现在就是个家里蹲……不对、是港口总部蹲。
虽然他一开始是被软禁起来不允许出去,可是后来太宰治上任后就没再管过他,他就算真的想出来也不会怎么样。而且现在港口已经一手遮天那么久,即使被发现魏尔伦实际上没死,还长年待在港口,也没人能说什么、对港口做什么了。
然而,魏尔伦依然从来就没打算走出地下室。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很难确定魏尔伦会不会出来,犹犹豫豫的说,“应该会吧。”
太宰治笑眯眯的,“当然不会。”
灯当然也听中原中也说过魏尔伦,想了想道,“会吧?”
中原中也顿了顿,听灯一说,就莫名的比较有信心一点,“应该会。他还没见过你啊……再怎么样都会想过来看看。”
灯又想了想,“唔、如果我们在横滨的家里吃饭呢?”
太宰治思考一秒,还是勉勉强强的说,“也行吧。”
中原中也也思考了一下,“……也是,这样魏尔伦比较不会那么辛苦。”
明明魏尔伦还行动自如的,可是却说得好像他是什么难以行走的老人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魏尔伦的港口蹲属性实在太夸张了,要逼他走出去是没问题,不过魏尔伦会很明显的不太舒服。
“就是宅太久了。”太宰治凉凉道,“御宅族。”
中原中也默默点头。
不过魏尔伦想出来就出来了,他不想出来,也没人能把他逼出来。
……话说回来,如果是在横滨办的话,衣服什么的,好像就可以请红叶大姐帮忙。
羽织袴……或是色打褂之类传统的衣服,红叶大姐那里就有门路。
婚纱、不是,西装什么的,中原中也也知道有做得又快又好的店家。
“都是横滨的店?”太宰治说,“我们都在家里了,还要到横滨定制衣服?”
“不然京都?”中原中也说,“京都的和服店我知道几间。”
灯听着他们说,想了想道,“可是中也在京都有认识的人,会不会不好呀?”
“多多少少吧。”中原中也说,“不过变个装就行了。”
“不用。”太宰治说,“京都那么大、那么多店家,不一定要去那几间。”
中原中也想想也是。
距离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京都已经过去不少年,京都认识他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大概更没多少了。
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喝了一口茶,问道,“要定和服呀?”
“还有西装。”中原中也沉默几秒,又道,“婚、婚纱什么的……”
“当然也要啊。”太宰治毫不犹豫的说着,又问灯道,“想不想看看婚纱的照片?”
“好呀。”灯眉眼弯弯的说。
太宰治立刻摁了几下手机,凑到灯面前,“就像这样。”
不知道他给灯看了什么,但是灯只是看了一眼,就赞叹的说,“好漂亮!”
“是吧。”太宰治说,“你穿这种也会很漂亮哦。”
“可是感觉好难行动。”灯还是非常重视实用性,“裙子太长了。”
“漂亮就好了嘛。”太宰治说,“也有裙子没那么长的婚纱哦。”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真的很好奇。
他默默换了个位置,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太宰治的手机屏幕里是一件乳白色透肤礼服,上半身有蕾丝雕花,裙摆层层叠叠的纱铺散开来,非常漂亮。
太宰治又滑动屏幕,随意看了一下其他的婚纱。
灯也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唔、还有自己做婚纱的?”
“有呀。”太宰治说着,侧头看看灯,“想自己做做看?”
“嗯!”灯眉眼弯弯的说,“之前博士也教过我做衣服,很有趣的。”
做衣服当然是生存必备技能之一。
在阶层都市不知道要行走多久、不知道会去到什么地方,或许会一直行走到博士准备的衣服全都损毁、无法修补——有没有保暖衣物绝对是能影响生存的事情。
如果会做衣服,只要有找到布就能自己做,不用一定要找到衣服才行,活下去的几率自然比较大。
“博士不太会做衣服吧?”太宰治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肯定的说,“她准备的衣服主要还是从各种地方弄来的。”
灯有点小骄傲的点点头,“做衣服的话,我比博士厉害!”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起来,摸摸他的下巴,“好棒。”
灯下意识往下靠了靠,靠到他掌心上。
好像这么靠着就很舒服、舒服的要睡着了一样,他的声音变得软绵绵的,“想做做看……衣服!”
“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