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再说，规矩是死的，所以我得问过师父才行。”
季莱带着祖孙两人，走到会客室，正好看到一脸开心的陈念雪被许阳炎送出来。
“小伙咂，带小陈参观参观，去三楼看看。”
“是，师父。”
老道士看着到了跟前的祖孙二人，点点头，示意两人跟着他去会客厅。
“季莱哥，一会儿我再来找你哦。”
“那我等你。”
季莱笑了笑，对师父稽首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陈念雪往前走。
“这里是后堂，后院，往前是……”
一边走，他一边介绍，陈念雪也很快了解了道观情况。
不过对于陈念雪来说，最好奇的还是这道观怎么越看越像民居。
里面除了前堂灵位有些神奇外，其余地方甚至没有神佛像。
“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怪力乱神？”
“都是人为编纂自己骗自己，自己吓自己。”
“师父说，不要迷信，要唯物主义，就事论事。”
“既然没有鬼神，那向谁求心安呢？”
“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前堂我们拜的都是自己。”
“我们正气观是修道的，不是来求神拜佛的。”
“这里是道家的道，不是道教的道。”
“你就理解成这里是作学问图清静的地方，不是用来布施神秘道教文化的。”
这么一说，陈念雪恍然大悟。
季莱又问了她从哪里来，她说老家是北疆的。
他吓一跳。
“北疆？那好远啊。这里江南，真一个最东，一个最西。”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少数民族的？”
“只要你是华夏人，那就是一家人，汉族回族没有意义。把自己从大群体割裂开，到头来也只是把自己给孤立。维护民族团结，就不要有太强的民族意识，否则不公平。”
“啊，你们这儿的氛围，真的和别处一点都不一样诶~”
“你要觉得可以就可以。”
“我真觉得很不错啦。其实我是回族，你没看出来吧？”
“你长得就跟江南姑娘一样精致漂亮，倒是没有偏中亚地区那里人落落大方、异域风情，我也确实没有看出来……现在看出来了。”
季莱说到这里才发现，这姑娘眼睛是蓝色的。
这不是美瞳，是天生的。
陈念雪笑道：“我不信教，也讨厌宗教。我祖母是意呆利西西里人，信天主教。我从小跟着她，一直捧着本圣经读。但我爷爷也不信教。倒是我爸妈，我爸信回教，我妈是江南人信佛教。我们一家简直是大杂烩。我后来被奶奶娘家人接到意呆利去念书，再后来被在江南市工作的爸妈接回来了。他们觉得那里太落后了。尤其是我爸，看完《教父》后，觉得那里满地都是教父，教父多得和西西里雨后地上长出来的蘑菇一样。”
季莱仔细想了想这段话。
很快明白过来，这姑娘想要表达她不喜欢宗教，还好这里“不一般”。
“你和师父怎么谈的条件？”季莱询问道。
“师父给我开了每月六千工资，五险一金，包吃包住。虽然因为我父母给我在江南市买了房子，户口落在了江南市，可这里离市里还是挺远的。我觉得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好——刚刚师父给我看了那个设计的衣服，哇，真太好了，那是你设计的吗？”
“师父怎么说的？”
“师父很骄傲地对我说，这是他徒弟设计的，我就感觉……很不可思议。因为你太厉害了，那几个人看着就不一般，你竟然能这么快打倒。我当时觉得你是个练家子，没想到你还能设计出这么有底蕴的衣服，我简直震惊啊。三观都碎了！”
“那个其实也不完全是我，我不会设计，图都是师父弄的。”
“我知道，师父也好厉害，他一把年纪了，CAD用得还这么牛！天哪，他难道不知道CAD用来画房屋设计图更好一点嘛？”
季莱内心有些苦笑，他没想到陈念雪这么健谈。
健谈到简直有些离谱了。
叽叽喳喳的，一点看不出来和先前胆小文静的样子有什么关联。
最后，季莱还是带她去了中堂三楼看看。
三楼主卧侧卧书房，侧卧没有布置，空的，书房也没多少书。
平时季莱写东西，都是在自己的卧室桌上写的。
客厅里有独立卫生间。
不过季莱主卧里也有卫生间，只有厕所的那种。
季莱到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有使用痕迹，却不算旧。
陈念雪看了眼后，对于自己的侧卧很满意。
她说，今天下午就会去想办法把东西带过来，问季莱能不能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