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

不说周翔宇准备宅在屋里修炼自身,这李位一路想着皇帝的话,越想越惶恐。

这小皇帝话里话外只有一个重点!怕有人害他啊!问题是现在自己是皇帝的近侍,要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能跑得了?就算自己背后那位也救不了。

想到这,李位本来要回监栏院的,赶快转个方向小跑冲向御膳房。

这李位匆匆跑到御膳房拉着尚膳正又一路小跑进入御膳房柴火屋。

尚膳正就是厨房总管或行政总厨,这尚膳正胖胖圆圆的约莫50来岁,姓张;一般尚膳正都是历代皇帝的心腹,皇帝自己安排的。这不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还没来得及安排嘛,就他还在顶着。

因为被拉着一路小跑,身宽体胖加上年纪大了,已经大口喘气像得了哮喘一样。张尚膳还没缓过来就大声质问“小...小李!你..你忙着...投...胎啊!”

李位正观察四周有没有隔墙有耳,听到张尚膳的声音,立马捂住他的嘴,急促低声道“别喊!”

这张尚膳也是伺候先帝几十年的人了,看着李位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小眼睛一转,立马反应过来,这李位找自己怕是有急事,还是那种在皇宫偷偷摸摸的急事,需要在皇宫偷偷摸摸的事能小了?

张尚膳立马微微点头,并抬手示意李位把柴房门关了。

李位松开张尚膳的嘴,转身把柴房门关了,关前又透着门缝观察了一阵,没看到有人后,才放下心来。

李位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着张尚膳低声道“老张头,你知道我今天被太后点名成了陛下的近侍吗?”

张尚膳也是心思沉稳之人,没管他怎么不说重点,点点头低声道“知道,刚听说。”

李位盯着张尚膳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才低头靠近用更小的声音说道“老张头,你也是宫里看着我长大的,这十年交情得有吧~”

张尚膳同样面无表情道“你刚进宫那会,就你没靠山,被别的小太监欺负吃不饱,你偷偷来御膳房偷鸡腿被发现的事还是我给你平的。好事就快说!”

这老张头也是一七窍玲珑之人,不正面回答,只告诉李位,我对你有恩!你找我的事,如果是坏事、害我的事,也别开口了。

李位也是下定决心开口道“你知道陛下的膳食是谁负责烹饪吗?”

话音一落,老张头瞳孔萎缩,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位道“小...小李,别做傻事哈!皇家的事,咱掺和不起的。”

李位看着老张头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连忙低声道“你别误会了,我就....算了,我也不问,我就告诉你以后陛下的膳食都是我送,明白了吗?”

老张头眼珠子一转,回过味来,放下提溜着的心缓缓问道“你是怕.......”

李位没答话,盯着老张头微微点头道“这样,我也不多打听,我就想拜托您亲自上手,或者盯着点陛下的御膳!”

老张头看了一会李位,缓缓答道“分内之事~”

“行,那就拜托了,你在外的家室,我会继续帮忙照看!”说完李位转身就离开了柴房。

原来李位小时候进宫因为没什么靠山和孝敬,经常被其他小太监欺负,每天的饭食都被哄抢一空,他只能等其他人吃完去挨个挨个碗里舔食残羹剩饭,运气好的还有些剩饭,运气差了就剩点汤汁。

一天半夜,实在是饿的受不了,小李位偷偷摸向御膳房,那时候的他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帝的食堂,乱进是要杀头的!

小李位没费多少力气就进了御膳房,为什么?当天老皇帝想吃宵夜,御膳房就开着门做菜,他也是闻着香摸过来的。

刚好做完收工,这御膳房的厨师及打杂都在内堂分食皇帝宵夜。没错,这是御膳房的小福利,皇帝的御膳哪怕宵夜也是奢侈无比,量多数足,每次皇帝吃不完撤下后,都是厨师带着打杂,一股脑的分咯,当场吃完不能私带,这就是御膳房不成文的规矩。

这小李位也没看内堂有什么,看着外堂的大厨房就开始翻箱倒柜,还真找到一截不知谁啃过还带肉丝的鸡腿,啥也不说,开造!

问题是动静大了点,被内堂的人出来逮了个正着。

人们七嘴八舌,嚷着要把小李位扭送到厂卫,这会他才知道自己跑到了皇帝的食堂,也明白怕是完犊子了,进宫后的规矩可是要倒背如流才合格的,这死罪,自己门清儿。

这小李位也不知是受军人父亲熏陶过还是破罐子破摔。嚷着送我杀头可以!再给我拿半只鸡,吃完随你们处置。

众人看着李位七、八岁的样子,也是被他的言语顶的说不话来。

这时还是正值中年的老张头看着这小孩,觉得有趣,又想起他在宫外的婆娘,刚给他生了个老三,还是个大胖小子。自己这在宫中当差,平时根本出不去,一年到头三回假。一时不忍,凭着老皇帝喜欢他的手艺,地位在众人中较高出言劝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了李位,最后还真偷偷塞给了他半只鸡。

话说这李位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宫中站稳后,凭着采买后宫用度能经常出宫的便利帮着老张头送些银钱信件回家,还凭着黄门的身份,帮老张家料理了几次地痞流氓等。

别看太监地位低,那要是看哪?平头百姓,甚至一些官员都不敢得罪,这指不定哪天人家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呢。

老张头想着这些往事,也走出柴房踱步而去,嘴里低声说道“多事之秋啊~”

颐宁宫御花园

太后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抱在怀里的小狗,慵懒的说道“琪儿~就在房中看书?”

躬身跟在太后身后的一个老太监赶忙回话“是的太后娘娘,奴婢的人回报,陛下自大朝会后就没出过乾清宫。”

“那个什么李位?”太后接着道

“回太后娘娘话,那李位帮着陛下倒腾了下书册,后去了一趟御膳房,找了张尚膳,奴婢的人怕被发现,没有继续跟,所以......所以不知所议何事,请太后娘娘责罚。”身后老太监立马跪下额头触地禀报道。

“起来吧~都是本宫几十年的老人了,本宫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责罚于你?”太后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太监缓缓说道。

“谢太后娘娘体恤!”老太监叩谢后起身。

太后随后便道“老张伺候先皇几十年,本宫也是放心的,不提他我还有点想他的手艺了,去~今天的晚膳本宫想吃他的拿手菜。”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老太监躬身告退。

待老太监走后,只见太后放下小狗,眼中精光一闪自言自语道“王叔啊~你怕是没那个胆,我知道李位可是你的人,想瞒过我?我可是姓郑啊.......”

京城西安门勇烈王府

一文士打扮之人正在王府书房禀报这德康小皇帝的行迹。

“王爷,李位回信了,下臣看了,就说了小皇帝在看书,没出乾清宫,也没接触什么人。”文人道。

“嘁~小皇帝那,看住就行,我们的大敌是郑家的那个女人。”勇烈王泡着茶,双手不停的道

“那.....王爷,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派点人去台湾?盯着点郑家。”文人思考了一番说道。

“派人去台湾?呵呵......刘显啊,你信不信你的人才派去,过几天就找不到了?”勇烈王不等刘显反驳接着说道“我们原来在台湾的探子,说不定人家都知道呢。”

刘显有些为难道“可....可是王爷,我们和太后斗,不盯住郑家,这万一......”

勇烈王放下茶杯起身走出书桌道“去联系下闽地总督,谈谈条件,让他让几条线给我。”

刘显作揖道“属下这就安排。”

勇烈王看着墙上挂的万国堪舆图发呆了好一阵微微叹气道“郑家女人,我看不懂;这郑家也怕是要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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