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关键时刻人还会哭

程宁握紧了拳。

“属下有罪,属下错了,属下这就走!”

影卫恨不能立刻去世,这样或许不用承受痛苦。

但是另一边的理智又令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方才城主不是自己上来的吗??

怎么会有个男人也在这?

也怪他因为太过着急,忘记了敲门。

该死,罪过。

门又咯吱一声合上了,但是卫宴洲依旧一动不动。

他的唇很凉,贴在额头上不舒服。

程宁伸手往他肚子上一推,人往后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占便宜上瘾了?手拿开!”

她本就穿着贴身的衣物,因为屋内生了炭盆,热到不需要穿外衫。

而此时卫宴洲的手掌就落在程宁因动作露出的一小截细腰上。

他脸上是还未全然擦干净的血迹,干了之后附着在脸上,如同一块丑陋的胎记似的。

即便程宁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也居然没有放开手。

而是缓缓垂眸,向程宁的小腹看过去。

程宁原本因为他的情绪变化有些奇怪,但是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看见了她身上的痕迹——

怀云哥儿的时候,后期她的肚子疯长。

老纪说或许跟养胎期间喝下去的药有关,平稳期以后,胎儿就长得很快。

程宁的肚皮于是被撑大,生完后,腰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疤纹。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倒也不是不能去除,老纪给程宁配了有养肌玉肤的药膏。

——但由于程大帅从前根本没有抹这些的习惯,她五天里能忘四天,因为恢复的速度极其缓慢。

卫宴洲一摸就能摸出来,他曾经爱抚过程宁无数遍,从前的那些细腻如今变成了纹路。

但他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放、手。”程宁又警告了一句,这次直接薅着卫宴洲的手甩开,极速将衣摆拉好。

就算她不怎么在意的袒不袒露身体,但是被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还是不自在的。

尤其这人是卫宴洲。

“看够了?出去。”

程宁又取了一件外衫穿上,心说夙乙受伤后真的不方便,她的房间随时都有人闯进来,没一个长手敲门的。

“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受的苦?”卫宴洲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暗哑。

他早在刚到阆中的时候就问过程宁,生孩子是不是很苦。

程宁曾经差点小产的时候,卫宴洲在临华宫外,看着那一盆盆血水的时候就生出过后悔的情绪。

他不是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但是他那个时候却一直希望程宁生,觉得生了孩子,他们之间多点牵绊,以后他会对程宁很好的。

可是刚刚看见她肚皮上留下的痕迹,卫宴洲还是会觉得心痛。

他到底是有多自私,才会觉得程宁会因为一个孩子原谅他。

他不止把程宁弄得一身是伤,还让她身上留下这么多不可磨灭的痕迹。

怎么可能原谅?

程宁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严肃,又一脸受伤。

当初刚生下云哥儿的时候,老纪跟她说,要注意调整心情。

不管是幽水的生意还是账本,会叫她生气的都少看点。

程宁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女人生孩子后,身体有一些东西会发生变化。

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但是程宁可能会毫无缘由地不高兴。

甚至郁结,甚至自杀。

程宁对此嗤之以鼻,她从来都不是被情绪亲着走的人,更别提只是生了个孩子。

事实证明,老纪确实想多了。

她就算刚生完一个月来阆中,也不见得会受影响。

她很奇怪,生孩子而已,脆弱什么?

她现在更想问卫宴洲,生孩子的是我,你脆弱什么?

怎么她看卫宴洲反而有老纪说的症状,动不动在那一脸受伤的,什么毛病?

他又问了一句:“是不是?”

“是,胎儿长得太大,撑大了肚皮,”程宁的情绪在临爆点:“是不是丑着你了?”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照着那张脸揍一拳,阴郁她是没有的,她只有暴躁。

“不丑。”卫宴洲仓促地否认,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觉得自己的话又没有多少说服力,他朝前迈了两步。

这次没管程宁愿不愿意,会不会生气,又是不是会弄脏她新换的衣服。

他直接裹住程宁的腰,用了力气,将她摁在自己怀里。

脸也随之埋下去,藏在程宁的脖颈处,闷声说:“对不起。”

又不知道在道哪门子的歉。

程宁想抬手揍人,却根本抬不动——她的手臂也被他箍紧在怀里了。

“.......”

“对不起。”卫宴洲一句接着一句,好像除了这三个字不会说别的。

程宁被勒的差点透不过气:“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说过这些不关你的事。”

“可是我心疼。”

他看见程宁身上的这些,心疼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怎么偏偏是程宁啊。

他年少时,期盼的是程宁一生快活,一生安顺。

可是他亲手毁了这些,毁了程宁。

到最后,还要在她身上留下这些令人可惜的痕迹。

程宁一愣,因为卫宴洲的心疼两个字,说的太过压抑,就好像没有知道真相的那些日子,他总压抑着对她的在乎。

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皮肤上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湿的,热的。

是卫宴洲的眼泪。

这个人第二次在她面前哭,没有声音,只有不断划落在她的衣衫上的热源。

程宁:“......”

所以凶他没有用,骂也骂不走,关键时刻人还会哭。

她对卫宴洲,突然觉得毫无办法。

良久,她终于挣脱一只手出来,拍了拍卫宴洲的背:“老纪说能去掉,我只是懒得擦药膏。”

感觉不说句话这人能讹上她。

听见程宁这么说,卫宴洲才抬起脸来。

他显然也因为不是第一次哭,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脸上的血迹更乱七八糟。

眼角很红很红,但是眼泪已经在程宁领子上蹭的差不多了。

“真的?”他给程宁擦掉脖子上被他蹭上的眼泪,说:“那我给你擦。”

“......”程宁忍了又忍,最后说:“滚。”

给他脸了,还想得寸进尺。

“卫宴洲,”程宁突然压着他的脖子,将这人比她高出的大半个头压下来:“你以后再这副鬼样子在我面前晃,就干脆找把刀把自己的脸划花!”

一晚上的,她真是忍够了。

有工夫煮面,没工夫洗个脸?

难看的要死。

而方才那个影卫,听见里面的主子终于好像办完正事了,小心翼翼重新敲了一次门。

“主子,真的有急事,可否让属下先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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