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年赏画

季天非常郁闷,他在这里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因为这里是专属空间的原因,所以无论多久都不会感到乏累,更不会感到饥饿和口渴,更没有世俗界日月星辰的变迁,与世隔绝。

在这里唯有一个时间流逝的概念,只不过没有任何记载时间的东西,仅仅待一天还好,还勉强能够记住是哪一天,但若真要是在这鬼地方待上三百年,季天怕是有一万个想死的心。更别提去记这些可有可无的概念,你看季天像那种有闲情雅致的人么?

念及于此,季天不自觉摇了摇头,微微感叹,“人生无常啊……”

随后,依旧摆出一副不向命运妥协的姿态,那放在地上的《天道图》死活也不看一眼。

就这样,季天无所事事待了一周,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若是不明所以的人从这里路过,还以为他死了呢,当然,前提是有人能进来。

终于,这种日复一日,毫无意义的生活总算停止在了第十天,季天也是完全受够了,这十天他好像把他这一辈子的觉都睡完了,直到最后,他连眼睛都闭不上了,才不得已起身。

“唉,也罢,虽说三百年看一幅画听上去有些荒谬离谱,但总比连睡着三百年觉更正常点吧……”说到最后,季天也是很认同自己的观点,点了点头,他不能再这样虚度光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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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蹲下身子,心里虽有些莫名地不是滋味但还是将地上的画拿了起来,抻开画轴,着实让季天震惊了。这画宽约一尺,长约十五尺,其之宏伟,就连季天这个外行人都不得不直呼一句国粹。

对画的尺寸短暂震惊过后,因为这天道图过长无法直接拿起,季天只得拿起画的一边缘部分,坐在地上,皱着眉仔细端详着。

那画上画的,俨然是一副盛世繁景之图。

只见画中,骄阳当空,白云飘渺,颐和之色,令人陶醉。边缘地区乃是一片绿地,花草交错,有些花季天也念不上名字,但却艳丽无比。绿地之上,草原风光尽显,自然之味如从画中探出,美妙溢于言表。

远处清澈小溪浣浣而流,那水,似天下独绝,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魅力,乃至对男人之言,更胜烈酒。对女人家而言,也胜珍贵馐汤。画虽静态,意为动态。而小溪对面,住着一两户人家,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实乃雅人之佳处,隐士之梦乡。依傍着秀山清水,何人不向往,何人不羞愧?

一两小屋之后,秀山接连,略无阙处。高而不陡,峻而不险。山下望去,黑灰交映,没有一处陡崖,那般完美无瑕,误让人以为自己闯进了山水墨画之中。

边缘部分看完之后,季天一阵无法自拔,他也曾在蓝白星阅画无数,什么十大名画的图片也见不少,但绝未能有一者与之相提并论,换而言之,在这副画面前,那些画显得是那么无力,那般无用。不吹嘘来讲,仅用这画的一小边缘部分足以秒杀天下名画。

季天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强压激动,展开画轴继续看了下去。

来到中心部分,集市上人山人海,人间百态各出。有表演杂技和卖艺的,身旁之人皆露喜色,有些家庭富裕的或是心善之人上前递给那卖艺人一些铜钱。至于小贩,都在自己的小摊前吆喝着,一些卖早餐的店铺,忙里忙外,五六个人在那范围不大的地方来回走动,生怕怠慢了客人。

繁华市井,做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因物而来,有的人因食而来,有的人因乐而来,所有人各取所需。没有任何的文字描述,没有任何的刻意绘画,却显现出了无数人都身处其中的,真正的人间烟火气。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们眼中透露的只有真诚,并无俗世的伪善,自私自利和那丑态百出的勾心斗角。

天道图,天道图……可能这本是天之所向。

只可惜的是,人心却无意而所往。

走过繁华集市,又来到了一座小木桥,成百上千的人在这之上走动,却没有将其压跨,真是令人感到神奇。也让人不禁好奇那座木桥是何所制?

木桥之下,一艘渔船挨着另一艘,渔船横行,江上条纹波动起伏,渔夫们纷纷拿起渔网,就欲捕捞江中肥美之鱼,也有些渔夫已然抓到了鱼,脸上难掩喜悦。

江的岸边,一群孩童嬉戏打闹,追逐玩笑。小朋友们亲密无间,搂着各自的肩膀,放声欢笑。满脸童真,向着阳光奔跑,伸手欲碰天上云霄。

童年的影子仿佛近在眼前,一触即抵。

最后的边缘部分则是远处的一个小村落,人们辛苦劳作农耕,满田园的丰富硕果,更是农民一点一滴的汗水所凝聚而成。

一些妇人在家中做着饭,照顾着自家的孩童,和那被关在圈子里的家畜,一边择菜,头上本是青丝,现已成白发,不难看出岁月的痕迹。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晶莹剔透。

在村子最东头,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紧紧相拥,满脸幸福的模样,男子生得极为俊俏,身体强壮,说是数一数二的美男也不为过,那女子却满脸雀斑,在以白为美的世俗,她却生得如块煤炭,那副容貌属实不堪入目。

然,男子没有丝毫嫌弃,舍去一切将她紧紧相拥。女子迎合着男子的主动,将身体完全依靠在她的身上,旁边的人也无异样目光,连连拍手。那是发自真心的祝福。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是啊,这本就应是最初的爱情,最为美好的爱情。

这本应成为常态。

可惜世如今,却是偶然。

这让二分之一灵魂都是蓝白星的季天更是觉得一阵讽刺。

自己第一眼看去,不是诚心祝福,而是震惊,是质疑……

看到最后,季天顿觉一阵空虚。

一阵说不上来的空虚。

此刻的季天早已没有了时间概念,说出来可能连他都不相信,他看完一幅画竟是用了三年。

而此刻,季天心中的独属于自己的那个天道本源已然微微显出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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