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赤红神驹

威严空旷的秦王侧殿,秦王嬴政跪坐在榻上,眉间似有无人能解的忧愁,他出声,“二十一年了,孤是变了,昔日孤为弃子,今日孤为秦王。太子昔日为质子,今日还为质子。”

许是自尊心受挫,太子丹呵斥道:“赵政!”

此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已经被拖出去车裂了,但放在太子丹身上,秦王仅仅是怒斥一句,“无礼!!!”

杀气勃发的秦王嬴政起身看着这位幼年的好友,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秦王语调似有颤抖道:“昔年,孤在赵国备受凌辱,你都不这样称呼孤,莫非这些年过去,你也和他们一样都变了?”

“不再拿孤...当友人了?”秦王嬴政眸中隐有泪光。

太子丹笑道:“是呀,你我都变了,我命不如你呀!我认!”

“什么命?”秦王回头看向跪在塌毯的太子丹,疑惑问,“孤,有何命?孤的命好么?”

太子丹不言不语一脸不服气。

秦王继续道:“孤还未出生,便被父亲抛弃。两岁险些丧命,九岁归秦。本以为父慈母爱,谁知父王驾崩,母后.....她要情人不要孤....。吕不韦压制我,亲弟弟背叛我。这就是孤的命,这就是你说的好命?”

“告诉你,孤不信命,孤的命自己说了算!”此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太子丹还是不服气,“你是秦王,当然有资格这么说。”

秦王嬴政摇头说:“错!秦国本弱小,是秦国历代先王筚路蓝缕,是我秦人世世代代踏刀山行火海,为国捐躯六世有余,至孤历二十一载颠沛流离受尽苦难,方有今日秦国之强!”

“丹。”秦王呼唤道:“想当年我们怎么样说的?我们都要做自己心中想要成为的人,孤做到了,你呢?”

“哈哈..哈”太子丹仰天大笑,“我也做到了呀!我想做一只鹤,一只飞于云霄的鹤,可不曾想,遇到你这位训禽师。”

“错,你又错了。”秦王嬴政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孤,怎么会是驯禽师?你那懦弱的燕王,是他在控制你,他为了自保不惜你的性命,他让你再次做了你最为痛恨的质子,他才是无情无义的训禽师。”

“是。”太子丹捶胸顿足,质问,“可我,有的选么?”

“有。”秦王嬴政兴奋道:“孤,给你选择。”

太子丹疑惑问:“你会放过燕国?”

秦王嬴政轻抚衣袖,双眸微眯笑说:“杀了他。”

太子丹不敢置信道:“什么?”

“杀了那个无能的燕王,你坐王位,施展你的抱负,守护你的燕国,让你的燕国强大!”秦王解说道。

太子丹声音嘶哑,质问:“你在说什么?你是疯了么?”

“你,太仁慈。”秦王嬴政甩出一击卫生球眼,开口,“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你今日不杀他,自会有人杀他,到那一日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太子丹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无法思考,他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王嬴政知道,幼年好友子丹和自己并不是一路人,他起身,叹了一口气,“你不都看到了么?水禽之戏....”

秦王拍了拍手,数名禁卫进入侧殿。

“送燕国质子回去休息,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太子丹想到了什么,他举起右手指着秦王嬴政开口无声。

秦王嬴政转身不再看太子丹,他挥手道:“下去吧,多说无益,只会害了你的性命。”

不知为何秦王嬴政的背影有一点落寞。

太子丹被禁卫押走,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一名全副铠甲的中年武将迈步走入侧殿。

秦王嬴政回身看向不经通传就进殿之人,原来是卫尉统领蒙恬。

“何事?”心情不太好的秦王并不想多说话。

蒙恬双手合礼,微微鞠躬禀报道:“王上,送往上林苑的过冬物资已经准备好了?”

“上林苑?”秦王嬴政皱眉说,“这种事情你们去办就好,为什么要跟孤汇报?”

蒙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我就看你心情不好,跟你废两句话,让你转变下心情。”

秦王嬴政自言自语,“酷暑已过,也罢。蒙恬你准备下,孤想去狩猎了。就带几名护卫吧,不要告诉其他人。”

蒙恬行礼称“诺”随后退出了侧殿。

上林苑群山入口处,一行带有大量物资的车队慢慢驶入山涧。

队伍为首是一名骑高头大马,腰配宝剑,身穿骑服,仪表堂堂之人,此人正是外出散心的秦王嬴政。

心情很美丽的秦王嬴政看着峻山秀水,问向武士打扮的蒙恬,“现在这个时节,山里都有什么猎物?”

“回王上,去年春天已经山间投放许多幼崽,此时应该已经长大可以猎杀了。”蒙恬恭敬回答。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声震耳马鸣响起,群马听到这声纷纷不受控制蹄步大乱,似乎在恐惧什么,就连秦王胯下的千里名驹也是如此。

只见一匹皮毛红似火焰,体形健硕似虎的骏马从他们眼前奔过,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秦王嬴政挥指马鞭,出声:“追,如此神驹,孤必得之!”说完不顾身后人惊呼,策马扬鞭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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