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震动

云京城南郊,有一座极为富丽堂皇的府邸。明面上是当朝太子萧郸礼贤下士,为三千门客所建。

实则其中住着诸多自民间搜罗的美人,或是温婉如水,或是风情万种,是不折不扣的温柔乡。

萧郸怀中簇拥着数位莺莺燕燕,一手在衣衫凌乱的美人身上肆意摸索,一手接过递来的酒杯胡乱洒在身上,口中吟唱着不成调的软语小曲,欢笑声与媚态交织在一起,远远传出几里。

“太子殿下,范雅昶范公子求见。”一位手持佛尘的太监高声禀告。

萧郸微微皱眉,显得颇为不耐,他挥了挥手,示意太监让范雅昶进来。

随后,他的手复又搭回身边美人的细腰上,继续沉沦于此刻欢愉。

范雅昶缓步迈入别院,他目光低垂,不敢抬头直视,恭敬道:“参见殿下,在下有要事禀告,不知是否方便……”

萧郸半眯着双眸,并未将心思放在来人身上。他的手在美人腰间轻轻摩挲,仿佛是在品味着如丝般顺滑的触感。

他漫不经心回应道:“你有何事,直言便是。”

“事关那位死在牢中的王金龙,其同伴欲将此事上告顺天府衙门,并已寻觅状师起草状书。幸得在下及时得知消息,特来禀告殿下。恐怕沉香阁将遭问责,进而牵连殿下。”范雅昶沉声道。

闻言,萧郸的眉头微微一挑,他转身坐回精雕细琢的长桌旁,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他目光冷然地望向范雅昶:“那又如何?死的那人已然承认自己制造伪品,杀他那人又是四处结怨的无赖,此事与沉香阁、与本宫又有何干系?”

“殿下有所不知……”范雅昶颇为艰难地开口道,“那位打手潘赤竟也与他们携手,另写了一纸状书,意图将沉香阁昔日种种恶行公之于众。”

“什么?”听到这话,萧郸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怒火。他手中劲道愈发加重,疼的身边人低低唤了一声。

萧郸却不见半分怜香惜玉之意,他怒气冲冲地站直身子,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

那些美人被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其中一位身着藕荷色薄纱的美人,强忍着心中恐惧,声音颤抖地开口:“殿下既然有要事相商,妾身等人便先行告退吧。”

萧郸此刻已无心留恋温柔乡,他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离去。

美人们如蒙大赦般迅速退去,只留下萧郸和范雅昶两人相对而立。

在一片死寂之中,萧郸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茶具都簌簌作响。

他面色阴沉如水,怒声喝道:“范雅昶!南城兵马司之事,若非你一时失言,让那抛头露面、搔首弄姿的小贱人得了可乘之机,又怎会生出如此多的麻烦?”

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利刃般锐利,直指范雅昶的心头。他下意识想要为那名女子辩驳,她绝非他人口中这般不堪。

然而,他又有何资格、以何种立场为她正言呢?他只能紧咬下唇,沉默不语,任由心中苦涩蔓延。

见范雅昶闭口不答,萧郸的脸色愈发不虞。他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次的问题你必须想办法解决。否则,本宫定不轻饶你!”

范雅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波动的心绪,缓缓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排忧解难,但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有话快说。”萧郸颇为不耐地一挥长袖。

范雅昶心中一凛,他知道此刻必须言明利害:“沉香阁的殷掌柜行事确实不端,近日更是依仗殿下庇护得罪了不少人。若我们与他过从甚密,恐怕会对殿下的名声造成不良影响。”

萧郸闻言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你可知本宫账上还有上万两的亏空!还不是为了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若你真为本宫着想,就多想想来钱的路子!”

范雅昶被这话噎得一时无言,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一时间,他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要碰触地上的暗影。

萧郸瞥见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悦。他挥了挥手,厉声吩咐道:“你退下吧,此事你必须妥善处理,不可再生差错。否则,本宫定不轻饶!”

范雅昶应了声“是”,缓步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从侧厢房走出一个身影,他身着一袭黑衣长袍,面容被帽檐遮住,只露出些许胡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幽幽道:“殿下,切莫动怒。”

闻听此言,太子萧郸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抬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他的智囊从老。

从老一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无论朝堂之争还是宅院事宜,他都能为萧郸出谋划策,化险为夷。

从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接着道:“殿下,别忘了我们的计划。范家这小子虽然年轻气盛,但他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萧郸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本宫对他恩重如山,提携他踏上仕途,他竟因贪恋美色而坏了本宫大事,真是可恶至极!”

从老略微一顿,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安慰萧郸。他缓缓开口:“范雅昶那日行踪确实诡异,堂审之后,仍与小裴掌柜来往甚密,恐怕已有二心。但殿下也无需因此乱了阵脚。”

闻听此言,萧郸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阴笑道:“哼,他竟以取信为由搪塞本宫,那颜景怎会千里迢迢送一封信,只写些无关紧要的问候之语?定是他为逃避责罚,想出的荒唐借口!”

从老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话锋一转:“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此事。范雅昶毕竟还年轻,难免会被美色所迷惑,我们只需平日多加防范便是。待我们找到他妹妹后,便一道带到纪太傅府上,届时定能说服纪老为我们效力。”

萧郸听了从老的话,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些许。他点点头,忽而转口问道:“近些时日,那两位可有什么动作?”

从老立刻答道:“二皇子沉迷诗词歌赋,对朝政之事漠不关心,也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五皇子镇守边关,似有招兵买马之意,却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萧郸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紧握双拳,恨声道:“我这五弟手握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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