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小姐被她带坏了!

“小姐,您要去哪里?马车在等着呢!”

莫瑶在后面一直跟着。

走得太远,把别人家大小姐弄丢就不好了。

“等一会,再一下下就好了。”李若雪兴奋地指着前面,“你看,多漂亮!”

莫瑶顺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望过去,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下山了,小河边的斜坡上,空旷无阻。

夕阳在河面上撒下一层金粉,绚烂的晚霞微微颤着象彩绸将粉末布匀。

斜坡上覆盖着满满绿色的小草,白的粉的小花随风摇曳。

夕阳的余辉下万物都似乎变的轻盈透明,被染上了一层层朦胧的淡金色。

黄昏是如此之美,柔柔的风迎面扑来,轻轻的,凉凉的,痒痒的,莫瑶想起了,她似乎很久也没有像这样静静地欣赏这般美景。

夕阳她是多久没好好看了。好像从魔鬼组织专门安排的学校毕业,就过了几年刀枪剑影的生活,那几年就是一个恶梦。

还好,她的梦醒了,不需要再被这个恶梦纠缠了,这下她可以好好欣赏这片美景了。

“阿瑶,过来。”李若雪朝看着夕阳发愣的莫瑶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坐这里。”

莫瑶应声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下。

“伸出手来。”李若雪微微一笑,乌黑的眼睛也在微笑,那美丽的目光像夕阳的光芒一样璀璨夺目。

“怎么了?”虽然不明所以,但莫瑶还是伸出了手。

李若雪指了指她手腕的一处淤青,“你这里受伤了。”

语毕,她拿出了一瓶药油,帮她轻轻揉了起来。

莫瑶错愕,她刚才也没发现自己的手腕淤青了,而且李若雪在市集什么时候买的药油,她一点也没发现。

“痛吗?”生怕她痛似的,李若雪紧张地问。

“不痛。”莫瑶摇了摇头,回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擦完药油后,李若雪拿出一条棉布帮她包扎好。

“谢谢小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莫瑶心里有一股暖意弥漫,把她整个身体都暖暖包起来了。

以前这样认真帮她包扎伤口的人就只有艾瑞克,想起艾瑞克,顿觉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阿瑶,怎么了,很痛吗?”李若雪察觉到她的异常,惊慌地问。

她摇了摇头,鼻子用力吸了吸,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没事,我不痛。”

“那就好。”李若雪似乎松了一口气。

“夕阳很美,”李若雪转过头,双手抱膝,目光熠熠,“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景如斯,始终有些不吉利。”

“我家乡有句话叫,若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莫瑶看着她被夕阳余辉笼罩的侧面说。

“是吗?”刚刚还对无限美好的夕阳,忧伤时限无多的李若雪似乎顿悟过来,轻声说,“这句话极好,我们应该好好享受当下,何必执着于眼前的短暂呢,很有意思。”

“对。”莫瑶点了点头。

“阿瑶,你识字吗?”

“会一点点吧。”

“哦,这样。”

…………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夕阳,什么话都没说。

莫瑶看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家,就想随便找点话聊聊,打发一下时间。

“对了,问小姐一个事情,不要介意哦。”

“什么事?”李若雪转过头来。

“您喜欢向公子什么?”她也不怕李若雪害羞,直接地问。其实她也比较好奇像李小姐这种千金大小姐,这么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果然李若雪害羞起来了,脸上瞬间浮起一抹很明显的红晕,白玉般的脸庞,像天边一抹醉了的红云,“你、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呢?”

看到她这个难为情的样子,莫瑶就忍不住想逗她,就不说话,让她自己回答。

“这个嘛,”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怯,“当然、是因为长得好看啦?”

莫瑶差点跌倒,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李若雪也是颜控啊,看来和现代的女生没什么分别。

“还有其他吗?”莫瑶犹豫了一下,继续问。

“嗯,”她的头越来越低,都恨不得钻进洞里了,声音越来越小,“还有……我身边的女孩子都喜欢他。”

哦?看不出李小姐还挺有集体主义精神啊?别人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真是一个好孩子。

莫瑶新月般美丽的黛眉往上一挑,又开始问了,“你没有了解过他吗?”

李若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美眸眨眨,“要了解的吗?”

“不用了解吗?”莫瑶疑惑地反问。

“像我爹娘成亲,他们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成亲之前也没有怎么相处过,连我叔叔婶婶都是这样,”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你这个说法,好奇怪。”

莫瑶想了想,也对,这是古代,没有婚姻自由这种说法,能在结婚之前知道对方是谁,见过一面已经算很不错了。

“那如果向公子脾气很坏呢?”看着她脸红的样子,莫瑶好像逗上瘾了,还继续问。

“这个,我没想过……”

“如果他老了,满脸皱纹,满身老人斑,你还喜欢吗?”

“这个太长远,我没想过……”

“那,说点日常,如果他脚很臭,又不洗脚,你能接受吗?”

“这……”问到这个,李若雪的脸已憋得通红,比刚才更红,火辣辣的。

“如果,他早上起来又不洗脸,又不刷牙呢?”莫瑶好像越来越兴奋似的,不停地举例。

“这……”李若雪摸着自己的脸,好热,“那……那我要怎么做呢?”

莫瑶躺在草地上,看着天际的一片流光溢彩,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互相喜欢,互相了解,互相包容的人,一辈子都幸福。”

“幸福?”李若雪也跟着她躺下来,看着她被夕阳映照的侧脸,其实莫瑶很耐看,虽然第一眼并不惊艳,但越看越有韵味,越看越吸引人。

“阿瑶?”

“嗯?”莫瑶扭过头看她。

“你几岁了?”李若雪好奇地问。

“二十一。”

“那你和我大哥一样大哦,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呢,我以后叫你姐姐才行了。”她听到后惊呼。

“不用了,我是丫环,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能这样没规没矩的。”莫瑶轻轻一笑,对她的话毫不在意。

“嗯,好,”她又问了,“你家人没催你成亲吗?”

莫瑶挑了挑眉,很平静地说,“我没有家人。”

“哦,对不起。”她懊恼地低垂着眼。

“没关系的,真的,不用介意。”莫瑶安抚着她,没想到李小姐又在脸红。

“那……你觉得孤独吗?”李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我没时间孤独。”她拍了拍她肩膀,优雅的唇边漾着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

这抹笑容,比美丽的面容更动人,像漩涡一般,似乎要把人生生地卷进无底洞。

“世界很大吗?”李若雪看着这抹笑容,喃喃自语,“那……我也能幸福吗?”

“你会得到幸福的。”

“没有向公子也行吗?”

“如果,你不怕他脾气差,脚臭,口臭,上茅厕不洗手,早上不洗脸,不刷牙,以后秃头、大肚子、满脸老人斑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

李若雪:……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那还是算了,我又不了解他,这个险我不冒了。”

李若雪真是个好孩子,一点就通。莫瑶微笑对她说,“天黑了,回家吧。”

“好。”

“阿嚏——”从白天一直整理书籍到黄昏的向清惟看着窗外绚丽的晚霞,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擦了擦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受风寒了,还是早点回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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