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是超能力者。]

齐木直白地向狐之助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是隐藏在人群中的超能力者啊。

那没事了。】

狐之助恍然点头后身子一僵。

【……等等!超能力者?!

是能从手里吐出蛛丝,唰唰在天上飞的那种?!能一拳打倒一座百层高楼的那种?!还是能手握重锤,一捶下去雷电齐飞的那种?!】

齐木警告道。

[虽然都能做到,但你那是属于漫威范畴了吧,小心人家来告你侵权。]

【是这样吗?对不起。】

狐之助乖巧地道歉,反应半响后,犹疑歪头。

【说起来,从刚才起,是不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回答我啊……】

狐之助陷入沉思。

【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也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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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

【能!!!】

狐之助瞳孔地震,唰地抬头朝齐木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吧 ?!】

[啊,听得到。]

齐木给了狐之助肯定的答案。

狐之助两眼一翻 ,晕……没晕过去,因为齐木打断了狐之助的施法。

[你要是敢装晕,我会让你永远陷入长眠。]

齐木似笑非笑。

“……嗐,咖啡果冻大人,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狐之助两眼又翻了回来,抬起头艰难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狐狸的脸做不出来多少表情,一般只能凭借他们的肢体语言或者眼睛之中流露出来情绪来判断,至少狐之助此时的笑容就有些无法直视。

齐木忍住了把这只狐狸丢出去的想法,正事还没有办完。

不紧不慢地伸手抽了一张纸巾,一边从斜角开始往里卷,一边说道。

[你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怎么定义一场杀人案件吗?]

狐之助不知道齐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居人篱下,狐之助小心翼翼地出声回答。

“有证人……和证物?”

齐木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死了,就没有所谓的证人,只有尸体。]

齐木不顾狐之助突然僵硬的身子,慢条斯理地完成纸锥,本该柔软的纸巾此刻泛着尖锐的光,狐之助瞳孔地震,身子哆嗦。

[而纸这种东西,撕碎了,或者冲入下水道,自然也算不上证物。]

齐木眼眸一眯,将尖锐的一端指向已经被吓到失声的狐之助鼻尖,说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可!!我觉得随便杀人、呸!杀狐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狐之助求生欲上线,疯狂输出,试图劝说齐木。

“我自上岗以来就没有什么业绩,我是有名的吊车尾,杀不杀我都没有用!”

狐之助冷汗直冒。

“对、对了!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些珍藏的油豆腐,我愿意全都献给大人!”

见纸尖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并且没有要停的意思,狐之助疯狂往后仰,努力远离纸尖。

“我、我愿为咖啡果冻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狐之助用尽全身力气喊完这破音的话后,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有感受到脑袋被贯穿,狐之助睁开一只眼,小心地虚眯着观察情况,正巧与尖锐的纸尖相对,又连忙害怕地闭上了眼。

它曾经听三日月殿说过,视觉的关闭会将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狐之助竖起耳朵努力辨别此时的情况。

周围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没有武器破空而过的气流声,也没有对手身体摩擦产生的微弱声响。

尽管如此,狐之助能够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不断来回,似乎是在挑选合适的位置下手。

狐之助浑身绷紧,不由咽了口唾沫。

就在此时,一阵失重感传来,狐之助一头栽倒在地。

冰冷的地板此时却给了狐之助无限的安全感,也让狐之助被吓懵的脑子清醒了些。

狐之助连忙翻身趴伏着身子,这是一个臣服的姿势,狐之助不敢抬头。

[不要和别人透露我的身份,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冰冷的威胁从上方传来,狐之助颤抖着身子,朝齐木拜礼,脑袋磕碰地面发出“嘭嘭”的响声。

“是!!我会把大人是隐藏在普通人中的超能力者这件事件烂在肚子里!”

狐之助眼圈已经通红,泪珠在落下的边缘徘徊,但还是坚韧地没有落下,哽咽地说完这段不算精明的马屁就自动闭了麦,趴在原地不停哆嗦。

齐木:……

齐木见狐之助这副蠢样,感受着萦绕在他耳边委屈隐忍的哭声,不由嘴角一抽。

虽然已经算是拉拢了一个时之政府的内应,不过怎么看,这个内应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嘛,好过没有吧。

在狐之助身上的代码,会共享时之政府的消息,不管狐之助所谓的忠心如何,他也能掌握最真实的消息。

时之政府以向导之名往本丸内安插眼线,但也从另一个方面,派出了最为容易控制的把柄。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把控就是了。

齐木将纸巾丢入垃圾桶,心下愉悦。

用纸巾威胁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正事办完,齐木正打算将其踢出房门,狐之助却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大、大人,您、真的是时之政府派来清缴02本丸的秘密武器吗?”

[嗯?]

齐木有些莫名,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还是惧怕齐木,冷不丁与齐木对视,前肢紧张地合拢。

虽然各位付丧神大人们杀掉前几任审神者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可是看见死亡,和经历死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座本丸,是死亡的代表。

这是狐之助自己接下这座本丸的上岗通知时,就已经明了的事情,它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它知道这个时候问齐木这个问题很失礼,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时宜,如果自己惹怒了对方,说不定今天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越想越恐惧,狐之助怕的要死,但还是顶着这样的压力,询问齐木这个问题。

它有想确认的事情。

狐之助一咬牙,努力撑起前半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说道。

“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狐之助垂眸,松软的毛发遮住面容,但可以从难以控制的身子看出它的害怕。

“我知道本丸的各位大人们对您很失礼,但其实他们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才会对审神者的敌意如此之大。”

狐之助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它知道大人们不会喜欢来自于审神者的同情,而这揭伤疤的行为,或许还会更加刺激暗堕。

哪怕现在它正面临生死,并为之畏惧。

狐之助哑了声,缓缓低头,柔软的脑门触到冷硬的地面,没有声响,但比起刚才那般的猛烈,显得更为真挚。

狐之助克制但仍然颤抖的尾尖,与对方这视死如归的语气毫无干系。

“……如果大人您需要交差的话,我、我愿意代替各位大人,担下一切罪责。”

呀嘞呀嘞,时之政府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分不清你和付丧神。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齐木还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这只狐之助性子涉世未深,如同洁白的白纸一般,就算再怎么掩饰,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穿。

说实话,齐木很惊讶。

用自己毫无力量的躯体,试图和比自己强大数倍的人抗争,和那位“漆黑之翼”有些相像。

弱小,但强大。

可是这种心境,出现在一位机械式神身上,就算是AI,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自我。

时之政府,创造出不得了的生灵了。

齐木目光沉沉。

如果这种量产的生物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那么里世界将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大概率还会波及到外界。

以防万一,不管是一只狐之助也好,一批也好,齐木应该毫不犹豫地销毁对方,并且将这种技术彻底的抹消掉。

可是……

以为齐木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狐之助再次磕头,紧闭双眼用全身的力气喊道。

“大人,您、您杀了、杀了我…”

[……不是。]

“杀了我呜??”

呜咽而坚定的话语转变为愕然,狐之助抬头。

齐木扭头解释道。

[不是时之政府的人,也不会清缴这里。]

就算是神明也没有资格擅自判定生死,更何况他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别哭了,鼻涕眼泪都糊到他的地板上了。

齐木扫了一眼地板上明显的水渍,眼露嫌弃。

狐之助此时顾不上齐木是什么表情,听到齐木的回答满目期待。

“真、真的吗?”

[嗯。]

虽然嫌弃对方磨磨唧唧,但齐木还是点了头。

“太好了。”

得到答案的狐之助卸下勇气,浑身瘫软下来,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溢出,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咧开。

“这座本丸,不会被大人抹杀。”

半响,还是忍不住伏下身子在地上开心地打了个滚,期间反应过来偷偷观察齐木,见对方默不作声,没有喝止自己,狐之助的动作愈发放肆。

狐之助滚了个开心,浑身脏兮兮,咯吱咯吱的笑声接连不断。

【咖啡果冻大人除了冷漠傲慢了些,人还怪好哩!】

齐木忍了半响,还是将吵闹的狐之助扔出了房间。

“咖啡果冻大人,在您任期期间,请多多指教!”

在门关闭的瞬间,被提溜起来的狐狸如是说。

齐木看着锃亮反光的地板,面无表情。

呀嘞呀嘞,不给他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

天守阁最深处,有一间房。

这间房间比起本丸的其他人,要干净精致温馨很多,主人好像很爱油豆腐,大到墙壁,小到水杯,都有油豆腐的影子。

油豆腐形状的小窝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狐之助在自己的窝里扒拉半天,突然眼眸一亮,爪子下扒拉出了一个带锁的铁盒,狐之助将自己脖颈间的铃铛卸下,将藏在里面的钥匙拿了出来。

铁盒中的东西不多,一卷破旧的竹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件。

狐之助拿起那卷破旧的竹简,疼惜地抬爪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每座本丸都有一本刀账。

当刀剑男子们的第一片樱花花瓣显现,刀账便会自动镌刻付丧神们的真名,以便审神者能够任意地调遣付丧神、以及保证自己的安危。

这本刀账,一直在狐之助手里,从来没有给过别人,哪怕他带回来的前两任审神者都死于付丧神刀剑之下。

想起第七任审神者那强大的灵力,狐之助紧握刀账,片刻后将刀账妥善放好,眼中满是挣扎。

……不行,对方来路不明。

再观察观察……必须……

狐之助看着那封白色信件半响,再次将其封锁。

得找到真正值得托付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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