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因为我的眼里面有光啊

山脚下的石人滚动数百米过后,连续砸断几颗大树方才动能耗尽,静静的嵌在土地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山丘。

武长青看着石人,叹息道:“可惜了!石髓被污染了,没办法服用了。”

忽然他耳朵竖起,似乎听到什么什么声响,厉声喝问道:“谁!给我出来!”

只见石人下面慢慢腾腾的爬出来一个身影,歪瘸着脚,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寒秋定睛一看,原来是翟永平。

许长智脾气火爆,将他提起,还没有询问,噼里啪啦就是几个耳光,打的翟永平眼冒金星。

翟永平几颗牙齿被打掉,嘴唇红肿,受制于人,只有嘿嘿嘿笑着赔礼:“几位前辈,没必要和小子计较啊。”

武长青冷哼一声,问道:“原来是你小子啊。老老实实交代,你怎么在这里?”

翟永平苦笑到:“我听闻前辈想要夺得这个传承,我这儿有长虫坡的地图,诸位前辈吃肉,小子只想喝口汤。”

许长智撇了撇嘴,瞪着双眼对他说:“小家伙满嘴谎话,你许爷爷活了多少年,岂不知你满嘴谎话?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说来翟永平运气也是不好,离得长虫坡百米开外的一棵树上窥探,本以为足够谨慎,没想到半山腰突然冒出个石人来,好巧不巧的就撞到了他的一只大腿。

孔德皱了皱眉,说道:“还是先把他留下来,说不定有什么用了。我们几个在,他也做不出什么妖来。”

伸手就在他的翻过去,果然翻到一张地图。

孔德心情愉悦,大笑到:“不错不错!你就在我这边先将功赎罪,先饶了你一条狗命。”

翟永平深知“将功赎罪”,其实就是做个探路的小白鼠,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钟瑜仔细想了想,说道:“我们的传承只是认血脉而已,并非有着机关陷阱。这小子没有必要留下来。”她一眼看向李寒秋。

李寒秋本身就和翟永平有仇,这次又看到师母示意,抽出手中长剑便向翟永平心口刺去。

翟永平见到李寒秋直欲取他的生命,心中一阵惊恐,当即大叫出来:“李寒秋!你可别要公报私仇!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认栽!你饶过我,什么灵石灵器我都有。我是越国皇子,你若是杀了我,你们可在越国没有容身之地了。”

李寒秋一听他威胁,心中怒火叠加:“你不提还好!你既然提了,可别怨我报仇不隔夜。”

李寒秋想到翟永平表面上儒雅随和,实际上两次火灾都是他所策划,要不是师母一直在身边照拂,自己说不定就已经亡命于此了。

钟瑜说道:“寒秋你自己动手,越国王室就一个老不死,他有什么胆子敢过来?更何况我们后面就会远走高飞,越国这种弹丸之地,日后说不定不再回来。”

孔德伸手拦住李寒秋,脸上写满了忧虑,说道:“你做事可得谨慎一些,目前来说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钟瑜冷哼一声:“上次你跑了算你运气不错,这次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寒秋听得此言,看了一眼孔德,对他恭恭敬敬的说:“师叔!这人就交由我杀了,算是师侄给师叔的见面礼。”

说罢,也不待孔德回应,抽出腰间长剑,一间刺向翟永平的心脏。

翟永平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要说出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出。他胸口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丧命于此。

李寒秋抽出带血的长剑,并没有擦拭,直接装入剑鞘。

此剑乃是极品灵器,自然不惧鲜血的腐蚀。

孔德望向李寒秋,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武长青,过了良久才说:“你和你师父太像了。”

武长青听到此言,哈哈一笑:“这不肯定!要不我如何收他为徒?”

李寒秋嘴角流露出笑容,回想起了初次见到武长青的场景。

那是在一年前。

他刚刚穿越到了越国。

他是穿越者,他心高气傲,总是认为自己是主角,在任何地方都能闯出属于自己的荣耀。

他远远看到胥吏里长,他想要展露自己的治国才干,当众阐述自己所学的政治和经济心得,却被一脚踹走,只是因为挡了一匹马的道路。

他远远看到城中茶馆有读书人高声讨论朝中政治,他想要进入茶馆发表政见,吟诵诗词,却被看门小厮一顿乱棒打走,只因为他衣衫褴褛,没有佩刀和容臭。

他贫困潦倒,最终典当了有关现代社会的一切:,机械表,纸和笔。他把带有文字的书籍和手机彻底粉碎,埋到不为人知的树林之中,彻底告别了地球的一切。

他不愿意放弃,他坚持着。

在他穿越一个月之后,他看到天上一抹剑光掠过,他兴奋起来:这是仙侠世界!自己穿越至此,必定有着冠绝古今的天赋。他应当能攀登修炼的巅峰,可以长生久视,可以一剑可以斩断时空因果,可以独断万古。

他开始寻仙问道。可是仙道缥缈,仙人在这里不是传说,但也很难寻找到他们的足迹。

他仍然坚持着。

他找啊找啊,直到有一天,绥阳县外有了兽潮。他被野兽驱赶着,浑身尽是泥浆、血污和汗水,当他挪动脚步到县城脚底之时,城门忽然关上了。身后是一群饥肠辘辘的狼群,身前的城门紧紧闭上,这是绝境。

天边一抹剑光闪过,狼群发出哀嚎,一哄而散。他是得救了。可是,他只看到了剑光,却没有见到仙人。他跟着难民挤进了县城,瘫倒在城墙边大口的呼吸。

边上一个小女孩看到他衣衫褴褛,递给他一块炊饼,用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大哥哥,你吃吧。”

“汪汪汪!”

她的目光被墙根边的一条小狗吸引,小狗瑟缩着,身上的皮毛被血液染红,呜呜的低鸣着。她拍了拍手,童言无忌:“哥哥,你和这小狗简直一模一样啊……真的好可怜啊。”

李寒秋笑了笑,可是心中为什么有着苦涩呢?

他又开始继续自己的跋涉。

不知多长时间,他没有体力了。他瘫倒在地,抬起头向天空中看去。一双苍老的眸子突然映入他的眼中。

老人满头白发,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少年呐,你为何如此倔强?”

李寒秋浑身漆黑,只有牙齿是白色的,他咧开嘴,笑道:“因为我的眼里总是有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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