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叹道：“涅也知道，这个做衣服啊，不光得设计。设计好了，还得打板啊。不打板的话涅，厂里头它是莫法给你出货滴。那个，涅会打板嘛？”
季莱想了想道：“老许，你想花个钱，请人来打板？这个钱……我出？”
“咂么说涅，要涅出，涅工资多少，心里头没数么？俄滴意思是啊，介人咱得招啊。招咧之后涅……以后吃住得在介儿……”
“我把三楼侧卧打扫一下？”
“工资涅……不比涅低……”
“就是比我高呗。”
“涅莫要心里头不开心。”
“就这？不至于。你招吧。”
老头见季莱是一点异样没有，这才放心。
他立刻去做了招聘简章，挂到网上。
至于季莱，是真没在意。
他是做道士的，又不是来当员工的，没必要和人比工资。
这种事，想想就累，都是自己给自己压力，何必呢。
只是都快年底了，立马招聘一个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过了两三天。
这天十来点钟，季莱做好了巡山。
回道观照料下酒肉生意，却见山下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气势气相看着挺旺盛，还举着手机，端着相机什么的。
乍一看，以为是记者，但又不像。
说说话，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怎么上网了。
如今每天放下手机，习以为常地早睡早起，早课晚课，巡山爬山做香熬姜汤，剩下也没多少时间去上网，反而觉得充实安逸自在。
剩下时间，就是拿起手机回回闵阖阙、姜霁雅的消息。
看到这些人来，季莱立刻转身进入道观里头，找到了老头说明情况。
“记者？”老头脸色古怪：“怎么还会有记者？”
季莱道：“不晓得。”
师徒两个来到前庭外空地时，正好碰上了这一群上山的年轻人。
只见这些年轻人用手机怼着，用相机拍着，一阵自言自语。
听了半天，师徒两个菜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人是“网红”。
这次来的网红有三个。
为首的叫“王兰及”，一米八，体格魁梧，留着唇上唇下胡子。
号称“相武师”。
因为他在做的事，就是一直在找真实的民间传统武术能人。
很多信奉传武的人，都通过他认识到了不少“民间传武大师”。
所谓相武师，就等同时“相马师”里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
另一个网红，身高一米九三，是东北人，体格高大得简直像一堵双开门冰箱。
这人健硕不肥，衣服之下全身都是疙瘩肉。
他叫“牛亚如”，是个打过职业传统健美的“健美冠军”。
虽然是完健美的，在圈子里名气很大。
但他本身令人称道的，还是奥运级跆拳道选手。
最后一个，则是著名的传武打假网红，网名“罗汉”。
他曾拜师少林后做职业散打运动员，退役后一直在做传武打假的事。
近些年，那些“抽象派传武大师”跌落神坛的“黑手”，就是他。
不是他，也是他的徒子徒孙。
不过这人也是真厉害。
毕竟是职业的，还参加过锦标赛，各种散打比赛。
拿过冠军亚军八强等各种各样的成绩。
要不然，根本敌不住那些“抽象派传武大师”弟子的进攻。
“您好，请问您是许阳炎许大师吧？”
“您是许大师的关门弟子，季莱季师傅吧？”
“我们是……”
这些人上来还算有礼貌，询问过后做了自己我介绍。
接着，便道出了此行目的。
“现在网上很多人把您二位，信奉为真正传武高手，两位有何感想吗？”
季莱没理会，这种场合，得由他师父来说。
可接下来，老道士一句话都把季莱给吓到了。
“好咧，年轻人，涅们不就是想来打假嘛？”
“莫废话，跟俄家小伙咂过过手吧。”
“小伙咂，就在这里，陪他们一下。”
“对待客人尊重些，谁要出滴手，那涅就让谁躺着下山。”
“放手搞，出咧事有涅师父罩着。”
季莱顿了顿，立刻对老头离开背影稽首躬身：“是，师父。”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山上男男女女，乌泱泱一群人，有些无奈。
再次对众人稽首道：“师命难违，一会儿我只能出全力了。你们想要拍就出来个人，不想拍，那就自行下山吧。道观清净地，不欢迎你们。”
他话说完，周围人都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
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七，穿着不伦不类道袍留着和尚头的二十八岁大龄青年。
一个人，面对他们一群人，说这话，抛开多可笑不谈，那也挺可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