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叹了一口气,娇嫩的脸上露出了幽幽之色,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前段时间,姐夫他外出做生意发了一笔财。人没钱不行,有钱也事多。姑爷新纳了一房小妾,是个能折腾的主。不仅把家里头搅的一团糟,还故意冲撞了姐。那时候姐怀有身孕,流产了。”
“但是姐夫不仅没有抚恤姐,反而倍加冷落。姐心里头难过,就带着张震回来了北山堡。”
吴年听了之后,脑瓜子嗡嗡嗡的直叫,气血上涌。
这是宠妾灭妻啊。
吴氏十分柔顺贤惠,属于传统类型的妇女。对丈夫好,对儿子好,勤俭持家。虽然长的普通了一点。
但他那姐夫,也不是什么帅哥。
做了生意,发了一笔小财,尾巴就翘起来了?
就忘糟糠之妻了?
俗话说得好。
这女人嫁去了别人家,能不能直起腰杆,就看娘家有没有兄弟帮衬了。
做兄弟的,哪能看姐姐受这种委屈?
吴年决心外出一趟,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但他目前,暂时脱身不得。想了一下之后,吴年对陈氏说道:“我最近出不了门,这件事情暂时搁置。”
“姐现在心里头肯定是烦闷的。你与香儿多多与她说话,安慰安慰她。”
“哪用你说。我们女人的心思可比你细腻。”陈氏的伸出纤细滑嫩的小手,戳了戳吴年的脸颊,取笑道。
“是是是。姐你的手真是又细又腻,还滑不溜丢。”吴年却顺势抓住了陈氏的小手,嬉皮笑脸道。
陈氏脸皮薄,但那是在外头。在屋内她的脸皮可不薄,便也顺势与吴年闹腾了起来。
等吴年出了卧房的时候,他的衣衫勉强还算整齐,很贴心的把房门关上之后。吴年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前院,叫来了章进。
“大人有何吩咐?”章进比吴年勤快多了,一大早就醒了,操练了一番人马,这会儿也正准备自己练武,听见吴年呼唤声,连忙来到了吴年的面前。
“把我这两队家兵送去军营,通知军营擂鼓聚兵。对了,告诉铁牛一声。这小子该好了,可不能再躺着了,让他上班。”
吴年脸色有些严肃,吩咐道。
“是。”章进见此也严肃了起来,连忙应了一声,先派人出去,再聚敛了吴年的两队家兵,人马整齐划一的前往军营。
吴年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了起来。
他还有大事要办,等办好了这件事情,就去帮姐出气。
“来人。为我披甲,把我那十三口箱子,从库房内搬出来。跟我来。”吴年吆喝了一声。
顿时府中家奴、女婢行动了起来,有三个俏丽的女婢,捧着吴年的盔甲,为吴年披甲。
最后吴年自己捧着头盔戴好,系上了绳子。虽说也就两步路,但是吴年摆出了官威,扶着马鞍翻身上马,乘马带队前往军营。
吴年进入了军营之后,让人把箱子送去了校场。自己则来到了百户府,堂屋内。
“吴总旗。”
当官的都已经到了,除了李坤之外,其余人都站起来,对吴年躬身一礼。
“诸位大人。”吴年也没摆谱,得体的还了一礼,然后来到了第二把交椅上坐下,对李坤点了点头。
“我刚出了一趟远门,弄了十件盔甲、三杆马槊回来。其中一杆马槊,我自己用,一杆我有安排。另外的十件盔甲,一杆马槊,我决定军中演武。”
“项目有两个。一是跑步,决出体能最好的二十人。再比试拳脚。剩下十个人得盔甲,最强的人得马槊。”
“另外。我要为所有的军户,制两套战袄,一套春夏用,一套秋冬用,兵器也要重新锻造,统一的制式。不能你拿长矛,我拿大枪,你耍柳叶刀,我耍牛尾刀。”
“军人要有精气神,要整齐划一。”
“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土豪的私兵,更不是土匪。”
吴年双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眸光精亮,话音洪亮,散发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雄气。
得了甲、兵器。
自然不能放在库房内吃亏,那是暴殄天物。
吴年本想把盔甲,全部武装给自己的家兵。
但是仔细想了一下之后,不能这样。
以前当官的,就是轻视百户所的兵丁,而厚待自己的家兵。他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步入后尘?
他现在虽然是个总旗,但实际上是个代百户,执掌北山堡的所有兵力,何必厚此薄彼?
比武。
赢的人穿盔甲,公平公正。
谁也不会寒心。
至于制式的战袄、兵器,这是吴年很早就有的想法。只是以前没钱没时间,现在有钱了,也一并做了。
北山堡的兵马,是正规军。
不能像乌合之众一样乱七八糟的。
当官的看着吴年,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消息早就传开了,半边张的商队被抢了。
而吴年出了一趟远门,带回来了这么多东西。
这东西是谁的,呼之欲出啊。
这真的是跟半边张咬上了,不死不休啊。
厉害,厉害。
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当官的没什么意见。谁敢有意见呢?
只是大部分人,在心中吐槽。
“这杀星。有钱爱折腾啊。要是我,干脆带人去南方,做个富家翁不是很好吗?”
“这家伙,出钱出盔甲出兵器,给那帮当兵的,真是有病。”
当官的还是当官的,捞钱为主。
不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是格局不同。
吴年是雄心壮志,而当官的心里头那是黄金心。
当官的不仅没意见,还很识趣的滚蛋了。由得吴年自己折腾。
吴年也不客气,等了片刻之后,扶着腰间的刀柄,在盔甲铁片碰撞的声音之中,走出了百户府,来到了军营的校场。
校场内。
十二队人马竖着排列,包括章进、铁牛等人在内,全部都是立在下方,目视台子。
吴年于众目睽睽之下,扶着刀脚步沉稳,气势冲天的走上台子,站在了顶点。
这一刻,台子上只有他一个人。
百户所的山头,没有比他更高了。
站在这里,可以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