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采珠的修为进度很快,祖血实在是太过于变态,尤其是一代祖血。
祖血的存在就好像专门为了壮大后辈子孙的身躯一样,项采珠的肉身强度一天一个样。
这一次崔渔足足在项采珠的身躯内灌注了三千六百缕神血,项采珠的祖血增长才停止,身躯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
看着目光迷离的项采珠,崔渔吸纳着空气中的水脉之力,脚下大地中一股股水脉之气无视了旱魃的灼灼,疯狂向崔渔的涌泉穴灌注了去。
“你以后可以找个老师,学习练气之术。血脉之力虽然强大,然则不过五十年巅峰鼎盛,五十年后便会气血衰败,然后被诡异侵袭,亦或者老死。”崔渔喝着茶水,注视着大梁城的黑夜,似乎能听到黑夜中大梁城的杀机。
陈家倒下,对于大梁城的大小势力来说,就是一次大洗牌。
上到八大士家,下到贩夫走卒地痞流氓,都会被牵扯其中。
唯有大梁城当之无愧的霸主项家,能够超然物外,坐观各大势力坐山观虎斗。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大虞国都,到时候会有最好的老师教导我,修行天下间最顶尖的练气之法。我姐姐就是,据说拜师某处隐秘道统,一年也不见回来几次。”项采珠看向崔渔:“你要练气法门吗?你要是想要练气法门,我或许能为你弄来。”
崔渔眼睛闪了闪,然后摇头拒绝项采珠的诱惑。
练气术他当然想要研究研究,可他并不想从项采珠这里获得,叫项采珠为难。
要是有练气术法门,项采珠早就修炼了,何必受那女人欺负,每次被揍的鼻青脸肿?
崔渔相信项采珠可以获得练气术法门,但绝没有那么容易。
项采珠见崔渔摇头,也没有多说,在他心中崔渔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的。
“睡觉吧。”崔渔打了個哈欠,他有些庆幸,自己获得了共工血脉,可以无时无刻汲取天地间的水脉之力,用来补充自己体内的神血消耗。
崔渔倒头就睡,项采珠和虞回到了屋子内的软榻上,不多时珠楼内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芳园外
项羽背负双手,面色阴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楼阁,直至楼阁上的灯火熄灭,整个人面色再也绷不住了:
“他没出来?”
“公子莫要担心,崔渔睡在外面。”侍从站在项羽面前瑟瑟发抖。
“她现在还年幼,以后要是岁数大了,可怎生得好?”项羽面色阴沉如水:“都怪我,平日里忙于修行,疏忽了对她的关爱、管教。”
“要不了多久,就去都城了,小姐与那穷小子终究是天地云泥之别,公子何必忧虑这几日。”旁边的侍从劝了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都够难受的了。”项羽气呼呼的转过身:“走吧,眼不见心不烦。对了,两界山中变异,可曾找到源头?”
侍从摇头:“各路势力都将李家村掘地三尺了,可依旧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公子,会不会只是海市蜃楼?”
项羽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小李村
崔老虎站在石桥下,手中拎着腊肉,看着石桥下长满了青草的河床,一双眼睛里充满喜色:“快了!快了!只要我在努努力,昆仑镜似乎有一丝丝气机觉醒了,姜太公的推演果然没有错,此宝能逆转时空勾动太古。”
“能不能获得那件太古奇物,就看到时候昆仑镜扭曲的时光范围有多大了。”崔老虎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不枉费我在此地隐居十八年!外面那些混账,当年知晓我得了太公传承,竟然敢打上师门,害得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等我获得祖师爷的那件宝物,必定叫尔等知晓我的厉害。”
站在桥头感应了一会,崔老虎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连忙拎着腊肉离开,生怕惹人注意。
崔渔不在家,崔老虎将腊肉挂在破旧的院子里,看着成为灰灰的屋子,腐朽的时间斑驳痕迹,崔老虎瞳孔一缩:“触动了时间之力?”
沉吟片刻后,不动声色转身离去,可路过村头的时候,正看到南华真人站在枯井前,一双眼睛看着枯井不语。
“这道士……好像经常进村啊。”崔老虎看着南华真人的身影,脑子里一道念头闪烁:“看起来倒有三分眼熟。”
确实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是没见过。
说见过,却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修为到了崔老虎这等境界,既然见过,那就绝不会忘记。
可要是说没见过,那为何会眼熟?
崔老虎盯着南华真人的身影看了一会,终究是没有记起,然后不紧不慢的迈步走出村子。
直至崔老虎身形消失,南华真人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崔老虎背影:“真武观的弟子,怎么会隐居在此地?”
“不应该啊,真武七子一直在武当山闭关,欲要破劫而出,怎么会在这里有一个?”南华真人抚摸着胡须,忽然目光一动: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十八年前,天下道门齐上真武山,据说是为了武当七子之一的崔沉。十八年前,崔沉据说无意间挖出一座太古秘境,里面留有姜太公手书,蕴含着太古长生的大秘密。崔沉被天下各路高手追杀,然后跳入西海不知所踪,从此下落不明。后来有人说崔沉回到了真武山,天下高手齐聚真武山,爆发了一场惊世之战,可惜各家将真武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崔沉的下落,此事成为了一桩武林悬疑。”
“难道他是崔沉?他体内法力的是真武一脉无疑,而真武一脉能消去生死籍的唯有真武七子,以及那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道士。”提起真武山的老道士,南华真人眼神中露出一抹忌惮:“两千年过去了,那厮怎么和个王八一样,还不死啊!”
这天下等着真武山老王八死去的人太多!
“天下鬼神,大周王室,九州之外的妖族,都在等那个老王八死掉!”南华真人扯了扯胡须:“练气士一脉的定海神针啊!”
崔匹夫是真武山的传奇。
一个活了两千年的传奇!
他熬死了自己的儿子,熬死了自己的孙子,熬死了自己不知多少代子孙。
熬死了周武王!
熬死了周文王!
熬死了不知多少代诡异神灵,熬死了不知多少蛮荒大妖。
有人以为崔匹夫活到五百年大限,必定会死在灾劫之下,可谁知那老王八一劫一劫的挺了下来。
“该死了吧!”南华真人站在井前沉思。
丛林深处
崔老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小李村方向:“不对!我一定看到过他!我一定看到过他!可是我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崔老虎转身向小李村方向走去,等到赶回小李村的时候,只有空荡荡的村口,哪里还有老道士的踪迹。
“在哪里看到过呢?”崔沉苦苦思索。
“两界山似乎有大变啊,只希望消停一段时日,千万不要影响到我。”崔老虎心中有些没底,最近两界山变化越来越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姜太公说的昆仑镜找到了,可封印神魔的古井究竟在哪里?我在两界山转悠了十八年,整个李家村我都刨了个底朝天,可哪里有神魔井的踪迹啊?我要是能夺取到太古神魔的躯体,必定可以破境,脱劫而出。”崔老虎看了一眼村头枯井,然后骂骂咧咧转身离去。
那枯井他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天天打水,看了十八年!
对那古井了如指掌,绝不是自己要找的神魔井。
崔老虎与老道士又一次相遇,到是有几分奇妙。
而此时大梁城内又起了新变故
大梁城八大家族,八大家族明争暗斗,暗里互相较劲,这次陈家忽然倒下,其余七家心中惊惧的同时,却也吃了个饱饭。
吴广虽然有太平道支持,但想要迅速全盘接收陈家产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七大家族瓜分了陈家四成基业,剩下的六成被吴广给接手,在太平道的相助下,动作快的超乎七大家族想象。
七大家族当然不会将吴家一个新升上来的富户看在眼中,正要明理暗里将吴家一道碾死瓜分掉,叫大梁城八大家族成为历史,彻底成为七大家族争霸的新时代的时候,项羽出手了。
”陈家的产业,吞了几成?”米斗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算盘,不断敲打来拨弄去,一时间噼里啪啦声作响。
“陈家崩得太快,谁能想到那个流言竟然是真的,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手,竟然悄无声息将陈家领头人杀得干净。等咱们第二天听到消息的时候,陈家六成产业都已经改换旗帜,被吴家给占了。”米糠在旁边骂骂咧咧:
“能吞下一成,就已经算咱们手急眼快,其余那六家都要打出狗脑子了。这几日大梁城不知死了多少人。”
“吴家?”拨弄算盘的米斗动作一顿:“就是吴广那个吴家?”
“是!”米糠回了句。
“不知死活,咱们七家分四成,他区区一个富户,竟然敢吞六成,也不怕撑死。”米斗冷冷一笑,漫不经心的继续拨弄算盘:“叫人将吴家荡平吧。他既然自己不知死活,可也怪不得咱们了。富户想要晋升武士世家,哪里有那么容易?”
“吴家不太好对付啊,据说那个吴广武道已经破入第三境了。”米糠面色纠结。
吴家要是好动手,他早就动手了,那里用得到米斗吩咐?
“武道第三境?区区一个吴家,有多少财富,也能供养出武道第三境的修士?”米斗眉头皱起,拨弄算盘的手停下,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富态脸蛋。
“背后必然有师承。”米糠回了句。
米斗闻言沉吟,抚摸着手中算盘:“杀武道三境不难,但要有机会将其堵住才是。”
“武道天人,秋风未动蝉先觉,已经有了心血来潮感应,想要围困住太难。吴广今年才不足二十,如此天资,万一被他跑掉,可是大麻烦!”米糠嘀咕了句。
“确定此人武道三重天了吗?”米斗又问了句。
“陈家三位主事死的悄无声息,必然是武道三重天出手不可。而且吴家在接收陈家产业的时候,涌现出一批神秘高手,这伙人都是练家子,有武道底子在身,可不是简单之辈。”米糠道。
“你是说他背后有势力支撑?”米斗眉头皱的更深。
“不错!”米糠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大梁城是咱们的地盘,咱们背后也不是没有人。那吴家背后不管是谁,就算是一条龙来了,也要给我卧着。”米斗眉头舒缓:
“联合其余几家,咱们一起将吴家瓜分掉。大梁城容不下第三股势力!不管对方背后是谁,想要在大梁城立足,还要问问咱们才是。一点本事都不漏,就像在大梁城里稳住跟脚,怕是痴心妄想。”
“此事还需三思。咱们见好就收吧。”米糠有点犹豫:“毕竟陈家忽然就这么灭亡了……太突然了!今天可以是陈家,明天就能是米家。现在还没有找到陈家覆灭的黑手,万一他要是将目标落在咱们几家,咱们在和吴家背后的势力火拼起来,那可真是死路一条。”
“还没找到覆灭陈家的线索?”米斗手中墨团落下,打湿了一片账本。
“太狠辣了!一点都不顾及规矩,简直斩尽杀绝,所有潜逃出大梁城的陈家人,都杀了个干净。”米糠心有余悸。
“你说会不会是项家干的?”米斗目光从墨汁上挪开,没有理会被打湿的账本。
听闻这话,米糠一愣,连忙道:“可不敢瞎说。”
“瞎说什么?难道还怕了项家不成?到了项莽子儿子那一代,项家也要没落,除去贵族爵位,有什么可怕的!”米斗冷冷一笑:“流水的贵族,铁打的八大士家。”
“可不敢胡说,万一被人听去,那可是死罪!”米糠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站起来摆手。
正说着话,忽然门外仆役快步而来,站在庭院中央喊了句:
“大老爷,项家来人,请大老爷去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