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雨草离去已经一年了。
回想过去的一年里,苏宣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记忆里,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抱着雨草,他倒下了……
***
回忆往事:
他醒来,就已经在仁爱医院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柳如烟精致美好的脸。雨草呢?
他可怜可爱的小雨草呢?
苏宣永远也忘不了,如烟对他说的那句话
“她死了。”
如烟恨恨的说。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死了,你不信,她真的死了。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呢?
不会,他的雨儿不会死。
他相信他的雨儿一定会来。
他相信他的雨儿一定不会不来。
他的雨儿怎么可能不来?
他的雨儿怎么会不来?
可是,他错了。
真的错了。
他等,望着那扇窗,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窗外的太阳落下去……
一直到他作了两次手术,手术相当成功,他出院回家静养了的时候,雨草也没有出现。
一天又一天,没有,她没有来。他的雨儿没有来。
他的雨儿为什么没有来?
他的雨儿为什么不来啊?
“雨儿,你来!雨儿,你为什么不来!雨儿,你怎么可以不来!”
他在心里喊了千万遍这些话。
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他不再对任何人说一句话。
他只想对雨儿说,他只要对他的雨儿说。
他要对她说,要她不要再伤心,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变化,不管所有的人如何看待她们,他只要她,他这一生只要她!
他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他回到了苏园。他依然没有看到雨草。
从医院里出来了,他沉默着被接回了家。
在苏园里,
他见到了妈,如烟,墨儿!
他没有见到爷爷。
他听说爷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美国,爷爷怎么可能带着雨草的两个孩子去了美国呢?
他不信,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交易,他不管,他一定要找到雨草。
他去了美国,他相信爷爷会给他一个答案。
他到了美国,见到了爷爷,也见到了两个孩子。
苏宣永远也忘不了,在美国苏家的大厅里,他见到了那两个孩子。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宣,居然失去了住日的冷静和凌厉,他失态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咪咪和林林。
就像抱住了他的希望。
他的目光急切的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扫过,
“宝贝,告诉我,妈妈呢?你们的妈妈呢?”
两个孩子,脸上是一种成人的成熟,咪咪摇摇头,林林摇摇头。
“妈妈呢?你们的妈妈呢?啊!你们的妈妈呢?”
苏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摇着两个孩子,摇的整个世界都要颠倒了。
怎么可能呢?她们不是雨草的孩子吗?他们在,雨草怎么可能不在呢?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妈妈死了,妈妈死了。哇!!”
林林终于大哭起来。
咪咪也大哭起来。
“死了,不可能,不会的,怎么可以,不,不……”
苏宣放开了两个孩子,就像两个孩子是怪物一样,她们在说什么。说谁死了。怎么会,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不,不是的。
苏宣死死盯着两个孩子,他不相信的再一次抓住了咪咪,他摇晃着咪咪,拼命的摇晃着咪咪,
“你说谎,你是一个小骗子,你——”
咪咪被这样的苏宣吓坏了。
妈妈走的时候,和她和弟弟说好的。让她跟着老爷爷,跟着张奶奶。以后妈妈会再来找她们的。可是,妈妈说话不算数。妈妈死了。
他们跟着爷爷和张奶奶来到了美国,过去这么久了,
妈妈也没有来。却是路爸爸跑到了美国,来找奶奶,她们才知道妈妈死了。
她们没有了妈妈,已经很伤心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叔叔,居然这样凶她们。
所以咪咪又疼又怕,放声大哭了。
张奶奶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冲上前,一把从苏宣的手里抢过了咪咪。
张奶奶以一种很伤心的表情看着苏宣,这些日子来,张奶奶的心里已经相当痛苦了。
原来,刚开始,雨草让她和孩子留下来,她还不太清楚事实真相。
后来,她看到了雨草留给她的那一封信,她才明白了一切。
雨草在信里很清楚的说明了孩子们是苏宣的孩子。说出了她和爷爷的约定。说了她要奶奶照顾孩子,直到孩子长大。
说了她跟着路向俊回台南了,她会嫁给路向俊,让奶奶不要担心她。(雨草是骗奶奶的,想让奶奶放心她,她其实早就想好死了)
信的最后说明,她已经和爷爷约定,让奶奶不要告诉苏宣她走了,就说她死了。现在也不要告诉苏宣孩子的真相,等到孩子长大了,再给苏宣说明。
可是,等到路向俊来到美国找到张奶奶,张奶奶才知道了雨草的死。
路向俊说咪咪和林林的爸是苏宣,路向俊还说,雨草已经死了。(雨草留给路向俊的遗书,还有挂在车窗前的红纱巾,都让路向俊认定雨草已经死了)
路向俊这次回来,找到张奶奶,居然是想让张奶奶帮他把两个孩子偷出来,他要带着张奶奶和两个孩子到台南去。他说他不放心把两个孩子留在苏家。
两个孩子是苏家的孩子。
而且把两个孩子留在苏家又是雨草的主意。
现在雨草已经死了,张奶奶当然不会违背雨草的遗愿。
所以张奶奶拒绝了路向俊。仍然带着孩子留在苏家。
路向俊走了,张奶奶抱着孩子们大哭了一场。
这痛苦,张奶奶谁也不能说,她只能藏在心里。
现在被苏宣一闹,她心里更苦,有心说出真相,可是,又担心孩子们,所以什么也不敢说。
苏宣不相信,和爷爷大吵了一架,
那一天,已经永远定格在了苏宣的心上。
他不知道那一天,他是如何放开孩子的。
他也不知道,那一天,爷爷是如何训斥他的。
他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一片混乱中晕过去的。
而那一天之后的每一天,对于他都是一种挣扎与痛苦。
他不相信雨草死了。
苏宣发了疯的寻找雨草。
从美国飞回台北。
他逼问如烟,逼问言楚飞,甚至还怀疑章梦寒。
没有结果,谁也不能告诉他雨草的去向。
他们都说雨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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