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启程至左唐

天元两千四百五十六年,正月初一。

一大早,十三便醒来,打开院门,每年的今天,私塾是最为热闹的,有来拜年的孩子们,有来走访的邻居,先生也起得很早,把散钱包了红纸,给孩子们做压岁钱。

街坊四邻挤在前院学堂,互相拜年,再相约到抱翠山烧香祈福。

随后几日,善了将前几日没有来得及治疗的乡民一一治疗,先生收拾一些应用之物,十三每日除了围着先生玩耍,便是陪着善了治疗。

如此几日后,正月初九,先生抱起十三与善了一同出门,将门关好并上了锁,两人一狗,往抱翠山方向走去。

过了抱翠山,复行二三里,先生见左右已无人烟,向善了点头示意,善了见先生点头,这才从袖中掏出一尾木鱼。

那木鱼通体红色,腹部中空,头部正中开口,左右口角处有一圆形空洞,用来插犍锤,尾部环绕成把手状。

只见那木鱼迎风就长,直至长到丈许,才平稳落地,善了当先跨入鱼腹,先生抱着十三也紧随其后,两人盘坐,面对鱼嘴,外面的情况便一目了然!

十三从先生怀里下来,围着木鱼内部兴奋的跑圈,先生与善了见状,相视一笑!

“起!”善了淡淡说道,话音未落,十三便感觉有力量在托着自己向上,十三赶忙跑到鱼嘴处,将前腿搭在上面,低头看去。

木鱼飘飘直上,离地百丈之高,十三兴奋的回头看着先生,先生也笑呵呵的看着十三,善了此时将木鱼调转方向,十三便看到了东柳村在下面越来越小,然后便看到了私塾,变得越发兴奋!

先生笑道“回来吧,别掉下去了!”十三赶忙回身坐在先生与善了中间,昂首挺胸。

善了再次调转木鱼,头朝西,尾朝东,控制着木鱼往正西方向飞去,空中的风瞬间灌满了木鱼,先生和善了不为风所动,十三却是实实在在的被风吹着胸前的毛发,神情却是颇为享受!

紧接着,速度越来越快,风也越发猖狂,十三刚刚还在享受,此时只觉得像是有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十三前爪紧扣地面,眯着双眼,咬牙切齿的顶着风!

可牙齿咬得住,腮帮子却被风吹的呼哧呼哧的,口水滴滴答答飞向两边,旁边的两人沾了一身……

先生与善了相视一乐,看十三也坚持的差不多了,于是单手向前,五指张开,口中念道。

“天地万法,无极无像,不动如磐,风平如固,守!”

言出法随,狂风瞬间踪影全无,十三这才睁开双眼,目视前方,左右仍能听到狂风呼啸而过,面前却是风平如镜,木鱼前一道淡青色的屏障,将风都阻隔在了两边,十三跳到先生怀里,兴奋的大叫!

先生搂紧十三,说道“修仙之道,一曰顺天应命,二曰逆天改命,顺天应命为洞察一切变化,纳自身于天地,逆天改命为不灭自我初心,脱自身于天地,这一顺一逆之间,便是修仙,但无论如何,修仙都是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成也,你懂了吗?”

十三听完,从先生怀里跳出,来到木鱼口,望着外面的淡青色屏障,神情肃穆,郑重的点了点头!

先生和善了见十三此状,先生表示十分欣慰,善了也微微点头。

两个时辰后,木鱼平稳降落于一山坳,此时离东柳村已是千里之遥!

十三最先蹦了出来,先生与善了紧随其后,相继走出,善了随即收了木鱼,藏于袖中。

山坳两边的山坡还算平缓,中间有一条小河,跨度两丈有余,水深不足二尺,河边是枯黄的草皮,背阴处还有一些积雪未化。

现在雨水刚过,惊蛰未至,山中还是有些清冷,除松柏常青外,山坳内一片萧条,十三却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欢快的不行!

河水虽然清冷,十三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猛子扑进去,游了两圈,便开始追逐水中的游鱼儿。

先生放十三在一旁玩耍,自顾采了一些枯枝干柴来,善了则找来绒草等引火之物,又找来火石,准备生火。

可能是冬天的鱼儿不太灵动,十三一刻钟的功夫已经叼来了三尾鱼,都在二斤左右,又转头冲向河里继续追逐游鱼。

先生也捡来好多柴火,又拎着鱼到河边处理。

善了生火颇有耐心,将绒草撕碎,火石垫在上面,又取出火镰,一下一下的击打……

片刻之后,先生便将三条鱼收拾完毕,穿在干净的树枝上,拿了回来,插在一边等待烧烤,十三也玩累了,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水,里面的绒毛倒是干燥,外面的毛却是一绺一绺的搭在身上。

十三想和先生靠在一起,先生把十三往外推了推。

一人一狗,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善了生火……

一刻钟后……

先生终于是忍不了了,问“到底能不能行?!”

善了尴尬的抬起头,一脸憨笑,十三在一边冻的活脱脱一只大刺猬成精,甚是可怜!

先生挤开善了,接过火镰火石,拼命敲打起来!

一刻钟后……

先生表情木然,善了似笑非笑,十三冻的越发可怜……

“天地万法,无极无像,赤阳烈日,如火如荼,燃!”

火腾空而起,十三与善了回身躲避,还好先生用力颇小,才没有伤及无辜……

善了急忙加柴,先生将鱼插在火堆旁边,善了也取出三个面饼,插在一边加热,十三也往火堆靠了靠,俩人一狗,都没有说话……

片刻,食物烤制完成,又加了些许调料,两人一狗分食完毕,灭了火,善了颂了两遍经文。

先生催促善了,善了拿出木鱼,两人一狗乘坐木鱼腾空而起……

善了辨别了方向,向西疾驰,先生五指张开向前伸出,口中念道。

“天地万法,无极无像,不动如磐,风平如固,守!”

紧接着,先生五指并拢成掌,竖掌向前,口中继续念道。

“天地万法,无极无像,一日千里,如影随风,疾!”

半日光景后,善了按落木鱼,先生与善了走出,十三跳出木鱼,跑到一边,吐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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