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璇霄台惊魂

整个隐仙谷,如此胆大妄为,敢招惹秦坤元的秃鹰,恐怕只有武金一人。即使是秦玄皇,也不敢在长兄面前如此放肆。虽说长兄如父,秦坤元对这个弟弟似乎并无多少慈爱,倒是威压甚多。

秦玄皇还没来得及制止武金,月融已凌空飞起,旋即急转直下,掌中挟裹着狠辣的阴风,直抵武金头顶通关穴。

武金如断壁残垣般,轰然倒下,全身瘫软,口吐鲜血,手中的秃鹰疾速窜出,仓皇逃命。

月融突然转身扼住阿木的喉咙,手如鹰爪一般锋利,只要他轻轻扭动指头,阿木便会一命呜呼。

秦玄皇眼神黯淡,恭恭敬敬唤一声“大哥”,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心中明白,阿木定要押至璇霄台受刑,万人共睹,人神共愤,以起到杀鸡儆猴的重大作用。所以月融不会在此动手杀了阿木。至于云攸,医官前来查验过,确实已死,想必周将军也向秦坤元禀报过。

秃鹰本来要袭击的人是云攸,秦坤元想以此来试探云攸是否已死,不曾想遇见武金这个天生蛮力的家伙,恐怕那些秃鹰已是惊弓之鸟,早逃得无影无踪。

隐仙谷向来没有对死人行刑的先例,是否用刑,完全在于行刑者的态度。秦坤元不是个心思歹毒之人,但他与月融相交甚密,受到怂恿也极有可能。

秦坤元对云攸的狐媚功夫早有耳闻,没想到她死了还把秦玄皇迷得七荤八素,真是丢尽了百丈洞贵人的颜面。

秦坤元睨一眼周乾元,冲他抬抬手,他即刻领会到少主的指示,疾速走到秦玄皇身边,在他耳畔低声说:“把云攸姑娘交给我,你这样一直抱着,惹恼了坤元少主,会迁怒到姑娘身上。”

秦玄皇点点头,周乾元抱住云攸的腰,把她扛上肩,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云攸身体的温度,已然察觉到云攸还活着,他不露声色,默默跟在秦坤元身后。此时,士兵们喘着粗气追赶上来,他们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只能连走带跑在后面追。

四个士兵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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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和武金,跟在周乾元后面,大胡子士兵见周将军扛着尸首,匆忙上前说:“将军,尸首交给我,别污了您的尊体。”

周乾元没有理会,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秦玄皇,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踩出深深的脚印,仿若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太阳,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阳光下每个人的影子一样的矮小。

璇霄台下,人声雷动,黑压压的人海就像蚂蚁一般,穿行在璇霄台下的琉璃柱之间。

璇霄台为神匠司掌事孙兴研造,九根盘龙琉璃柱擎起一座铜铸圆器,圆径百丈,形似天眼,其盖穹隆,饰以篆文。外沿有九龙吐珠,龙牙为机关,转动则圆珠张开,升出箭翎器,形似蜂巢,触动则万箭齐发。

遵霓雾之掩荡,登云涂以凌厉;乘虚风而体景,超太清以增势。

璇霄台是隐仙谷平民的噩梦,九尊箭翎器同时射出数以万计的破甲箭,箭如飞雨,钻入血肉之躯,活生生的人,瞬间碎成无数雪花大小的碎片,飞血连天,幻化成一道血色烟云,如阴魂般,笼罩璇霄台数日不得散去。所以隐仙谷多年来秩序井然,安宁顺和。

璇霄台中央十丈通天柱巍然耸立,柱子上的麒麟图腾张牙舞爪,怒目凝视苍生,震慑八方的模样让人心生敬畏。

云攸和阿木被绑在通天柱上,从脖子到脚被铁链牢牢捆住,除了眼珠无一能动。阿木的眼睛生得极好,一双瞳人剪秋水,目光如炬,顾盼生辉。他眼睛睁得极大,仿佛想装下所有美好的光景,留与今后漫漫黑夜中细细回味。

云攸深深地垂着头,心中在向大地祷告,如果真的死去,希望我的魂魄回到父母的身边,来世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无论天崩地裂,日月失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个一群,四个一伙,饶有兴致地讨论到:“这两个人私通,那罪妇勾引男人,不要脸。”

“把脸露出来让大伙瞧瞧,那狐媚脸长啥样?”

“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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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张脸,敢勾引百丈洞的公子们!土里的蚓虫惦记天上的凤凰,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看来云攸的罪行被传了不同的版本,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因何受刑,也不想知道,事实原本没有捏造的精彩,他们无端杜撰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发挥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武金混在人群中,差点被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气死。他只能扯着一张凶悍无比的脸,对身边几个满嘴污言秽语的人耍横。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被人潮推动着,如海上孤舟,随波飘摇,离璇霄台越来越远,直到踮起脚也寻不见云攸的身影。

阿木平静地闭上双眼,这里太吵太闹,黑暗淌入他的脑中、心中,淹没所有嘈杂的声音,他的世界静谧无声。他大笑一声,仰头对天喊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秦坤元转动龙牙机关,左手放在正对着云攸的箭翎器上,秦玄皇凝视着大哥的手,眼中如死水一般沉静,身为众人敬仰艳羡的百丈洞少主,拯救不了任何人,更拯救不了他那颗破碎的心,他能做些什么呢?他想再看看云攸那双灿如星河的明眸,想和她一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把苍茫云海踏于足下,把世事悲欢抛诸脑后。

也许是秦玄皇的诚心感动上苍,也许是他与云攸心有灵犀,云攸张开了双眼,与秦玄皇凄惘的眼神相遇。她的眼角泛出澄澈的泪花,在风中摇摇欲坠,却又倔强的潋滟入眼眸。

她想在离去前,再看一眼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少年。暖阳下,他衣抉翩翩,明净如水,温润如玉,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美,恍如逾越了千年的光阴一般。

他们用眼神诉说着千言万语。长记得,凭肩游。缃裙罗裳枫叶厚,笑语轻抚竹枝头。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云攸“还魂”惊醒,璇霄台下一片哗然,秦坤元先是一怔,然后满眼悦色说道:“这箭翎器就由你来开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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