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补药姐夫,三姐让你补身体。

第二日清晨,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尚家门前的车队就出发了。

三十匹的快马围着数辆马车,人影空旷的街行驶, 一路朝城门而去。

方瑾凌睡眼惺忪靠车厢里,打着哈欠, 今日朝会, 为了不跟上朝的车马撞上,车队出发就格外早。

而另一边摊着半不活的钱多金,整个人处萎靡的恍惚中, 感慨:“表弟啊,嫁你姐啥都好, 就是这腰和屁股受不了, 实太要命了。”

“咳咳……”方瑾凌喝了半口茶, 闻言差点喷出来, 瞬间就清醒了,不禁咋了咋舌,“你俩昨晚这么激烈呀?”

“是啊,谁让你接下来一两个月都没机会。”

于是方瑾凌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 此刻的尚未雪坐马上跟尚稀云说笑,腰背挺得笔直,再看车厢内劳累过度的钱多金,摇头:“那姐夫你也太没用了, 三姐还骑马呢, 照样精神奕奕。”

“是说呢……”话一半, 钱多金忽然看向方瑾凌,抽了抽嘴角,“你这是……”

方瑾凌眨眨眼睛, 尽显无辜单纯。

“啧啧,不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钱多金顿时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又开始装无辜的方瑾凌,接着凑过去偷偷咬耳朵,揶揄,“老实交,是不是姑娘了?十五岁了,再过两年就能议亲,也差不多时候,放心,时候姐夫带你见见世面。”

方瑾凌抬起手,将这张显得猥.琐的脸推远一些,凉飕飕说:“三姐夫不要『乱』说,否则我就告诉三姐,是你带坏我。”

钱多金:“……恶人先告状?”

“见世面?”

钱多金:“……你赢了。”

方瑾凌哼了一声。

钱多金了不能让小舅子误会,解释:“表弟,你千万别多,你姐一个我都忙不过来呢,哪儿还有精力『乱』来,被她发现,不得打断腿送军营里去哟。”

“那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法没精力?”

钱多金:“……”人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我一颗红心向未雪啊!”好冤。

车窗外忽然传来笃笃声音,方瑾凌打开车帘,就见尚未雪疑『惑』看过来,“叫我?”

钱多金闻言瞪着眼睛盯着方瑾凌,一个劲使眼『色』:不要挑拨夫妻感情。

于是方瑾凌笑眯眯说:“姐夫说,三姐了。”

尚未雪一听,嘴角顿时勾起来,眉峰一扬,戏谑:“怎么,还没折腾够?”

钱多金:“……”他看着促狭的两姐弟,直接闭眼一瘫,装过去,心说马车要是能裂开,他就立马跳下去,实没脸见人。

“好了,你们俩坐好,城门开了,我们准备出城。”尚未雪说着又嘱咐了一句,“走官,所以赶路会快一些,你俩要是谁撑不住,就派人说一声。”

“好。”方瑾凌答。

钱多金抬起手摆了摆示意了。

见这模样,尚未雪笑着递给方瑾凌一个竹制的水壶,朝里头努努嘴,“待会儿让他喝了,一早命人熬的,以后每天都喝上一壶。”

方瑾凌接过来,眨眨眼睛,意有所指笑:“三姐真体贴。”

“那是。”尚未雪『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待会儿你也喝上一碗。”

方瑾凌一愣:“啊?”他也能喝?

“啊什么啊,作为男孩子,身体这么弱,得好好补补,乖。”说完她就放下了帘子。

方瑾凌拿着竹壶,定定看着,抽了抽嘴角,然后踢了踢装的钱多金:“姐夫,三姐让你补身体。”

钱多金将脑袋一转,“打我也不喝,身体好着呢,你喝。”

“那方面我用不上,你虚。”

“我不虚。”

方瑾凌推了推他,“三姐的心意,姐夫你要辜负吗?”

钱多金不吃这套,“她还说让你喝一碗呢!”

方瑾凌瞪了瞪眼睛,“我身体弱再补那玩意儿不是找吗?你俩才是夫妻,需要。”

“我生龙活虎,补个屁。”

推来推去,最终方瑾凌就搁中间,谁喝谁喝。

这时,前头随车的长空打开车门,也递来一个竹筒,说:“少爷,紫晶姐姐送过来的,让您渴了喝……”接着他看中间小几上隔着的竹筒,惊讶,“咦,经有了?”

方瑾凌一愣,和钱多金互相看了一眼,直接拿起竹筒,打开上头的塞子,顿时一股飘出一股清香。

“红枣?”

“是生姜红枣枸杞茶,早上让特厨房煮下的,驱寒补气极好。”长空说。

方瑾凌:“……”

钱多金:“……”

外头的尚未雪骑马上悠悠喝了一口。

“城门开了——”

终于马蹄声响起,车轮转动随着一摇一晃便往前驶去。

钱多金说:“官好走,临近西北,路就崎岖了,那时候才是真的煎熬。”

方瑾凌点头:“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熬,就是接下来床上病上一个月也值得。”

他俩一人一个竹筒,捧着红枣生姜茶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闲聊。

说着,马车忽然又停下来,只听锣鼓声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接着有人高声喊:“宁王殿下出城,所有车马避让——”

“宁王殿下出城,所有车马避让——”

一路从头喊尾,不管是谁,多高的品级,排的有多靠前,哪怕经了城门口接受查问了,也得乖乖让一旁,给顺就封的皇子让出特权通。

窗子上又传来笃笃的声音,只见尚未雪的脸上带着烦躁,“运气不好,宁王居然也挑这个时辰出城,我们估计要很长时间了。”

刘珂就封不会像尚家就几辆马车,不三十匹马这样简单,光是侍卫就得有一千多人,再加上百十来号小小的奴仆,列个阵走路就得花上不少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吃穿用品,家什件,拉车又得数十辆,为了求稳,速度还慢……最后,若是有人送行,皇上派人嘱咐送行之类的,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宁王又不急着赶路,冒着寒风这么早出发干什么?”钱多金实费解。

“这谁,而且他去的是雍凉,跟咱们几乎一路,一旦被他占据了官,我们只能坠后面,他停下才能超过去。”尚未雪经从马上下来了,拿着马鞭不耐烦站一边,着宁王车驾经过。

方瑾凌笑了笑,没说话,刘珂自然不是什么勤快人,这么早出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长长的仪仗队伍前面开,锣鼓声声,接着是带枪步兵,再往后是骑兵,组成护卫簇拥着中间那辆豪阔华丽的马车,谁都宁王就坐里面。

看这辆马车,钱多金感慨:“怪不得世人都封王拜相,看看这亲王制的马车,这么,里头得多宽敞,别说躺,估『摸』着转个圈儿跳个舞都行,真奢侈。轮子也,一驱四,五匹高头马,再崎岖的路也不怕巅,这样一路雍凉得少多少煎熬。”

言语之中皆是羡慕嫉妒。

方瑾凌看着,『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笑意缓缓加深。是啊,这么的马车,里头就坐一个人似乎太浪费了。

于是他高声唤:“长空。”

“少爷?”

长长的队伍缓缓经过城门,终于一个时辰之后,封禁的车队才跟着启动。

刘珂坐豪华平稳马车中打着哈欠,支着脑袋躺柔软的榻上,一顿一顿。

边上的小团子从下人送上来的食盒里取出朝食,一样一样送上桌几,摆出琳琅满目的花样,最后将筷子和勺子摆刘珂的面前。

“殿下,以用了。”

刘珂『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这么多,喂猪呢?”

小团子满脸不赞同:“殿下又说胡话了,这次要走一个多月呢,头天出行自然得吃顿好的,接下来要再吃上这些,就没那么便利了。”

于是刘珂拿起筷子,戳了一只水晶包,要咬下去,忽然问:“爷的那只笨鸟呢?”

小团子答:“呢,要不要送来给您解个闷?”

刘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我记得他有个名儿,叫什么来着……”

“白眉?”

“对,这名字似乎是那谁取的……”

“尚家小少爷呀,真不愧是读书人,给鸟取名儿都好听。”小团子赞赏了一句,接着又纳闷,“殿下,您是不是最近记『性』不太好?”

“那是因为你蠢。”刘珂没好气。

小团子平白无故又被骂了一顿,又是不解又是委屈。

刘珂长叹:“团子啊,跟爷身边那么多年,就算没得爷一分聪明才智,这话外音总听得出来吧?尚家的车马看了没?”

“看了呀,西陵侯府的小姐就是没骑马上,那气势都是不一样的。”

“谁管那群人。”

那就是男人,“哦……”小团子终于恍然悟。

刘珂一副恨铁不成钢:“真是头猪,爷起那么早,催着内务府的那帮拖沓的笨蛋准备仪仗,为了啥,还不是……嫌路上无聊,找个人解闷吗?你说那破鸟有什么好解闷的?”

小团子抽了抽嘴角,无语:“殿下,您总是说儿家最麻烦,一个念头都得七拐八拐绕上一圈,叫人猜不着。奴才看您也差不多,请小少爷作陪就直说呗,有啥见不得人的?”

刘珂听着就打人,但是筷子抬半路就愣住了。

对啊,有啥见不得人的?

小团子缩成一团,脑袋都抱起来了,是过了一会儿都没见动静,于是就偷偷放开手,看见刘珂发呆。

“殿下?”

“你怎么还这里,赶紧去把人叫过来呀,那兔子一身病,爷是怜他那小破车,一路摇西北还不散架了?”刘珂的筷子终究还是落下来,敲他的脑袋上。

“哎哟,是是。”小团子『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嘀咕,“殿下对小少爷真好。”

“就这么个有趣人,要是病怏怏的,连嘴都斗不起来,多没意思。”刘珂理直气壮,“对了,顺便让人把四边炉子烧热些。”

小团子连连应是,下去了,不过没走两步,又转来,“殿下。”

“嗯?”

小团子微微犹豫,还是小声问:“咱们走了,哑叔怎么办?”

这个问题刘珂跟哑巴商量过,他看了看小团子,思考着要不要说,但最终还是:“哑巴了。”

小团子眼睛一瞪。

“以后雍凉见的时候,就别叫他哑叔,没?”

听此,小团子的脸上顿时展开的笑容,眼睛都明亮了:“是,殿下。”他整个人雀跃起来,看得刘珂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对了,上官之前告诉后面一声,超就超过去,坠后面显得爷架子似的。”

“是。”小团子圆胖的身体立刻灵活从车上滚了下去。

笨是笨了点,不过身边也就这个信任的人了,他戳起水晶包,继续吃起来。

只是他才刚吃完,消失的小团子又开车门来了,而且脸『色』有些古怪。

“嗯?”

“殿下,奴才刚后头就碰小少爷身边的长空。”

刘珂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小少爷要问问殿下,不以……蹭个车。”

世人第一眼看方瑾凌,总以为是个容易害羞又内向的少年,稍微逗一逗脸就红了的那种,实则……脸皮也挺厚。

钱多金听着方瑾凌对长空的吩咐,一脸佩服:“你要去蹭车?”

方瑾凌点点头,莫名:“不是姐夫说的吗,马车,宽敞,车轮,平稳,五马驾驭,坐里面赶路,比起咱们的车,不是遭罪反而是享受。我这破身体,轻不得重不得,没条件也就算了,这就眼前,干嘛不试试?”

“你好歹也编个像样的理由,这样去说宁王会搭理你?”

方瑾凌了也对,便问:“那三姐夫觉得什么样的理由能让我一蹭蹭上个把月?”

没有。

钱多金沉默,但是很快他抓住了关键,“你还要蹭个把月?”

“是啊,越往北,路越崎岖,马车的舒适度就更加关键,宁王是去雍凉,顺路的。”方瑾凌笑。

钱多金:“……”顺路那也是宁王。

整个京城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听说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拆台,别人越丢脸,他就越高兴,那件狗王妃的荒唐事……

不对啊。

“表弟,你老实说,你跟宁王是不是早就搭一块儿了,那主意果然是你出的!”

臭味相投的人,才能理直气壮待一起。

否则问问全京城的人,谁愿意去蹭刘珂的车?

方瑾凌一脸笑眯眯端起竹筒壶,喝了一口红枣生姜枸杞。

然后,长空就来了,“少爷,宁王殿下有请。”

钱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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