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巴

京巴

谈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与程钢达成了一些协议,不仅在聘礼上保证了绝无仅有的丰厚,在子嗣的问题上我也竭尽所能的做出了让步。无论颉晴要什么都可以,无论颉晴的父亲替她要什么都可以。我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躲在楼梯上,那个一脸幸福、害羞模样的颉晴。她脸上有抹红晕,淡淡的晕染在鼻翼的两侧,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最美的画面。

谈话的最后都是一些无意义的客套,我边对程钢的话点头称是,边想起了宫清则走时的眼神,我是觉得对不起他吗?应该不是。

但是……小晴,我该把你怎么办?

订婚仪式和黄道吉日的选择都由程家一力挑起,我们李家只要出钱出人即可。养父李江城天生是个在情感上凉薄的,只专注于事业的人,与家人的相处都是相敬如宾,止乎礼。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只是允诺会出席典礼而相关事宜则交给了秘书处理。我也不打算给自己找太多活干,陪颉晴试试礼服之类的就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优,后天陪我去试礼服,好吗?还是,你还有事要处理?”颉晴在电话里拜托着。

同样的借口再用下去,小晴你会原谅吗?不能了吧。

“好啊。我还是9点钟去接你?”

“优真乖。嘻嘻。”颉晴一听见我答应就乐得笑个不停。

“是啊。我在晴公主的面前乖的就像条京巴狗。”

“……”

“其实,我才是京巴吧。”

“什么?”

“没什么。那我去上课了哦。拜拜。”颉晴很快的挂了电话。

小晴,其实我们都只是上苍的京巴。只是如此罢了。

连续几天我都在家里昏睡,浑浑噩噩。已经是第几天没吃饭了,不记得。饿的时候喝一点红酒。有时候会酒喝着喝着就什么都不知道地晕过去,头也疼得厉害。

似乎这几天到了晚上都有人来敲门。好不容易爬去开门的时候门口总是一只鸟人也没有。今天又是这样。我看着外面空旷的小道,很火大的摔了门。

回到房里,蒙头继续做我的化蝶大梦,好像才一会儿又听到了敲门声,准确的来说是砸门声。

我再次拉开门,张嘴大骂,“TMD,是谁啊!”

“我!”这次古怪的,有人回答了。

我睡眼朦胧得很,睁大眼睛一看,居然是张扬。

他还穿着正式的晚宴服,但是领结已经被他拉歪了,一张脸也是奇怪的变形扭曲着。不,应该是酒精迷了我的眼。

他提起我的衣领,把我拎进了门。

“你居然跑去找女人结婚?!你有毛病没有?!”

“只是订婚,结婚还有2年多。”呃,胃酸泛上来的感觉有点恶心。

看到我一脸快要呕吐的样子,张扬才注意到我满身的酒味和满屋子的酒瓶。“你搞什么?喝这么多酒!干嘛非得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

“谁说……”我还没说半句话就大口一开,把红酒和胃酸混合液吐在他华美的晚宴服上了。实在是几天没吃东西了,没啥好吐的。吐干净了,我抓起他袖子擦了擦嘴巴,继续说,“谁说我不想订婚的,只是随便喝点酒罢了。”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他嘴角抽搐个不停,也懒得听我的辩词,一把把拖着我进了浴室。

“我不要你脱我衣服,你个,个变态双性恋。”我口齿不清的咒骂他,四肢无力的,像赶蚊虫般的拍打他的手。

“我再怎么变态,也比那些明明不是还想装成异性恋的家伙强!”

“你,你,你说谁呢!”

“我本来就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很用力很用力地反驳后陷入了昏迷般的熟睡。

门外传来了叫骂声,肆意的骂声,穿过大门在室内回响。头痛得要命,连翻个身都难受的我,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裸男,只好认命地披了件睡袍爬起来。边踉跄地走着,边心里抱怨:“真TMD的要命,这回真是来抓奸的了。”

“出来,张扬你给我出来!”门口的人还在大肆叫着。我摇了摇昏沉沉的大脑,勉力地拉开了大门。

“要找张扬去他家找去。”我对着门口这个看起来有着明显“烟熏妆”的白皙小男生很不屑的撇撇嘴。

“李优,你TMD的真贱。你都要跟女人结婚了!你有毛病没有?!”这个家伙有着和张扬一样的口吻。真是世人皆为爱情狂。

“我懒得跟你讲。反倒是你,记得出席订婚仪式!”

没错,眼前这个白皙的小男生就是我的弟弟——李泽。本来李泽被领养来的时候也才刚满5岁,我一个10岁不到的小屁孩就很乐意照顾他,兄弟感情那叫一个和睦。后来,当我发现14岁的他看的黄色书籍是两男相交叠的,我跟他就更亲近了。可惜,好景不长。天才儿童的他刚从哈佛提前毕业就遇上了张扬,那叫一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为了一个男人和我撕破了脸皮,在公司里处处为难我,愣是把我逼得呆不下去。真是特别痴情加纯情的一个孩子。

我还在那边忆当初,这小子就猛的把我推开,直冲进我的卧室。

我尾随他走进卧室,顺着他愤怒的视线看到了裸男已经弄掉了锦被,露出那个在清晨总是格外精神的器官。

我赶紧解释:“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啊,他把衣服脱了是因为我昨晚喝酒吐了他一身,他没衣服换……”可是,我的解释一点都没缓解紧张的气氛,小泽的脸色还是格外的阴沉。我只好乖乖闭上嘴,心里却默念着“给林北快点醒过来,你个混蛋!你难道想看玄武门事变吖!”

我的咒怨一再升级,终于有了一星半点的效果。

裸男以优雅的姿态,慵懒的神情轻轻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南无阿弥陀佛。我念佛一句,脚底抹油,闪出门。我佛曰,就姻缘一命,胜造七级宝塔……

我看了一下客厅里的时钟,才早上6点半。这个笨蛋就算一晚伤心得没睡,也用不着这么早就来逼迫我这个红颜薄命“哥哥”吧。心里都是抱怨,只好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边看着电视,还得边听着房里传出来的暴跳如雷的吼声。比新闻更有戏剧张力的谈话内容让我一字不拉全收进耳中。

“张扬你个混蛋!”

“你昨晚说要陪我的,才一听说那个贱人要结婚你就给我跑了!还敢骗我说你是去上厕所!这么老套的尿遁你也玩得出来!”(有效就好啊。我吐槽一句。)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死了心。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后面就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了。

真没出息的家伙。为了一个男人搞成这样。我很不满的继续看新闻。还有,请各位搞清楚了,我现在只是订婚。

突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纳闷。

仔细一听倒有床垫传出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还有,喘气声。

我吐血一记。那,那是我的床啊。

若是能幸福,倒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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