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舟包扎好伤口后,突然走到一旁桌案边,从案下抽出一只木盘,那木盘之上盛着一团青碧之色。
他将这木盘递给了姜泠:“我给你重新做了一身道袍。”
姜泠反手指着自己:“我?”
少年点头。
她将木盘上的碧色道袍展开,只觉这布料手感极佳,表面印着隐秘的飞鹤纹样。远看如映着青山的一江春水,近看却又如同一块天然未经雕饰的碧玉。
总之四个字:价值不菲!
忽然一声清脆之声响起,如同薄冰轻裂。
一根细细长长的白色布带从木盘中滑出,一半跌落在地,一半留在盘中。
姜泠顺着另一边将布带捡起,只见这布带做的极其精致,面上绣着云纹,两端各串着一只拇指一般大的珠子。
沈辞舟道:“这是攀脖,猎场上肯定要用到的,提前为你做了一个。”
姜泠再次反问道:“都给我了?”
沈辞舟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他答道:“都给你了。”
姜泠闻言也不管沈辞舟身上的伤了,捧着这一身新道袍喜笑颜开地回了停月坞。
接下来几天她终于换下了那身已经磨损地有些断线的旧道袍。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了身衣服,感觉连身价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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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便是春猎之日。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早上还在睡梦中,她便被一群丫鬟簇拥着起床梳头。
以镇国公府贵客的身份参加春猎,肯定是不能给镇国公府丢脸的。
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何前几日沈辞舟给自己做了一身新道袍。
姜泠半梦半醒地坐在梳妆镜前,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任凭身后的丫鬟们怎么鼓捣她的头发。
不过这些丫鬟倒是心灵手巧,都是最简单的丸子头,可从这些丫鬟手里挽起来的丸子头却圆润饱满了许多。
梳好发型后,又簪上了一支浮云状的木簪。
姜泠坐在铜镜前欣赏着包装过的自己,嗯……有点深山老道那味儿了。
梳洗完毕后,她换上那身碧色道袍,将攀脖藏在了袖中,腰间系着一根丝绦,在左侧打了个松松垮垮的活结。
临走前还不忘往怀里揣满黄符。
走到镇国公府门口时,只见一前一后停着两辆马车,徐氏正扶着小厮爬上前面的一辆,而沈辞舟和沈柏轩两人则站立在后面一辆马车旁。
沈柏轩默不作声地白了姜泠一眼。
姜泠将手中拂尘一甩,回了他一个更鄙夷的白眼。
徐氏上车后回头向姜泠招手道:“姜姑娘,来,坐我这儿!”
待徐氏和姜泠坐上马车之后,沈辞舟二人才登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镇国公府出门的排场可谓是极高调的。
两辆精致马车急驰过长街,随着轮轴转动颠簸,马车四角上悬着的银铃也叮当作响,宣告着皇亲国戚的地位。
小厮们悉数驾马跟在后面,马蹄声踏碎街边鼎沸人声。
来到猎场之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明媚,暖意洋洋,连心情也随着这好天气愉悦起来。
猎场之中嬉闹声、猜拳声、斗草声不绝于耳。
姜泠踩着明媚阳光下了马车。
徐氏一下车便被其他夫人拥着拉起家常,而沈柏轩则迫不及待地找起了老相好嘉宜县主的身影。
沈辞舟立在马车旁,白袍寥落,他在这汴京城中没有什么朋友,又鲜少参加这种贵族聚会,当然也没人愿意亲近他。
孤儿剧本算是被他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