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木雕来历

“大少爷,有人想见您。”一人进来和曲岁云禀报消息。

他本在练字,听见这消息,放下了笔,抬头对着来报消息的人吩咐道:“快请。”

那人连忙退出去请人进来,曲岁云取了点茶叶,用热壶中的水将茶叶泡开,静坐着等待那人的到来。

“江家大少爷——曲岁云?”一进门,黄林就对着座位上的人问道。

曲岁云见人来了,立马起身向他行礼,平静地说道:“久仰先生大名。”

黄林笑了笑,曲岁云让他请坐,他便在曲岁云对面坐下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对曲岁云道:“老夫平时在山林里住着,一般都是别人来找我,今日可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人啊!”

曲岁云提壶倒了一杯茶,将茶推到黄林面前,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黄林用一只手去拿,因为茶水太烫,他又放手,对着曲岁云道:“这茶太烫了。”

曲岁云微微低头,向他解释道:“先生莫见怪,不知先生要来,没能提前备上茶水,还请先生原谅。”

“你这孩子,岁数不大,这说话倒是颇懂礼啊!”黄林觉得他是个聪明的人,忍不住赞赏起来。

“多谢先生了。”曲岁云礼貌回应,想了一会儿又道:“不知先生今日来,是有何事?”

“差点忘了正事。”黄林挥袖,从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一个布袋子拿出了一个被损坏的木雕品,将它放在了桌上。

“这是?”曲岁云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这个东西,你没见过?”黄林突然变化语气问起。

曲岁云看出他眼里有猜忌和疑惑,将木雕拿在手里,主动说起:“见过,我还记得,这是我送人的,不知道为何会到先生手里?”

黄林心里的疑惑消了一点,这才确定了那家人没说谎。

黄林带着小鱼回了他的家,这木雕雕的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这木雕里面还有一个小机关,可是这机关并没有用到榫卯,这不禁让他感到好奇。

小鱼爹见自己孩子偷了自己东西,原本十分生气,伸手要打小鱼,被黄林拦了下来:“这孩子主动承认错误,你也就别再打了,让他多给你干点活,长长教训就是了。”

小鱼爹一开始不知道黄林是谁,对他还抱着警惕心,伸手将小鱼拉过来问道:“你是谁?你跟我的孩子认识?”

黄林笑了笑,仰起头对着他道:“我叫黄林,不知道你可认识我?”

小鱼爹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激动着张口,声音却没能发出来,好一会儿才说话:“您……您是黄林先生!没想到,我……我居然有幸能见上您一面,这真是我的福气!”

黄林颔首承认,对着他问道:“今日我来城里采办,见你家孩子哭得伤心,了解原因后,收了你家孩子给的报酬,想帮帮你们,你看这个情,肯不肯让我做。”

小鱼爹哪敢说不,想要请他去坐会儿,却被黄林摆手拒绝,他有点失望,黄林拿出木雕,询问道:“这个木雕,是你做的吗?”

“不是,这木雕……是有人送给我的。”小鱼爹向他说明了这木雕的来处。

原来当初小鱼爹是一名大夫,一年因江家大少爷曲岁云生了大病,请了城中大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才找上他。

他原是跟着师傅四处云游就诊的,后来同师傅到了此处,师傅年岁已高,无法再继续云游,便留在了这里,直到寿终正寝。

而小鱼爹在这娶妻生子,成了一名坐诊大夫,因着四处云游就诊的原因,他见过曲岁云这病,治好了他,那曲夫人高兴,就给了他很多东西。

“那这个木雕就是曲夫人给你的?”黄林好奇问道。

小鱼爹接着说道:“不是,这还那江府大少爷,曲岁云亲手给我的。”

这东西是曲岁云前几年给他的,知晓小鱼爹曾经救过他一命,便许诺日后拿着这木雕上门,便可允他们一件事,能得大户人家这种话,小鱼爹自然就将它当宝贝放起来了。

“原来如此,那我要去见见这个江家大少爷才对。”黄林低头思索着,收好木雕又继续问道:“不过他是江家的人,为何还要姓曲?”

小鱼爹一脸为难,他离近黄林小声说道:“这我们也不知道,城中人也很疑惑,这江府自江九澜死后,就很少有人再去关心他们家了。”

“不过他们家的女主人——曲静,她可是我们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个人撑起了江家,您说她厉不厉害。”小鱼爹说完还比了一个称赞的手势。

“你这东西我先借用一会儿,等我去完江府,定能给你修复好。”

小鱼爹惊喜地说道:“那便多谢黄林先生了!”

黄林直往江府赶,这才有刚刚那一切。

现在黄林问面前的人道:“那这木雕,是你做的?”

曲岁云摇头否认,将刚刚那杯茶又推给他说道:“这茶要凉了。”

黄林见他执意要自己吃茶,便端起茶杯饮下,曲岁云在这时候说道:“这木雕不是我做的,而是我原先的大侍女卫初她做的。”

“你的大侍女?”黄林感到新奇,他对这木雕里面藏着的机关很好奇,本以为是这曲岁云做的,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侍女 。

“是。”曲岁云又答。

“那可否让我见上一面?”黄林认为这个叫卫初的一定是个可造之材,若能收为徒,自己的技艺就有传人了。

曲岁云垂了垂眼,眉心闪动一下,略带愁容说道:“她已经出府了,如今在外面的一处小院住着。”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黄林说道:“今日天色不早,先生若想寻他,不如在府上留住一晚,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如何?”

黄林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低着头沉思半天,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请给我纸笔,让我书信一封,好让我那院里的人不要提替我担心啊!”

曲岁云为他递上纸笔,黄林写了一张纸条,在窗边吹哨,不用多久,一只信鸽飞了过来,他将纸条绑好,放飞了信鸽。

“我们会好好招待您的,今晚您放心在府内住着。”曲岁云叫人将黄林领去了他的客房歇息了。

在去的路上,秋桑本是替夫人向曲岁云传话,见一老人从他房间离开感到奇怪,将话带到后就急忙回了曲静那里。

曲静见秋桑回来了,连忙询问道:“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大少爷说他明白了,请您等待他的消息。”秋桑行礼回答,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先离开。

旁边的人明白意思,纷纷退下,等人都走完后,秋桑才上前在曲静旁边低声说道:“刚刚我去替夫人传话,可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位老者从大少爷房中出来。”

曲静闻言优疑起来,她起身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了一些铜板递给秋桑说道:“去打探一下那人是谁,注意别让云儿的人发现了。”

秋桑拿着铜板道明白,然后离开曲静的房间,径直来到大门一处,避着人给那看门的人铜板问道:“今日府内来的人是谁?”

那守门的人左看右看,见没有人才说道:“那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黄林先生。”

秋桑不是很了解黄林,只知道他的木工之术很厉害,又压着声音问道:“那为何大少爷不向夫人说一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少爷同这人有什么私事吧!”

秋桑得了消息就往回赶,曲静听到那老者是黄林后,不觉皱了一下眉,秋桑瞧她的反应,应该是认识那人的。

“他为何会来江府,难道是……因为江九澜吗?”曲静小声嘀咕一句。

秋桑听见她提江九澜,立马紧张起来。她记得上一次夫人提起来,就哭了好一会儿。

“夫人……”

“没事,秋桑,你替我去盯着那黄林先生,有任何动静,立马来和我报。”曲静对秋桑吩咐。

“知道了,我这就去。”秋桑立马向黄林的房间那边赶去守着。

曲静在房中,想着这黄林来若真是因为江九澜,那么她恐怕也要见一见他才对。

可是若他不是为他而来,那自己去见他有什么必要。

“但愿没有什么事发生,后日江家的那些人就要来了,我还是要先和云儿把他们解决了才是正道理。”

另一边,曲岁云在房内拿出了一封新的信,这是父亲当初让人和黄林交信的证据,里面写到父亲似乎一直在和黄林有什么交易。

“还差三日,即可完工。”曲岁云小声读到这句话。

这些信件是他才从父亲旧人那找到的,那人当时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在黄林将信传来时,他都会模仿其笔迹再写一封,将假信交给父亲,真信其实全被他留下。

但父亲还是发现了,将那些真信大多数翻了出来烧掉,还有一部分没找到,而那人经受折磨也疯了。

父亲没杀他,因为他觉得那人是在装疯,杀了他信件就永远找不出来,那就彻底没办法,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逼他。

可临到父亲死,那人都没有将信交出来,这才让他有了机会。

去的时候,那人正在挖土吃,头发脏乱,看见曲岁云后,他惊恐地蹬地向后退,用手指着他大喊道:“你是他!你是他!”

曲岁云冷冷地盯着他,甩手丢了个东西在他面前,直截了当说明自己的来意:“我知道你没疯,我就是江九澜的儿子。”

“我来找你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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