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牧来了兴致。
摩拉克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
他总感觉，苏牧的笑容看起来不怀好意。
感受到摩拉克斯古怪的视线，苏牧连忙收敛了笑容。
咳了咳嗓子，说道：
“咳…你说你知道对方是谁？”
“是的，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说的他们，是不是一个名为太虚山的新兴势力？”
“太虚山？”
摩拉克斯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说道：
“事实上，我不清楚对方的势力叫什么。”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周边的岩龙蜥是其中的成员。”
说完这话之后。
摩拉克斯能明显感受到。
苏牧眼中的神采，顿时黯淡下来。
这让摩拉克斯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地看着他。
“原来是他啊…”
“还以为能有好戏看呢！”
听到岩龙蜥，苏牧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摩拉克斯怀疑的对象，显然是地底深处的若陀龙王。
“还以为能看到摩拉克斯拳打仙兽、脚踢夜叉，硬闯太虚山呢！”
“等他排除万难，终于走到最终关卡，却发现关底BOSS就是揍过他的识宝…”
“啧啧，那场面，多有画面感。”
“哎，没能看到岩王帝君把璃月仙家揍一顿的画面。”
“可惜了，这画面多有感觉啊？这不比岩王帝君大战若陀龙王有意思多了？”
苏牧低着头唉声叹气。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真让人失望。
摩拉克斯纳闷地看着苏牧，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那个…苏牧先生…？”
“嗯？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我怀疑，梦之魔神遭到了对方偷袭。”
摩拉克斯见状，也没有多想，接着说起他的想法。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对方，但却感受过对方澎湃的元素力。”
“按照我的猜测。”
“他应该是元素创生之物。”
“比起元素造物来说，要更加纯粹。”
“换句话说，可以理解为他是岩元素的化身。”
“只要脚踩大地，就能源源不断获取元素力，很是强大。”
“若是打消耗战的话，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
苏牧神色古怪。
沉默片刻，他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断定，是他偷袭了梦之魔神？”
“梦之魔神和夜叉一族凭空消失，这一点很不寻常。”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梦之魔神和夜叉都被他拉到了地底深处。”
摩拉克斯分析得很有道理。
除了跟正确答案无关以外，毫无破绽。
苏牧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在内心给若陀默哀。
人家待在地底深处好好的，结果被你污蔑成了凶手，真是倒大霉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件事跟人家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摩拉克斯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的逻辑毫无破绽，为何苏牧会认为判断有误？
“先生…何出此言？”
“你问问自己不就知道了？”
“问问自己？”摩拉克斯越发疑惑。
苏牧说道：“你刚才说对方是岩元素的化身。”
“既然如此，你问问自己昨天有没有感受到岩元素波动？”
“你可是岩之魔神，如果连你都感受不到岩元素波动，那说明了什么？”
摩拉克斯若有所思。
“说明对方…并没有动手？”
“可是这么说来，又会是谁动的手？”
“不管是谁动的手，都不该用结果来反推过程。”
苏牧站起身，眺望着辽阔的云来海，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在形势还没有明朗之前。”
“这种做法，或许会让你损失惨重。”
“我就拿这件事给你举例。”
“如果你没来找我，直接动手的话。”
“那么，你或许会受重伤，甚至死在对方手上。”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你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是或不是？”
摩拉克斯沉吟许久。
站在苏牧身后，行了一记大礼：
“感谢先生的指点，我差点就铸成大错。”
苏牧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损失。”
“像这种强大的存在，若是能成为盟友，对你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而你冒失的行为。”
“或许会让你们变成生死仇敌。”
“作为魔神，你的实力很强大，这点我承认。”
“但作为神明而言，你的想法太过肤浅，没有考虑到后果。”
“试想一下，若是你和对方战斗，身负重伤或者身死道消，联盟该怎么办？”
“联盟没有你坐镇。”
“归离集只会成为联盟的墓碑。”
“你确实变了许多，但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你要担负起作为神明的责任，不能像以前一样鲁莽行事。”
苏牧的话。
如同一柄巨大的铁锤。
在摩拉克斯内心深处，敲响了警钟。
与苏牧促膝长谈之后，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少年。
但只靠这点成长，还不足以让他成为未来名扬天下的岩王帝君。
他不再年少轻狂。
但他也还做不到深谋远虑。
摩拉克斯的内心，被泼了一盆冷水。
将他浮躁的思绪冷却下来，不再这么风风火火。
作为神明，他需要为他的子民负责。
作为盟友，他需要为哈艮图斯和马科修斯负责。
他不再是那个形只影单的少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负责任。
看着愣在原地的摩拉克斯。
苏牧淡淡一笑，没有打扰他的顿悟。
看着年少轻狂的摩拉克斯被他一步步养成钟离。
这种看着璞玉逐渐被打磨成宝玉的过程，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谁不喜欢养成的感觉？
更何况，他培养的还是岩王帝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海面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映照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简直美不胜收。
海浪冲刷着礁石。
海水逐渐淹没摩拉克斯。
他渐渐回过神，瞳孔恢复焦距。
回过神来的他，转头环视了一遍四周。
可惜的是，环顾四周，没能看到苏牧的身影。
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
对着苏牧站立的礁石，深深鞠躬。
苏牧给他上了一堂刻苦铭心的课，受益良多。
这一刻，在他内心深处，苏牧不再只是个实力强大的人。
他是益友，更是良师。
“感谢先生指点迷津。”
从今往后，岩王帝君多了名恩师。
但他今后或许会后悔，怎么认识了这个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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