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23章

“老谷,你说你让他讲什么的呀?”众人还没来得及表态,桂卿也没来得及表态呢,就见唐礼坤很不以为然地说道,真是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一点也不见外,“他一个才上班没多长时间的小青年,深了浅了的都不好把握,肯定是讲不好的,讲不好。”

“到底是讲不好,还是不好讲呀?”谷建军被唐礼坤这么贸然地一挡,不禁有些生气了,于是便笑里带怒地怒中带笑地真不真假不假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火辣辣地回应道。

唐礼坤没理他,继续大口扁腮地吃菜以示不屑。

“你要是说人家小张讲不好,”谷建军紧紧抓住他的软肋使劲攻击道,看着他那个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烦得慌,“不是我说你,那可是有点看不起人家啊。你要是说在这种场合不好讲,那还勉强说得过去,这也是你的一番好意。”

“不过就算是好意,恐怕用的地方也不对。”他又结结巴巴地加话道,辣椒味变得更浓了,大家差不多都闻到了。

“我说的原话就是讲不好,”唐礼坤一听谷建军的这个肉头话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通篇都是“善者不说、说者不善”的意思,遂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细地品味和琢磨了一阵子,然后他把那张黑脸猛然一沉,非常正色地说道,“至于这个话具体怎么个理解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就算是我能管得了天,管得了地,难道说还能管得了别人脑子里是怎么理解的吗?”

“真是笑话!”他非常不满地冷笑道。

言罢,他又慢腾腾地拿起刚才丢掉的筷子要去夹菜,却又感觉这样做未免显得太贪吃了,不大雅观,于是就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来好没意思地自饮了一杯。他虽然经常和别人开一些比较低级和无聊的玩笑,但实际上他自己却是个压根就开不起玩笑的人,众人自然都知道他的这个秉性,当然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小张,你先给钱※※和姜局长来一个,”吕翔宇见阵势实在有些不好,便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和稀泥道,他总是乐于充当这种角色,好显得他是个十分难得的好人,“让大伙开开心解解闷,好听不好听的不都是无所谓的事嘛,反正说到哪是哪,怎么讲都行。”

“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献丑了,”桂卿一看这个情形不讲也不行了,于是就挠了挠头硬着头皮开始讲道,“我可能讲得不好,不能引起大家的兴趣,大伙就凑合着听吧。”

他把跟着姜月照现学的一招直接用上了。

“说是有一群动物坐船过河,”他努力平心静气地讲道,满心希望这个笑话能起到调节气氛的作用,可别像唐礼坤的话那样不惹人喜,也别像谷建军的话那样肉头,“船到河中间的时候,船底突然漏水了,装不了那么多的动物了,动物们于是就决定通过讲笑话来决定谁该跳下去,以减轻船的重量,就是谁讲的笑话要是不能把所有的动物都逗笑,谁就从船上跳下去。”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都没听过。

“狮子是第一个讲的,”桂卿继续讲道,信心更足了,“它刚一讲完,全船的动物都笑翻了,只有猪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没有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狮子就乖乖地从船上跳下去了。大象是排在第二个讲的,结果还没等大象开口讲呢,猪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动物们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问猪,你笑什么啊?猪喜得屁溜地回答说,狮子刚才讲的那个笑话简直太好笑了,哈哈哈——”

众人听到桂卿最后这句话时,除了唐礼坤还在那里端着架子努力地保持了一份完全不必要的矜持之外,几乎全都开怀大笑了起来。桂卿看到自己的笑话“笑果”还不错,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把刚才对这个笑话可能引起某种不良后果的担心和恐惧渐渐都忘掉了。

宾主双方继续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又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这个酒局才正式散了。钱三鼎满身酒气地咧着个大嘴和众人摆手别过之后,才恋恋不舍地一腚坐进小车里,潇洒地走了。

在回东院的路上,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只琢磨了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却还要硬去百思的问题,那就是:作为资深老处女的付秦晋,她的胸脯怎么会那么丰满诱人的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对上好的发面馍馍一样,看得人心里直痒痒。人家都说新媳妇新又新,两个※※有二斤,她又不是新媳妇,怎么也有二斤多的大※※呢?

他想了没多久,大概也就是七八分钟的光景吧,小车就潇洒地滑进了东院。待小车刚一停稳,那个小跟班就连忙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下来,然后又赶紧回身,点头哈腰地摆动着双手向他示意到地方了。等这辆小车都开到大楼门口了他才明白过来,确实是到地方了,于是他便要习惯性地下车。待右脚刚一迈出车门,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又把脚收了回去,然后冲小跟班摆摆手。那个小跟班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遂把车门轻轻地关上,同时示意司机把车开走。等小车走远了,小跟班才敢抬步往办公楼的门头走去。

下午,钱三鼎自有一个极好的去处可供他消遣和娱乐,所以他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了起来:“新媳妇新又新,两个※※有二斤,你要是不相信呀,自己可以去亲一亲……”

“难道说,品格高尚的人就不能偶尔猥琐一下了吗?”一路上他都这样没边没沿地胡乱地想着,看来真是喝多了,其他同桌喝酒的人就可想而知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人人都不猥琐,都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那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些小孩子?”他继续天马行空地想道,“人类还怎么繁衍后代和生生不息啊?要不然王安石能说‘人间无色路人稀’这句话吗?”

“我最烦那些装腔作势的伪君子了,”他得意洋洋地想道,还觉得自己的理论无论放到哪里都一定是最深得人心的,“一个一个装得和人似的,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其实骨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呀。风流和非上流的边界和区别又在哪里?谁又能时时刻刻地把握得那么清楚,那么准确呢?都是稀里糊涂地过日子,谁又比谁高尚多少,强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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